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烟霞 明月孤芳堪自赏 第5章 残影剑心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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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十分,破晓之前,当蔺莫夕独自一人走在空寂的街头时,她失落地徘徊着,不知何去何从。
“他们都去哪了?他们没有在等我吗?”在几经打听无果后,蔺莫夕不禁有些怀疑皇甫霆他们是否有在意过她的存在,担心过她的离去。但似乎,他们怎么想怎么做又并不那么重要,她也弄不懂自己的心思。
“就连你,也要离我而去吗?”蔺莫夕望着淡淡的月影,低语着。
“谁要离你而去啦?”
蔺莫夕一回头,只见任尧溪一席白衫站在自己的身后。
“你怎么在这里?”蔺莫夕难掩心中的诧异与惊愕。
“我不该在这里出现吗?”任尧溪没想到自己的出现竟会给蔺莫夕带来如此大的意外,尽管他也很意外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遇见蔺莫夕。
“你不是早就动身一个人去藏剑山庄了吗?怎么可能现在都还没有到?”蔺莫夕诉说事实。
任尧溪轻笑着摇摇头,看着蔺莫夕一脸的疑惑,心里不由得感到一丝满足。
蔺莫夕莫名其妙地望着任尧溪,心里嘀咕:这男人真怪!
“蔺莫夕!”任尧溪忍住了笑意,“奔波了一个晚上了,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
一被提及路途劳累的事,蔺莫夕全身的肌肉都立刻松弛了下来,一股倦意侵袭而来。她连连打哈欠,脚底的酸痛也变得尤为痛楚,眼皮子更是不听使唤地往下掉。整个儿人都没有劲儿。
看着蔺莫夕一脸的疲相,任尧溪也不等她回答,上前牵过她手中的马绳。
“上马吧!”任尧溪拍拍马鞍,示意蔺莫夕上马。
蔺莫夕显示愣一下,迟疑地看着任尧溪:“你要牵着马吗?”
“你不是累了吗?上马休息一会吧。”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蔺莫夕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子其实也并没有那么讨厌,甚至还温柔。于是,她也扭捏,一个纵身,跨上了马鞍,任由任尧溪牵着马走。
“不问去哪吗?”任尧溪并不回头,只是用余光扫了一眼身后的蔺莫夕。
“还怕你把我给卖了不成?”蔺莫夕半开玩笑地回答。
任尧溪没有再接话,安静地继续赶路。在和蔺莫夕的相处中,任尧溪清楚感觉到她对他的不友好,尚且还称不上敌意那么严重,但是那种被人提防着的感觉让他很难受。
正当任尧溪领着蔺莫夕往“听雨阁”去的时候,皇甫霆和任映雪两人早已到了。“皇甫公子,你确定大哥说的是这里吗?”因为任映雪坚持要等任尧溪来,所以这么晚了,皇甫霆也只好陪着任映雪在客厅里等任尧溪回来。
久闻皇甫霆不应声,任映雪也自知失礼,毕竟皇甫霆还不至于糊涂到这个地步。“皇甫公子,对不起,映雪只是有些担心大哥而已!”
皇甫霆自是明白任映雪的心思。虽然她对周围的每一个人都很体贴,可是,皇甫霆总感觉任映雪将自己的大哥看得有些太重。就像今天晚上,他觉得没有任何理由非得要等到任尧溪来为止,因为任尧溪只说今晚会到听雨阁,并没有确切地说是何时。
“映雪,”皇甫霆一般随任尧溪称映雪,“你知道的,溪就像是一阵风,他是没有方向的。你还是先去休息吧!”
任映雪第沉默了片刻,依然固执“就算是风,也总有停止的时候。”
“停下了,就有了方向。”任映雪在心底默念。
皇甫霆很少这样跟任映雪这样交流,隐隐中,他感到任映雪并不是他原本想象的那样。
客厅内,又是一片安静。
然而,不知过了多久,庭院里想起了开门声。任映雪闻声立刻奔向了门口,皇甫霆也跟着出来了。
“大哥!”原本欣喜的叫声,却被任尧溪用目光压了下去。
“莫夕?”任映雪惊讶地望着任尧溪怀中的蔺莫夕,或许再给她一百次机会,她也绝不可能把自己的大哥和蔺莫夕联系在一起。
而正当她还想要问什么的时候,任尧溪早已抱着蔺莫夕向客房走去了。
庭院里,任映雪呆呆地站着,她失了一会儿神,却又仿佛想起什么似的,朝厨房走去。至于站在她身后的皇甫霆则依然呆站着不动。虽然他没有任映雪那般的意外,但也吃惊不少。脑海中突然闪现出那日下着雨,伊藤家的别院中任尧溪在蔺莫夕偷溜回来后不久也跟着回来了。
如果第一次是巧合,第二次就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呵呵……”皇甫霆突然觉得自己想多了,就算不是巧合,他似乎也没有必要过问。
客房内,任尧溪轻轻地将怀中蔺莫夕放在床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把她给吵醒。刚才,一路走着走着,任尧溪就发觉身后的人有些晃晃悠悠,他起初不以为意,却有些担心。一回头,才发现蔺莫夕就在马背上睡着了。跟着,他的脚步就越放越慢了,牵着的马也走得越来越慢,以至于坐在上面的人都感觉不到一丝的颠簸。
轻轻地,静静地,任尧溪牵着马缓缓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顿时间,他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现在,当他看着熟睡的蔺莫夕,那种奇妙的感觉又来了。他有些慌乱。深吸了一口气,便即刻轻轻地拿过被子,为蔺莫夕盖上。
接着,不等他在换第二口气,他已然无声无息地关上了房门,出来了。
一到门外,他再次深深吸了口气。他无力地闭上双眼,一股倦意随着夜风吹遍了他的全身。忽然,他才发现今晚的风竟是如此冰凉。只是他究竟是被什么温暖了心,以至于如此木讷。还是,这风本是温暖的,是他此刻的心凉了。
他不懂。
任尧溪不懂自己的究竟在想什么。可是,他又必须要保持清醒。
“大哥!”任映雪从一旁的庭院里的走来,她刚才去厨房取了热水,也把点心热了热,这会儿是来叫任尧溪去泡泡脚,顺便吃些点心的。可是,还没有等她开口继续说,任尧溪就先说话了。
“映雪,今晚大家都累了。你快些回去休息吧。”说着,任尧溪就朝另一方向的一间房间走去,任映雪知道那是他在这里的寝居。
于是,这天晚上,大家各自很回房了。只是睡着了的恐怕除了蔺莫夕,没有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