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辞官离京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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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陵城之事已过,你不好好在家养伤跑到朝堂之上责问皇上,你是嫌你的脑袋长的太结实吗?”
    白府的庭院里,小少爷白梓玉跪在地上,似是请罪却并不知罪:“三千将士魂断异乡,难道不该一问?”
    “你重情重义,那你想没想过白家,想没想过你自己。”
    平安侯直接夺过下人取来的皮鞭,然后狠狠的抽在白梓玉的身上。而一旁的管家想开口劝阻,但他也知道侯爷和小少爷的脾气是一样的倔强,所以转身叫人去请相爷。
    一鞭两鞭,鞭鞭见血。可白梓玉硬是一声不吭,自然也是不会认错。可他这副死不不认错的模样更是让平安侯怒火中烧,手上的力度不由的加重,直接打的白梓玉弯腰吐了一口血。
    “侯爷,小少爷身上还有伤呢,不能再打了。”王管家忙上前拦住平安侯。
    看着勉强又挺直身子跪好的白梓玉,平安侯虽是心疼但更怒火更旺。而这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跑了过来抱住平安侯的腿,然后用奶奶的声音说道:“爷爷,您别打小叔叔了。”
    “依依,你怎么来了?”平安侯弯腰抱起自己年仅六岁的小孙女白依依,尽量不让她看到白梓玉身上的血,然后看着不远处慢慢走来的长子白梓墨,语气不由的沉了下来:“干嘛带依依来这里,万一吓到她怎么办。”
    白梓玉是平安侯老来得子,自是最宠爱的儿子,可自从有了孙女,儿子什么的显然就可以抛之脑后。
    “依依她想小叔叔了,所以孩儿便带她来寻人。只是不知……阿玉又做什么惹父亲生气了?”白梓墨,白家长子,现在官拜丞相之职。但因近几日感染了风寒,告病在家并为上朝。所以今日早朝之事,他并不知晓。
    可,能做到文官之首的白梓墨,即便不上朝也不会不知道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何况,白梓玉在家养伤,若非他默许岂能出府。
    “爷爷,依依有点饿了。”
    “好,爷爷带你去吃好吃的去。”有孙女在,平安侯也懒得再教训白梓玉。不过,临走前不忘嘱咐了几句:“去找大夫过来给他看看,免得死了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双手交叠,白梓墨作揖送父亲离开并应了一声:是。
    白梓墨是白家唯一未学武之人,但文采出众十三岁便考得状元,十八岁成为西楚最年轻的丞相。至于相貌,白家三子都继承了曾被誉为西楚第一美人的平安侯夫人的相貌,只是白梓玉终究只有十九岁,还有几分少年的稚气,而白梓墨三十四岁,不但有成年人的稳重,且因不习武更是多了几分温文尔雅的气质。
    平安侯离开后,白梓墨也让王管家和其他人都下去了,然后才走到白梓玉面前:“可站得起来?”
    白梓玉的伤本就不轻,加上这顿鞭子,只能是伤上加伤,但却远没到站不起来的程度。
    “今日的结果,可满意?”
    满意?
    白梓玉十四岁时私自离家从了军,凭借自己的聪明立了一些战功。后得平安侯的挚友李成李将军照拂,十七岁时便当上了将军。此次西楚和北黎大战之中,他率三千将士死守金陵城拖住了北黎主将的三万精兵,可以说金陵之战是此次大胜的关键。只是金陵城破,三千将士战死,北黎主将攻城之后下令屠城,城中未逃离的百姓无一生还。所以苟活的白梓玉可以是功臣,也可以是一个逃兵。可这些他都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为什么支援大军没有到,为什么舍命守护的城池最后成了诱敌深入的饵。
    “兄长,是我的坚持错了吗?”
    “阿玉,你在战场待了也有五年,见的生死应该不比为兄少。非黑即白的事……”白梓墨看着他,轻轻的反问道:“你觉的现实吗?”
    “咳咳~~”白梓玉用右手挡在嘴前轻咳了几声,然后苦涩的笑道:“是阿玉天真了。”
    白梓墨看着他藏到身后染血的右手,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最近让竹轩贴身照顾你吧,张妈妈毕竟年迈,而其他人……怕是你也不习惯。”
    张妈妈是白梓玉的奶娘,而原来服侍白梓玉的贴身小厮初五,人已死在了金陵之战。所以白梓墨把自己的贴身亲信留给他,一来他现在确实是需要熟悉的人照顾,二来嘛,白梓墨需要找个人看着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弟弟才能安心。而这些,白梓玉自然是明白,所以没有推却:“多谢兄长。”
    “竹轩,扶三公子下去休息。”
    “是。”
    竹轩三岁入的白府,那时白梓墨不过六岁,而白梓玉自是还未出生,可以说他是看着白梓玉长大的。而且白梓玉最初习武时,还是由他亲自教导。虽说白梓玉的武功天赋远高于竹轩,但他毕竟长白梓玉十二岁,功夫和白梓玉不相上下。何况白梓玉现在身上有伤,所以若是白梓墨不许,怕是从此刻开始,白梓玉便什么也做不了。
    【五日后的夜里】
    京都城墙之外停着一辆马车,当子时刚过便有一个身影翻越城墙来到马车前。本以为马车里无人,却不想撩开车帘时看到两个人端坐在里面。一个是给自己准备马车的好友罗瑾,另一个……
    “皇上?”
    “你既辞了官,而现在又非朝堂,还是唤我洛哥哥吧。”皇上名为欧阳洛,其母和白梓玉的母亲是表姐妹,而他又大白梓玉十岁。所以小时候的白梓玉便会唤他洛哥哥,可那时他只是皇子而非皇上。
    “草民不敢。”
    不敢?还是不愿。
    下了车的皇上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城墙:“我看着城墙挺高的,想来……你的内伤没御医说的那么严重。”
    白梓玉因内伤严重,所以皇上才恩准了他辞官的奏请。可眼下……双手交叠,白梓玉跪下请罪。而皇上本就不打算治他的罪,便换了话题:“五年前我们没有拦你,可你却带一身重伤回朝。那这次呢?”
    五年前白梓玉离家去了军营当兵,虽然皇上和丞相都安排了人暗中保护,但依旧多次遇险,甚至这次险些死在金陵城。
    “草民已不是孩子了。”五年的战场磨练,白梓玉确实已不是当年那个天真的孩子。
    “你这一身伤,让人如何放心。”虽说白梓玉内伤非御医所言那么重,但也并不轻。何况他从重伤昏迷中醒来不足一月,身子根本没有得到好好修养调戏。现在离京,确实不是好时候。
    “草民惶恐。”
    看着跪在地上的白梓玉,皇上不由的叹了口气:“既然丞相都许了你这次的荒唐,朕也不便再说什么。但……你上次离家五年,那朕便再允你五年。”
    抬头,白梓玉显然没太理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皇上?”
    “朕只是允你暂时休职五年,五年后你必须回京复职。”
    接过皇上丢过来的一纸诏书,看着诏书上的玉玺大印,白梓玉是努力压着怒气才没起身以下犯上:“草民遵旨。”
    “对了,这盒九还丹对你的内伤极好。”皇上转身亲自把白梓玉扶起来,然后把一个木盒放到他手里:“别再让自己陷入险境,明白嘛。”
    没了朝堂上帝王的威严,眼前这个人仿佛还是那个宠着自己的洛哥哥。
    “我不是孩子了。”
    “好,阿玉长大了。”
    轻轻的揉了揉白梓玉的头,皇上便转身离开了。而此时不远处一队禁军突然从城门里整齐的跑出来,最前面的牵着一匹马显然给皇上准备的。
    “我还以为,万事都在我的算计里。”
    “和谋天下的人比,”接话的是罗瑾,他在皇上离开时便下了车,此时正倚着马车双手抱在胸前,手里的折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自己的肩头:“你我,不过是沧海一粟。”
    “你怎么还不走?”
    “走不了了。小玉玉啊,为兄这次是被你害惨了。”
    白梓玉上下打量着用扇遮面一副哭哭啼啼模样的罗瑾:“你又不是没见过他,至于吓软了腿嘛?”
    “皇上也给了我一道诏书,你要不要看?”虽是问,但罗瑾却已把自己的那个丢给了白梓玉:“我本无心入朝为官,却因你做了一个检察之职,说是官拜三品,但一不发俸禄,二无实权,还要负责你五年的吃喝。真把我当老妈子了不成?”掰着手指头算,罗瑾怎么都觉得自己这次亏大发了。
    罗瑾,罗尚书的次子,年仅二十一岁,和白梓玉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五年前白梓玉离家出走也是他帮的忙,且这些年两个人一直没有断了联系。不过,虽为尚书之子,却喜好商贾之道,为此和罗尚书的关系一直不太好。
    “借着皇命把你的安顺钱庄开到各地,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把两道诏书都丢给罗瑾:“上车,走了。”
    罗瑾见白梓玉一点也不意外自己会跟他走,甚至没有一丝的反对,不由的笑了:谋定而动,这一局……到底谁才是执棋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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