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流星天老情绝人断肠 第18章 千帆已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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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之大,无奇不有,其中人更是三教九流各式人等。而客栈酒楼是他们的必经之处。
“清风酒楼”内,客满四座,店小二在各桌之间穿梭,柜台上掌柜的算盘哐当地响个不停。
店内的客人中大多数都是江湖人,佩剑的,拿抡锤的,栓长鞭的,还有挎双刀的,当然也有手拿扇子,或者什么兵器都不带的。
混杂的说话声中,谈论最多的还是关于幽灵王的。
“听说了吗?黑风林也被幽灵王给端了!”
“是啊,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端了也好,那黑风林和那黑风婆本就邪乎的狠,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黑风林和那黑婆子的手上。”
“那西域摩罗山的摩罗部落和北域沙漠的无回城,要是也让那幽灵王给端了,才好呢?”
“那也要他幽灵王有命活着才行啊!”
“那是那是!四海联盟的英雄帖可不是闹着玩的!等这次群英会推选出了盟主,看那幽灵王还如何嚣张!”
……
刚才一番谈话,店内的人不插话的也都听得认真。二楼的一处厢房珠帘轻轻落下。
“溪哥哥,楼下那么多的人都是去参加群英会的吗?”伊藤柰子用带有口音的汉语问道,对于改口的“溪哥哥”的称呼还是有些不适应。
“不止楼下的,整个江湖的人差不多都会去凑个热闹的。”任尧溪还是温柔地笑着,温柔的回答着。
“比庙会还热闹?”伊藤柰子却听得越发高兴了。
“敏兰,你先别高兴了,这群英会可不比庙会,倒是有些像比武大赛。”任映雪解释着。
“比武?那不是更有意思,我常常看枫他们在道场比武,也非常有意思。”
任映雪见伊藤柰子满腹期待的样子,便也不再说什么了。本来她是不愿来的,自那以后她也觉得心累,需要好好休息一番,但是任静娴派她一路好好照顾伊藤柰子。而且为了方便,伊藤柰子还临时取了一个汉文名字“宋敏兰”,对外宣称是宋子崇的远方表侄女。
“啊,对了,皇甫公子,你的娘子蔺姑娘也会参加这个群英会吗?我可太想再见她一面了。”伊藤柰子一路上都话比较多。
“应该吧,她毕竟是烟霞门的掌门。”皇甫霆想了想,他还是不太了解蔺莫夕的,只是感觉。
“怎么,听上去,好像她很不愿意的样子,这多有意思啊,她不喜欢热闹吗?”
皇甫霆也语塞了。
任尧溪依旧温柔地笑着,闻了一下茶香,对此不置一言。
任映雪却是像提及了痛处一样,心里一紧,想起那时在流星城和蔺莫夕的最后一次谈话后,两人已经很久没见了。她不知她是否还耿耿于怀与自己,也不知道再相见是,她们是否还能回到起初的那般亲密。
伊藤柰子看几人都不说话,也不再多言,吃着点心和香茶,眼睛却在几人身上打转。
他们几人吃了下午茶就继续赶路了,至日落时分,正好来到下一个小镇,找了一间客栈住下。
晚上,任映雪在房间内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为了不吵醒身旁的伊藤柰子,她批了长衣悄悄出了房间。她走到走廊的尽头,靠着廊窗看向外面的街道,月光下的小镇静静的,什么人都没有。
她却不觉得凄冷,反而觉得很舒服,没有任何人打扰,心里也慢慢平静许多。
“映雪。”
一道小声的呼唤声从身后传来,是皇甫霆的声音,这让任映雪有一丝紧张,自发生那件事情后,她也尽量避免和他的单独相处,因为她有太多愧对,话早已不知从何说起。
“霆。”任映雪扯出笑脸,转身迎上皇甫霆,却没想到,皇甫霆把身上的衣服批到了她身上,这让她心里一暖却也更紧张。
“你,怎么也没睡?”任映雪极力说服自己保持平静,声音没有颤抖却有几分吐字困难。
“你不也是。晚上寒气重,快些回屋睡吧。”皇甫霆静静站在她面前,说完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打算送她回去。
他是知道任映雪的,面前这个女孩看上去懂事乖巧,做起事说起话也都是谨言慎行的,让人放心,也让人觉得踏实。
自任尧溪来流星门的第二年,任映雪也跟着进了流星门,平时帮流星门内的人看病疗伤,更多的时候是随着他们到处走,一个什么武功都没有的人,硬生生地逼迫自己跟上他们,不拉下一步,不耽误一刻。
那不仅是乖巧,还有超乎常人的隐忍和毅力。
他一直隐隐都感到任映雪对任尧溪的追随是跨越了兄妹之情的,为此他还曾向任尧溪暗示过,谁知得到是她是任家堡养女的事实,这让他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也不再多理会他们的家务事。
直到,那日在花柳山庄听到自己要与任映雪成婚的讯息时,他才震惊而来。
他原以为任尧溪会娶任映雪,到了扶桑见到了伊藤柰子后,他也只是糊涂,但也没有多想。再后来,项少凡来了,他觉得任映雪嫁给项少凡也不错,只是没想到又出现了蔺莫夕。
有时候,他还真是替任映雪感叹,也从心底里有些怜惜她,不过这种怜惜或者就像哥哥一样。
他从没想过自己娶任映雪,而且还会是以这样一种突然的方式,迎娶一个被当做妹妹的人。他刚开始非常排斥,但是他在任映雪的眼里看到了无奈,他实在不忍心开口拒绝。
因为皇甫霆深深地知道,两人的婚姻不过是双方所在的门派的一种利益结合,他和任映雪都是牺牲品。但是,只要她说不,哪怕是在拜堂的那一刻突然撑不住了要走,他也会支持她,并将所有的后果承担下来。
谁会想到,会是如今的局面。
“快些回去吧!”皇甫霆见任映雪没有动,又催促了一遍。
任映雪是千言万语在心口,就是不知道怎么开个头,从哪里说起。半天没有想出什么来,只好回房间了。到了门口,她把身上的衣服还给了皇甫霆,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皇甫霆接过衣服,点点头,便回放房了。刚进门,他就对上了任尧溪的目光,不安好心的笑意让他觉得有些心虚。
“怎么,心虚了,不是说如厕嘛,怎么跑去给我家小妹送衣服啦!要是给蔺掌门知道了不太好吧!”
“懒得理你!”
“不理我,信不信我一见到蔺莫夕就跟她打小报告。”任尧溪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随便!”
说完,皇甫霆就紧紧闭上眼,再也不理睬任尧溪了,很快,他就睡着了。
房内,任尧溪见皇甫霆睡着了,他就去了屋顶。
他仰着头,望着玉盘大的月亮,笑得无邪。
“蔺莫夕,这山上的月亮应该比这更美吧!”
遥远的烟霞山上,此时此刻,蔺莫夕打了喷嚏,手指一个滑溜,乱了谱子,她也气血也跟着乱窜,只觉得喉咙口一股血腥味,让她呕心。
而她的人却清醒了几分,刚才她在屋里闲来无事又见外头月色无边好,便起了兴拨弄一番琴弦。没想到,弹着弹着竟弹起了息夫忍的琴谱。
她一时间也没有意识到,自顾自地顺着心绪弹奏,一路畅快,心气通畅。哪知,她突然就发现了自己在弹奏“九绝琴”。她担心自己会因这九绝琴而走火入魔,她可不想像息夫忍一样半身不遂,于是她竭力制止自己,却怎么想琴音似自己有了魂引导着她继续弹奏。
她便陷入了短暂的意识模糊状态,直到冷不丁的个喷嚏,让她的手指一颤,滑溜一下,她才停下里。
她立刻离了琴,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一口水,哪想成一口水下去没咽下去,反倒和那血腥味一起吐了出来。
她赶紧给自己搭了脉,像之前两次一样,脉象紊乱不堪,似有内伤。
她望了一眼那琴,哀叹自己当初怎么就答应了这么一件“生、命堪忧”的事情,她是悔得肠子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