正文 第14章:动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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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依依作为丞相之女,已在皇家学堂就读三年,自小聪明很是招同龄男学生的喜欢。这也便让她成了女学生嫉妒的对象,尤其兵部侍郎之女萧萍萍的妒忌。这个月的月考,白依依又高的第一,远胜考了第二的萧萍萍。所以萧萍萍便在学堂里嘲笑她有个自小被称作疯子,又被罢官的小叔叔。对于自己的小叔叔,白依依最后的印象还是她六岁时,小叔叔受伤回家。小叔叔很好看,是比父亲还好看的人,却受了很重的伤,然后带伤离家,想来是受了委屈。可即便离家,每年自己生辰都收到小叔叔的生辰礼,尤其是被萧萍萍他们羡慕的玉狐狸。所以她不许她们说小叔叔的坏话,她要把小叔叔带回家,让她们知道她的小叔叔是最好最好的人。而当天回家,她路过书房时,正好偷听到父亲和竹轩叔叔说自己的小叔叔在西楚边境,所以才有了后面的离家出走。
为了不被父亲抓回去,白依依连照顾自己的初一也没带,是出了京都后用自己的零花钱买的马车,并雇了一个车夫,一路向西。可她不知道的是,车夫是竹轩安排的,而竹轩还带了两个人一直暗中保护着她。否则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就是人再机灵聪明,也不可能一点波折都没有的安然走到千里之外的蓉城。
至于今日的蓉城赌坊,白依依原是像之前一样,想凭借自己的本事去赌场再赢些盘缠。不想赌场输了钱却不许她走,还污蔑她出老千,所以才闹了起来。暗中保护她的两个人自然不许有人动她,现身和赌坊的人打了起来。可不想今日的赌坊有高手坐镇,他们自知不敌,本想护着小主子离开,却在从二楼窗口跳出时,被人从后偷袭,白依依和护着她的直接从空中摔了下来。当然最开始出手的不是白梓玉而是阿大。虽然阿大不想惹事,但若自己不出手,这么小的孩子从那么高的地方掉落不死也重伤。
赌坊追出的人自然是把阿大当作同谋,不给辩解的机会便要动手。阿大不得已把昏迷的白依依放入车厢内,让白梓玉照顾。而白梓玉并没有睡着,睁开看到的便是那和自己六七分像的脸,然后便是腰间挂着的玉狐狸。
后面的事,自然是白梓玉出手赌坊的人不敢再上前阻拦,然后他抱着白依依去了最近的医馆,确认人无碍,抓了药才回福运来客栈。至于那两个保护白依依的,伤的不轻,白梓玉留了银子,让医馆代为照顾。
看着床上的小人,罗瑾不由的感叹白家的颜值。白依依刚出生的头两年,因为白梓玉护的紧,说什么怕自己抢他侄女,根本不让自己见,印象中只是小小的一团。再后来白梓玉离家,自己便很少去白府。只知道这个小姑娘生的漂亮可爱,甚得平安侯喜爱。现在看来,水嫩嫩的小脸很似缩小版的白梓玉,但多了几分女孩独有的秀气,而且眉眼随了其母沈婉清,绝对的美人坯子。单单这么安安静静的睡颜,就有些让人喜欢的不得了,这也让罗瑾觉得他以后也要生一个闺女,然后打扮的漂漂亮亮,而且绝对不能让她独自出门涉险。
“你兄长看上去挺稳重靠谱的,怎么会让小丫头一个人出门。这里距京都……上千里吧,这心也太(大)……”对上白梓玉冰冷的目光,罗瑾用扇子打了一下嘴。
“那个……要不你先去吃点东西,这里有我,你放心,你侄女就是我亲侄女,我一定照顾好。”
看看床上昏睡的白依依,药已喂下,有罗瑾在,自己确实也没必要太过担心,便点点头走出了房门。不想房门打开时,白疾直接扑进来,若非被白梓玉扶了一把,怕是会趴在地上,而门外不远处的阿大则忙对白梓玉行礼。
“不去睡觉?”
“去……这就去……只是来给你道一声晚安。”白疾找了一个怎么听都不合理的借口,然后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姑娘,但终究是离得远看不清,最后只好在白梓玉审视的目光下匆匆逃离。
小孩子总是充满了好奇心,所以对于白疾的行为,白梓玉也没打算追问,见他离开,自己也走出了房门并关好门。
下楼,找小二要了些饭菜和酒。人面上很平静,平静的吃饭喝酒。而心里却一直在琢磨今天的事,可各种猜想都过了一遍,但他想不出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合理解释。直到一群官差模样的人闯入客栈,然后在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的指认之下被围住才打断白梓玉的思绪。
“大少爷,就是他带人到赌坊闹事,还重伤了李师傅。”男人是赌坊的管事,下午走出赌坊时气势汹汹,却是被白梓玉一脚踹飞,脸直接撞在门柱上后人便晕了过去,所以他受伤的只有脸。至于他口中的李师傅,便是坐镇赌坊却被白梓玉折断了双手的高手。
“你好大的胆子,在蓉城,谁不知道万顺赌坊是我崔家的产业,有本官爷罩着,你小子是嫌命长吗?”说话的男人一身官服,腰间挂着的腰牌上刻着一个”捕”字。而此时他把手里的佩刀拍在桌子上,人坐到了白梓玉对面。同时店里的人都四散开,若非门口有衙役打扮的人把客栈门关上堵住了去路,怕是早就跑出了客栈,至于店小二和店主也匆匆得躲到了柜台后面,显然大家都很怕这位官爷。
“不知官爷……是蓉城的哪位大人?”白梓玉倒了两杯酒,一杯推到眼前这位官爷面前,并打量着眼前这个人:长方脸,眉眼极小,还留有两撇小胡子。
“本官爷是蓉城知府……”官爷以为眼前这个男人怕了自己,这杯酒便是想求饶,所以端起酒杯一口喝完,才把后半句说完:“衙门的捕快崔刚。”
知府是从四品,知府衙门有品级的官职配有执事、通判、知州、县长、县丞、主薄;而没有品级但也算朝堂官员的,则是捕头、捕快、衙役、小吏。
“那不知捕快大人,可知西楚律法?”白梓玉再次给眼前这个崔刚把酒杯倒满,然后笑问道。
“本官爷身为朝廷捕快,自然知晓西楚律法。”崔刚见白梓玉又给自己续杯,只当对方害怕了,很自然的应答道。
“西楚律法第三千七百五十八条,朝堂官员,三出之内不许经营赌坊、妓院,违令者夺其官职罚三十棍,并吞没家产,且三代亲族皆不予入朝为官。”白梓玉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端起来隔空和崔大人碰了一下杯,看似很平静的对话,可话落却让崔大人瞬间冷了脸。
西楚律法确实有这么一条,但天高皇帝远,何况熟读律法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在蓉城,大家要么不知道要么知道了假装不知道,毕竟崔刚是蓉城首富崔家的长子,即便是庶出,但也没有人愿意为此事得罪他们,何况他也只是做了一个没有品级的捕快。
“你……”重重的的把酒杯摔在桌子上,崔刚起身拔出自己的刀指向白梓玉:“找死!”
与此同时,店里的八个衙役也纷纷拔出了刀指向白梓玉,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但并非所有人都这么认为,例如白梓玉,还在不紧不慢的喝酒;例如白疾,趴在三楼的栏杆上,嗑着阿大手里托着的瓜子,然后满脸看热的表情瞅着楼下。
不过崔刚多少也算见过一些世面,也遇到过一些狠角色,所以见白梓玉这么冷静,人不自觉的退了两步没亲自上,而是对手下衙役喊道:“上,把他给本大人拿下。”
毕竟在崔刚看来,白梓玉再厉害,也不敢公然和官府的做对,而且他们人多,不信拿不下他。只是不想,轻轻放下酒杯的白梓玉缓缓起身后,突然身形消失在崔刚的视线里,而就在崔刚慌张的四处张望寻找时,一只手放到他的肩头,然后一声反问从他身后响起:“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