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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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变化,都起于漠北
那个地方从来都是中原王朝的心腹大患
凶猛剽悍的胡人能适应最恶劣的环境,与他们作战,不仅要面对神出鬼没的胡人士兵,更要应付中原人难以适应的气候,在这种情况下败多胜少的局面在所难免,但胡人也不敢贸然进犯,中原地广物博,深入腹地作战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只得选择那些边陲城镇,每每入冬便来此大肆劫掠一番以此来应对漠北物资极度匮乏的冬季。
这种惯例般的劫掠在高宗皇帝执政的第二年彻底的停止了,双方达成协议,中原王庭每年缴纳大量的捐银和物资甚至是公主和亲来换取边陲的安定,这种其实极不公平的协定在当时却赢得了广泛的赞誉,边陲的百姓终于可以不必终日战兢,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一直处于凋敝状态的边陲贸易也渐渐发展起来,每年也确实为王庭带来了可观的赋税收益,不必再出征漠北,军队方面也省下了一笔开支。
这种看似行之有效的方法便一代一代的延续了下来,无论中原怎样的时代兴替,王朝变迁,这种固定的模式从来没有变动过,直到季氏王朝,季锦天这一代。
这位季氏王朝最为雄才大略的帝王,从小便展现出过人的聪明才智,七岁那年,他同父皇一同巡游,路过皇都附近的一个小镇时,为不久前刚在此地发生的命案停了下来,原来这小镇上的陈姓青年杀死自己的继母,本按照大庆律法“杀人者偿命”,这案子倒也好办,只是那继母生性嗜赌,案发那天赌瘾发作,竟打起家里唯一一点家当的主意,想将它们当了换些赌资,这下青年的老父亲不愿意了,争吵之中那继母竟提刀要砍老父亲,青年赶紧上前劝阻,扭打之中失手杀死了继母。
县官本要判陈姓青年死罪,但镇上的百姓竟联名上书,说青年憨厚朴实,实不像极恶之徒,况且那继母陈氏本性恶劣,嗜赌如命实在罪有应的,请求县官从轻发落,这一下子令县官大感为难,一边是大庆律法,一边是百姓上书实在不知如何处置才为妥当,这么一拖再拖竟传到了巡游的皇帝耳里。
当时先皇听完县官叙述后已有了定夺,正想宣判之时看到立在一边的二皇子一副若有所知的神态,心下一动,便问道:
“皇儿可是有所见解?”
二皇子闻言朝先帝一拜,当着先皇和一众官绅面,悠然开口
“儿臣认为此案不应判那陈姓青年死罪,纵然大庆律法规定“杀人者偿命”但陈姓青年的案子确有例外,其一他并非蓄意杀死继母,勉强算是过失杀人;其二他见父母争吵主动上前劝阻,而不是偏袒生父,嫌恶继母,其孝心可见一般;其三继母陈氏嗜赌如命,为满足赌瘾竟想杀害亲夫,自古夫为妻纲,如此不守妇道的妇人确实是罪有应的。”
“律法在王国危急之时应严厉苛责,才能震慑百姓,但如今王朝稳定,天下太平,律法便应当随之缓和,才能使百姓安居乐业,若像秦朝时那样小奸小盗便要斩手,私议朝政便要弃市,百姓惶惶不可终日,国君如何能作到民心所向,最后落得二世而亡的下场便也不足为奇了。”
这一番话说的句句有理,从轻发落的想法更是与先帝不谋而合,古有三岁看大七岁看老的说法,座下的乡绅,学究一个个把头点个不停,左右相视便心领神会的一笑,这二皇子将来定是龙飞九天,鹏程万里。
他博览群书,贯通古今,怎可忍受这几乎是城下之盟的奇耻大辱,从执政的那天起,他便下定决心要重塑大庆王朝泱泱大国的气魄。
他要作旷古绝今的千古一帝,他要这巍巍江山不容他人染指,他要让他的国号成为这个伟大名族永远的名字,他要建立这个王朝前所未有的尊严。
他要作那人心中顶天立地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