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樱花 碧海他乡锁离愁 第17章 樱花醉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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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习习,阳光明丽,碧蓝的天空散落着层层叠叠的浮云。
花香四溢的院子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哎,快点!”蔺莫夕边走,边催促着身后的几人,“映雪姐姐,快点啊!还有你们俩,项少凡你就不能快点走,别挡着霆的路!”
“蔺莫夕,你吃错药了。今早起,就处处针对我!”项少凡一肚子委屈,昨晚他也就是说话语气稍微重了点,至于这么记仇嘛!更何况,昨晚,项少凡为此都已经一夜没有睡安稳了。
“我说的是事实。”蔺莫夕似笑非笑地朝项少凡瞪了一眼。
“莫夕!你们俩就别吵了。”任映雪刚想劝吵嘴的俩人,可惜,她都还没有开始说呢,蔺莫夕就一把挽着她的手臂,让她不知从哪里说起:
“映雪姐姐,你看,我都快等得望眼欲穿了。你就快点带我去吧!”
蔺莫夕一脸无辜地样子,看得任映雪十分不忍。
今一早,任映雪就派人告知蔺莫夕他们,说是要去看樱花。蔺莫夕一听,心里就乐开了花。对于扶桑,她除了知道忍术之外,唯一的认知就是樱花了。所以,从她踏上这片土地起,她就想着要去看一眼这儿的樱花。
听船上的人议论,扶桑的樱花美得教人醉。整一条街,交错着樱花的枝枝丫丫,一朵朵细小、粉嫩的樱花开满枝头,却不见叶子,缤纷艳丽。
她也听说,这樱花虽美,却只有七天的花期。
在充满期待中,蔺莫夕终于如愿以偿地来到了奈良。只见到处都是粉红色的一片,徜徉在街道上,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中。
“莫夕,你慢点儿!”任映雪一见蔺莫夕忘情地欣赏着樱花,生怕她走丢了,赶紧冲她喊道。蔺莫夕却只是转过头,笑吟吟地跑过来,说道:“接下来,我们就各自分开吧!两个时辰后,我们在这里集合,如何?”
“莫夕,这个……”任映雪有些不放心,“你和项公子都是第一次来,还是有人跟着比较安全。”
蔺莫夕一想也是,倘若到时真的迷了路,自己的语言又不通,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了呢!
“那不如这样!”蔺莫夕瞥了一眼项少凡,“映雪姐姐和师兄一组,我和霆一组。我们分两组,两个时辰后在这里集合?”
任映雪用余光扫了一眼身侧的项少凡,再瞧一眼蔺莫夕,竟有一丝尴尬。她生怕蔺莫夕是要撮合自己和项少凡,这无疑是抛了一道大难题给她。
眼见任映雪一脸色难的表情,皇甫霆也自是意会了几分任映雪的担忧。可是,他的心里却也有一份小小的私心:
“映雪,就这样办吧!蔺姑娘……我会照看好的。!”
说着,皇甫霆便拉着蔺莫夕走了。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任映雪不知所措,不敢回过头正视项少凡,生怕他会突然之间说出什么莫名其妙的话,让她招架不住。
“那个……项公子……”
谁知,此刻的项少凡竟一点儿也没有意识到任映雪的尴尬与无措,他的眼里满满的全是远去的影子。对于蔺莫夕,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明明处处跟自己较真,一个早上也没有给过自己一个好脸色,为什么这会儿又来撮合他和任映雪?
“走吧!”项少凡极其平静的口吻,让任映雪有些意外。一刹那之间,她觉得自己可能多想了。
远处,蔺莫夕与皇甫霆并肩慢慢走着。不时地,蔺莫夕总在侧头与皇甫霆交流之际,偷偷地用余光,望一眼身后。
其实,蔺莫夕也弄不懂自己、看不清自己!她的心,很茫然。回首间,那里的两人已经动身离去,朝着人海深处走去。
轻轻的回眸间,她的眼中看到的不知是飘落的樱花,还是转身离去的他。蓦然的,她的眼角有些湿润,微涩的感觉哽在喉咙。随着脚步的移动,蔺莫夕只觉得身后犹如划着一道道她再也跨不过去砍。
无声无息间,人海的两端,曾经的青梅竹马,一步步越走越远。
樱花灿烂的街头,蔺莫夕抬头仰望,落满双眼的樱花,竟是那样的哀伤。
皇甫霆静静站在蔺莫夕的身后,看着面无表情的她,分不清她是忧伤的,还是欣喜的。
“莫……蔺姑娘!”最终,他还是叫不出口那两个字,虽然早已在心底默默念过无数次,“我们上山去吧!那里的樱花,更美!”
蔺莫夕笑着回过头,望着一脸严肃的皇甫霆,“好啊!”
风,轻轻吹起,吹落几片柔弱的花瓣。风中,婆娑着飘落的樱花,纷纷扬扬。
蔺莫夕再次抬起头,嘴角依旧挂着浅浅的微笑,静静的。
时间,彷如就在那一刻停止了。
蔺莫夕望着飘落的樱花,忘乎所以,分不清自己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幻中。
不过,如果这一场梦,那么就让她沉睡着不要再醒来了。
“走吧!”
可惜,即使是梦,也会有醒来的一天。
蔺莫夕说着,便跟着皇甫霆往山上走去。
一路,僻静的小径上,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每每经过她身边的人,似乎都有些哀伤的。蔺莫夕小心翼翼地感受着,沉默着。
皇甫霆也始终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走在前头。时刻注意这身后的蔺莫夕,不停地调整步伐。
今儿的蔺莫夕,是他认识她以来都没有见过的。
平时的她,话又多,做事也冲动。如果按照传统美德来审视蔺莫夕,皇甫霆真的看不到一点儿优点。可是,他们身在江湖。
江湖儿女,不该是优柔寡断的,更不该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在蔺莫夕的身上,皇甫霆看到的是坦率、是真挚。
在看惯了那亭子里的龌龊勾当后,皇甫霆的心早在他八岁的时候死去了。他没有一刻不想逃离这江湖的,而他之所还在的原因,只是因为一个女人。
“霆儿,身在这样家庭,你没有选择。即使前路在黑暗,你一定不可以放弃!”
那一年,皇甫霆八岁,亲眼看着自己的乳娘死在自己的眼前。
在他的记忆里,对于娘亲的印象始终模糊,直到今天也是如此。
这样活着的他,很疲惫。
而这份疲惫,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那么沉重了。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样回事,可是他还是能肯定,这一切跟自己身后的蔺莫夕有关。
蔺莫夕的洒脱,是他不敢奢求的,蔺莫夕的敢作敢当,是他无法想象的。
但是,如今那一份在心底压抑了很久的躁动,正慢慢释放着。
“霆!”
突然,蔺莫夕喊住了他,他有些意外。
“怎么了?”
一见蔺莫夕坐在石块上,不动了,便急忙凑过去,想着她是不是在他出神之际扭伤了脚。
“是脚扭伤了吗?”
“扑哧!”一声,蔺莫夕笑了,“霆,没想到你紧张的时候,也蛮可爱的嘛!”
皇甫霆一听脸就沉了,胸口却砰砰乱跳,慌张地不知如何应对。
“喂?”蔺莫夕以为皇甫霆是生气了,赶忙道歉,“对不起!我……我只是不想再上去了!”
蔺莫夕的声音越发清细,深感抱歉。可是,她却真的没有心思再走上去了。
这山路,越走越没有尽头,就像她的心,空空荡荡的,无止境的延伸着。自己原本低沉地情绪,也因为来来往往的行人变得越发低落,她不太适应这样的空气,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不过,你上去吧。”蔺莫夕并不想扫了皇甫霆的兴,“我在山脚下等你!”
皇甫霆沉默了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等?又是一份惆怅!
“等”这个字眼儿,对于皇甫霆来说,太敏感!
他常常觉得自己在等待,他的每一天都在等待着,只是他不知道在等什么!他不清楚这世上还有是需要他去等待的!
被等待,这感觉,他已经没有机会去体会了!
“你……在山脚下等我?”
“对啊!”蔺莫夕一脸无辜,她还真没有想过自己的信誉会这样差,“霆,虽然我……”
“好,你去山脚等我吧!”蔺莫夕正想要解释一番,却只听皇甫霆突然开口。
于是,蔺莫夕独自一人下山了。
而皇甫霆也孤身一人上山了,他走得特别慢,心里的犹豫与担心还没有消失,他依然害怕。
不久,蔺莫夕就来到了山脚。她在山脚的小溪边,随便找了一块石头边坐下等。小溪上,有一座木板桥。蔺莫夕一边等,一边数着从桥上路过的行人。
“一、二、三……四十九!”
突然,蔺莫夕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