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所谓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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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的崩溃可想而知,他永远无法想象他的女儿是怎样度过那些屈辱的日子。
我妈与他一样,对陆家豪肯定有愧疚的,但是隐忍的太好,不愿表露。
我扶着陆家豪进出门诊,缴费,配药——我让陆家豪坐下,他眨着眼摇头,此人用两个字形容就是:无赖。我朝他龇牙咧嘴一番,就已被他牵着走了。
他们两个大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默默,没有交流,看着我们两小的自食其力。
医生帮家豪清理了伤口,并告知我们,伤口稍微好点的时候,就快点到牙医那里抽牙髓补门牙,宜早不宜迟,并建议我们先去牙科咨询一下。
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听见医生的叹息:“现在的小青年下手真狠呐。”
家豪不能说话,我看他,他看着我想发笑,我警告他:“小心掉了嘴巴。”
“云云。”我爸愁眉未展,站起来叫我。
现在后悔莫及也没用了,爸爸,我无所谓了,都过去了,你错,我更错。“爸爸,医生说还要去牙科看看。”我逮着一个路过的护士便问,“请问牙科往哪儿走。”
“啊~二楼,上楼梯左拐。”那女孩子环视了我们四个一遍,不好意思状地走开了。
牙科医生的意思是三天后一周内再过来,做个烤瓷牙。
回去的车内,全家人无话。
但是毕竟我们还要生活,是不?
到家后,我爸作为一家之主,开口:“我们全家人好好谈谈,好伐?”是跟我和陆家豪说的,说得恳切。
现在我们两最大,因为我们都受伤了,陆家豪是外伤,我是内伤。
我说好,陆家豪微昂着头用眼神答应。
“是我这个做家长的不称职在先,我不求你们原不原谅。云云,我只是有一点希望,以后有什么事,你能跟爸爸商量。”我爸一下午老了很多,目光黯淡,满是愧疚悔恨。
我说:“好。”说不出什么感情,那件事毕竟已过了些许日子,之后再也没看到过欺负过我的人,那些人不会在东城。
他说:“谢谢家豪,我向家豪道歉,对不起。”他信了我,我的谎言他不会有任何异议,他不会再去追究一个月前那些印记是新鲜得那样刺目。
我说:“爸爸,都过去了——”
“云云!”我妈喝住我,“不要让我失望,我想听实话。”她是个聪明人。
我低下头,酝酿眼泪,抬头,已看不清众人的脸,我哽咽:“妈妈,你不信我~”
我爸把我抱住,抚着我的头说:“我信,我的云云从来不会说谎,是个坚强的孩子。”对不起,爸爸,我不想伤害陆家豪。
“陈峰,我自己的儿子我自己清楚,上次的事——”
“不要说了,丽丽,我们对他们的关心太少了,不要再伤害他们了。我们两个也得好好谈谈,就这样,让他们静一静,我们也得冷静,我不想再做出伤害他们的事。云云错就错在太懂事。”
“爸爸。”我被我爸感动了,眼泪哗哗地流,混着眼泪鼻涕,我含糊地真心道,“爸爸,我会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从小到大,我们聚少离多,他做侦察的时候,中过枪,在医院躺过一个月,我就知道,他的生命是悬着的,我才会忍气吞声下去,不向他吭一声。奶奶也是,家里没个女主人,到处都是闲话。
我妈冷冷地说:“我不想看到他们两个做错事,到了无法弥补的时刻,我们都承担不起。”她和真相近在咫尺,肯定对我失望透了。
“不管是家豪还是云云,我们都得重新认识,是不是?他们是孩子,你不能任性啊。”此时此刻,仿佛我妈也是我爸的孩子,我爸苦口婆心地教导着我三个。
我从我爸怀里挣脱出来,走到陆家豪身边,和他站在一条线上,我坚定道:“陆家豪是哥哥,我是妹妹,你们是我们的父母,不是这样么?妈妈,我会和家豪好好相处的。”
她站着一动不动,看着我们的眼神很坚毅,良久,她才说:“陆家豪,如果你对云云做出什么,后果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总之不会像这次那么简单了。”
他们两个大人的眼里,总有我们小孩看不懂的地方,我有时真的很疑惑,他们看我不单单好像我是他们的女儿,感觉我是样‘东西’,受到一个重要人物委托的宝物,而陆家豪是我的禁忌,他不能靠近我,否则我会跌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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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在我房间坐了一会儿,又跟我愧疚了很多话,我也不打断他,不然他不知道要难受多少日子,对于他说的要追究那些人渣,我否决了,不想把事情闹大。他明白里面的轻重缓急,也不再追问那些人姓甚名谁。
我爸走后,我在床上躺了很久,想着日本之行肯定没戏了,不知道要不要再去陪陈彦。头晕脑涨地拿着睡衣进浴室。
非礼勿视。
我转过身,埋怨他:“怎么不按下暗扣?”我们的厕所三扇门,不安全因素太大,一般我用厕所就把另外两扇的暗扣按下,防止有人闯入。
窸窸窣窣了一阵,确定他换好了衣服,我才转身,他细瘦健美的身材,往上看到他的烂嘴真是煞风景。
他不能动嘴,过来一下就一手圈住我的脖子,乱揉我的头发,我直嚷嚷他混蛋。
直到他自己想发笑,可是他笑的话嘴肯定疼,于是乎,他放了手去捂嘴。
我看着他滑稽的样子也发笑起来,但是转念想想,觉得我这样太过分,他这样不还是我爸打的。
我像个姑婆似的,把衣服放到一边,抓住他按住脸颊的两只手,他碰不得伤口,只能控制住脸部肌肉。我问他:“药膏擦了没?”
他翻翻白眼,摇摇头。
我说:“要不要我帮你弄啊?”
他眨眨眼,拉住我的手,就往他房间钻。把我按在他床上,把药膏给我,自己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双手撑在膝盖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我边开口子,边说:“你什么表情啊,你?”
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眼神抛啊抛,我权当没看见,我起身,说:“还是去洗一下手,不然你嘴巴感染什么病毒不能见人,我赔不起呐。”
我顺便把自己的房间上了锁,虽然他们进我房间通常都会敲门。
我回来,往手指上挤了点药膏,往他唇上轻轻触了一下,再换只干净的手指缓缓地小心翼翼地抹开。我开始一直不停地挖苦他:“幸好,还有五天时间,哦不对,你们高二只有三天放假的,不过你权大势大的,没关系,可以痊愈了再去上学。”
他不乐意了,一把捏住我的手,就把我扑倒在床上,大眼睛使着劲儿地威胁我。
我笑乐呵了,我往他脸上一抹,说道:“注意影响啊,家豪哥哥。”
他听了,没吱声。
从我身上撑起来,站起身,从书桌上拿了纸笔,刷刷地写着字。
我藏了自己的心思,仍旧笑嘻嘻的,一派劫后余生的样子,站到他身后。
看着他写着一行行的字,真丑,没有陈彦的十分之一。
我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笔来,在他后面回答他。
他写【你以为我们可以做兄妹?】
我答【可以】
他写【你决定一辈子都这样演下去?】
我答【入戏深了,戏里的快乐很真实】
他还写,我不奉陪了,我说:“我要洗澡了,明天还得去图书馆。你早点睡吧。”
你写【我想好好保护你,一起相依相偎】好煽情,好言情。
可是,陆家豪,我要让你好好的,既然有些东西是禁忌,我们就不该去碰触。我们可以相拥,但是不可以相爱,谁都明白。谁保护谁?在这个家还是明显的。
这样的你太显幼稚了,都不像你了。
他从后面抱住我,强烈的呼吸,挑战我敏感的脖颈。
我有些难耐。
我说:“我们可以做一对好兄妹,真的,谢谢你,陆家豪。”
很久很久,我感觉到他肌肤的冷感,他裸着上身在空调底下那么长时间。
我撇开他的手臂,转身认真地看着他,“陆家豪,我们的人生才过了几分之几。”
他比我成熟,比我伤感,比我忧郁,还比我狠。
他觉得唯一了解他的我也要抛弃他,不是的,我死死抱住他愤怒而转身的后腰,耳朵紧紧地贴在他的后背:“为什么?一定要做到非亲非友吗?做他们期盼的好兄妹不好么?何必和他们翻脸对着干,我以为你懂的,你懂的……”
泪顺着他光洁的皮肤滑落。
感受到他的僵硬。
我听到他艰难的开口,“陈说云,我永远都不及你。”
原来是我比他狠。
我演的戏比他真实,我能把他也当做背景,但是他做不到。
我说:“在这里,回到这里,你是陆家豪,我是陈说云,我们是两只相依相偎的刺猬。走出这里,你是哥哥,我是妹妹。”我打的是这番主意,我要陆家豪,但是我不想他浑身是刺地对着爸妈,对着世人,弄得自己一身伤。
他懂的。
我把他放开,走出这扇门,按下暗扣,把自己丢进水帘之下,使劲地冲刷自己。
活着这么累。
陈说云。
希望他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