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酒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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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又对谢佳杰说起‘命中带煞’。
他拥着我,戏谑,“不,你命带桃花。”
这个后来,已经是我们在一起五周年的日子了。
十四岁那年的酒会上,谢佳杰——女人口中的二少,他走到我齐思园面前,吊儿郎当道:“齐爷,可不可以请你女儿跳支舞?”不似那些长辈,亲自邀我。
齐思园是不乐意的,听说,谢氏和齐思园在争一个大项目。他用眼神示意让我自己拿主意,我歪嘴朝谢佳杰甜甜地笑了笑,伸出手去,接受他的邀请。我想,不能让齐思园的对手难堪,要不然更麻烦了。况且跳支舞又不会少多少肉。
不过,事实证明,不能跟陌生人跳舞,而且是作为竞争对手的陌生人。
他把我越搂越紧的时候,我已经有些恼了,细细地在他肩上用力。
他却悠然自得地带着我跨着舞步,悠扬的音乐在耳边荡漾,我终于慌乱地踩上了他的脚,连连跟他说对不起。
他却很礼貌又君子地说:“没关系。有媒体在呢,我总不能不绅士。”
可是他做的事儿一点儿也不绅士。
当镁光灯噼里啪啦响起来的时候,我的脑袋已一片空白。那人温温的唇覆在我的唇上,捻转细抿。我被他牢牢钳制,身体零距离的契合让我不得喘息。
“怎么回事?”
“二少疯了么?
“齐先生,请问……”
“谢先生,能否解释一下……”
“李经理,请把记者请到会议室,待会儿我和齐先生会召开招待会。”
周围的唏嘘,我听着恍惚。
我听到一个稳重又带着点气愤的声音,“玩够了没有。”
他终于放了我,一笑百媚,“哥,这是我新女友。”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用脚下的那个细跟狠狠地踩了下去。
一阵鬼哭狼嚎。
我躲进齐思园的怀里,咬着唇不知所措,有些哭意。
齐思园冷冷地看着谢氏两兄弟。
有些人围上来做和事老。
谢仁杰沉着脸,目光滑过我,和齐思园谈判:“联姻吧。”
我终于哭出来,我爸把我卖给齐思园,齐思园这也是要把我卖了么?
齐思园不忽视我的眼泪,说:“好。”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谢佳杰只是笑看他们解决。
回去的路上,我不再理齐思园,坐的远远的。
他说:“联姻没有任何实际意义,过了一年两年就可以撤销婚约。”
我不响,我不要相信你了,“齐思园,你这个大混蛋,怪不得任叔不要你。”
他却笑起来,“云云,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讨厌没脸没皮的谢佳杰。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出现在我和付晓宇的房间门口。
那一束鲜红热情的玫瑰害我大了一个大喷嚏。
我眼角瞥见,他的表情有些尴尬。
我说:“大叔,请让让。”
他笑:“我来看我未婚妻。”
我靠。
我很配合地瞻前顾后,然后指着付晓宇说:“她吗?”
他还是狡黠地笑,他对付晓宇说:“是晓宇吧,昨天我把我们家云云得罪了,她正生气呢,你看,可不可以给我们两一点单独的时间谈谈。”
付晓宇很不仗义地点头关门,把我推到了门外。
我别开头不看他,“神经病。”
“我们谈谈。”
不容分说,我被他抱了起来。
我尖叫:“你干什么,流氓。”
“嘘,别嚷嚷了啊。”
电梯空间太狭小,我不敢放肆,闭了嘴。
他带我到餐厅。
给我点了甜点。
他的开场白是——我需要你的帮助。
那谁来帮我?
我说:“把话说清楚,你们大人的事,我不懂。”
“我以为你爸爸已经跟你讲得很清楚了。”
“我没有原谅他。”
“只是一场戏罢了。”
“……”
“我和你爸爸合作,最后得利的是你。”
“呵呵,然后呢,你得到谢氏,然后呢,最终获利者,陈说云不过是个傻子罢了,任人摆布,齐氏也将会是你的囊中之物。”齐思园昨晚对我说,‘云云,你永远不会知道韶华对我这一世的意义,我没法补偿他,我想,那我对陈峰,对陈峰的女儿的补偿也是好的,韶华待你怎样我知道,身后的这一切我都是留给韶华的,但是你知道他肯定不会要的。‘
齐思园说我是棋苑的小主人。
已经不能辩驳,因为在法律上也已成既定事实,我爸是真正意义上把我卖了,我的户口已经迁入齐家,我和齐思园的关系是父女。
齐思园说:“本来想等你到那边过完年再告诉你,但是,我觉得我们父女两得好好相处,我的日子不多了。”
我想起齐思园那张苍白的脸,心脏有些抽搐。
我对谢佳杰说:“我会回K市。”
“没事,我回申请调到K市分公司。”
张生君的演唱会成了三人行。
我还是HIGH不起来。
这次是室内体育馆,反而很热,我把外套脱了,谢佳杰帮我拿着,他经常低下头来贴着我的耳朵跟我说话。
付晓宇大大咧咧地嚷嚷:“谢二少,注意形象注意形象!”
我们去后台看张生君。
于连忙得晕头转向,顾不上我们,只是一脸谄相地抱歉:“二少,你看,我忙得跟个陀螺似的,我们张生就在化妆室,你让保安带你们去吧。”
敲了很久的门,才出来一个女人,媚眼如丝。她本来有些怒气,”不是说不要来打扰么?“在看到我身后的谢佳杰的时候,似乎一下明了,“怎么,你这个娃娃媳妇是张生的粉丝?”
“是的。”谢佳杰的口气不善,却仍是吊儿郎当。
“啊,是小云子啊。”张生君从里面出来,衣衫不整,原来是我们打扰了他们的好戏。
付晓宇是明白人,在我们身后不说话,明星就是明星,有什么事可以肖想的,什么事不可以肖想的,她还是清楚的。我们不过是仗着还算有点猿粪,做个普通朋友罢了。
但是白天羽可不是这么认为。
她对付晓宇的态度让我心生厌恶。
她趾高气扬地对付晓宇说:“是找张生拍照么——张生,你怎么可以随便就和歌迷拍照呢。”
“白痴。”我小声地把心里所想倒了出来。把付晓宇抓的牢牢的,她可定没见识过他们那些女人的丑陋,如我,如她。
“大嫂,我看这样吧,反正张生现在也是衣衫不整的,不适合拍照,今天就不打扰张生了。”谢佳杰趁着白天羽怒气登升的当口,放出重磅迷雾剂。
白天羽,谢仁杰的未婚妻。
谢仁杰在海外五年,早已在外生子,他是谢家长子,做不得和所爱之人白头偕老。他回来,也是帮谢佳杰夺权的。他的爱妻一命,换谢氏所有古董高层的权利。
白天羽也在家族的压力下,不得不接受谢白两家的联姻。
而张生君不过是她包养的而已。
张生君一如既往地没心没肺地笑着,有谁知道他心底的创伤呢。
我说:“哥,那我今天先走了。”他说,我长得很像他失散多年的妹妹,我想,这个可怜的才华横溢的男人,应该也别无他求了,不过是具行尸走肉。
Q市之行,让人很压抑。
付晓宇渐渐也缓了对张生君的热情,毕竟偶像的不堪一面这样真实近距离地呈现在她面前。
她说:“说云,原来,娱乐圈果真每一个干净的,可是,他的歌那样干净纯粹。”
其实,他的歌声从出道开始到现在,已经变得面目全非,那些经典永远只存在于他落魄的年代了。那首《罪》再也不能被超越。
谢佳杰告诉我,他会在春节的时候来D市拜见我的父母,陈峰和沈丽,这两个人在法律上竟然已经不是我的父母了。我突然有种很强烈的感觉,我此时恍如浮萍,飘无居所。
我把付晓宇带回了家。齐思园在我走之前心平气和地说:“好好谈谈,你已经长大了。”一副父亲的样子。
可能他们那伙人就是吃定我从来一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随意替我决定我的人生,随意改变我的生活,我的圈子,我的世界。
我自作主张,让齐思园的司机带我回乡下的奶奶那儿,而后才把他打发。随他实话实说,想要报告什么就报告什么吧。
我终于从奶奶那里得到了我要的答案。
临走的时候,这个淡漠的老太太劝我:“出生是没办法自己决定的,云云,你长大了。”
所有人都想告诉我,我长大了。所以,我会回到齐思园身边,这是长大的标志么,只是长大的权利么。
“任叔,我在陈家村,你方不方便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