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腻的白色泡沫，从密封良好的水蓝色铁罐中被挤压出来，病恹恹地拖出一条乳白色的痕迹，带着点情色的味道。
    抚摸着有些扎手的下巴，我倚着墙对着镜子发呆。
    你好。我对镜子里的人说。
    他向我努努嘴，钝涩地挤出个笑容。
    剃须刀似乎是在洗漱杯里，又似乎是在第二排的第三个抽屉里，最近的记性越发不好，没有年没有月没有日，没有味觉，没有触觉，我像是被一条不知名的虫吞咽，然后在那胶质和粘液里上下翻滚扑腾。
    刀片有些锈，我抵了抵手上的皮肤，竟然没有破，下狠心施了些重力，一朵殷红大刺刺地绽了开来，吁了一口气，看来刀还是好的，只是人懒了。
    胡子这么长了，我给你刮刮吧。我讨好着镜中人。
    他木讷地盯着我，不知在说是亦或不是，我被盯得有些厌烦，便掀开他的衣领，一只手压着他骨棱分明的胸口，另一只手拿起剃须沫乱七八糟地涂了他一脸。
    滋滋……坚硬的刀口，滑腻的肌肤，莹润的白沫，相得应彰。
    他嘤嘤地哼着，欲拒还迎的姿态，偶尔眯缝着眼看我，偶尔轻轻揩去沾在锁骨上的泡沫。
    真美，我真想把你占为己有。刀锋停在喉结，我凝望着他。
    他眯缝着眼轻笑，不作答也不拒绝，只把指尖停靠在我的唇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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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新闻报道：
    本市一男子被发现死于自己租住的公寓，由于发现时间较晚，尸体已高度腐烂，其公寓管理员闻到恶臭后报警。据警察初步判定其为剃须刀割喉杀害，公寓管理员透露该男子生活落魄，已赊欠两月多房租，该男子是他杀还是自杀，目前警察仍在调查取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