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 易水寒(壹)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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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不知易水寒入时是何年何月,那座山终年白雪皑皑,连四季也无法分辨。记忆中,半壁山崖上的楼阁被大片大片银白覆盖,还有当年只身一人前来天山门求见江泸雪、在剑冢的雪地里不吭不响跪了两个时辰的昔昭。
     犹记那时,北城冬季冰封三尺,大雪如鹅毛。山下整座城素裹银装,冰树林立。而天山门被一片云雾笼罩,犹如天间殿阁。
     易水寒坐在剑阁内,膝盖冻得有些发痛。天山门门主江泸雪将一条雪狐裘皮搁在了易水寒膝上,易水寒哈了口白汽拢了拢手,侧目看了一眼他。江泸雪面如冰雪,只淡淡瞥了他一眼,说道:“文馆的先生说你昨日又逃出去四处玩耍。”
     易水寒说:“我是习武的,又不是赴京赶考的考生,学那文绉绉的东西做什么。”
     “你既无雅兴观雪煮酒,也不肯去文馆学着如何安分,莫不是将来要去到山寨主?”
     易水寒说:“那便是师父强人所难,我不过十几岁罢了,为何要有什么雅兴!大家都不必学这些,为何偏偏是我了?”
     一旁有几个前来送捷报的同门师兄深深看了易水寒一眼,“掌门即是器重你,想你心高气傲,不去文馆磨磨性子日后该如何是好?”便转而对江泸雪说,“掌门,有个十六出头少年说一定要见您,已在剑冢中跪了许久了。”
     “天寒地冻的怎么让他跪在外面,我去把他请进来吧。”
     易水寒正要站起来,江泸雪却又将他拉回身旁,“过些许时候,等他乏了便会自己回去。”
     方才那同门师兄也道:“这些年倒是不缺少想来向掌门拜师的,日后且让弟子们把门看严谨了,怎能随随便便让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进来,把天山门视若无物了吗!”
     江泸雪不做声,将佩剑“离原”搁在膝上擦拭着锋芒,另一柄“走雪”横在身旁,刀锋静静的躺在银蟒鳞的剑鞘中。易水寒便坐在他身旁,透过那半开的门,隐约看见雪地中那个身着黑衣发如鸦羽的少年。
     虽看不大清楚面貌,但他低着头,睫毛如蝶翼,一双眉毛清秀却不显清淡。
     易水寒看了半晌,不知不觉禁打起盹来,快要靠在榻上睡着时,忽然听见江泸雪说:“生生跪了两个时辰,倒是个挺倔的性子啊。水寒,去把他请进来吧。”
     易水寒这才恍然回过神来,更像是惊醒似地,匆匆答了一声,推门走了出去。
     剑阁外寒风猎猎,跪在雪地中的少年见有人出来,便抬起一张被风吹的失去血色的脸庞看着来人。易水寒为那双清澈的眸子稍稍一惊,走到他身边正要开口,对方却一下栽倒在了自己身上。
     想必是给冻着了,他身上冰冷,不见一丝暖意。易水寒只得听江泸雪的话,将他带回自己的屋子内,持汤沃灌,添了些柴火,易水寒便坐在房间内等待。已是夜里了,那少年方才醒来。
     “这里是……”少年撑着额头坐起来,兴许是晕过去之后,醒来意识仍不大清楚吧。但他注意到易水寒身着的玄色服饰,朦朦胧胧的说,“江泸雪掌门在哪里……”
     易水寒知他不过是想拜师天山门下,抱着这种心理前来的人每年都有不少,易水寒也不惊诧,将杯子递到他面前,“不先喝点水吗?想拜师或者入天山门的人,若非较为特别或者地位显赫,掌门是不见的。”
     少年眼神黯淡了下去,这才觉得喉中如有烈火干烧。他接过杯子饮了几口,抬眸看着易水寒,“你是天山门下的弟子,可以帮我转告掌门吗?”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在烛光下仍显得格外澄澈。这样一双眼睛将少年的整张脸都衬得如同浸在水中的落花皎月,不禁有种易碎的错觉。他眉目间稚气未退,看似倒是比易水寒更小了几岁。
     “这个时候,掌门都在和长老们商议诸多事务,怕是也不便打扰。”易水寒别开目光,续上了一支蜡烛,“先告诉我你的名字吧。我名作易水寒,跟随掌门多年了。”
     “我叫做昔昭……”他垂下眸子,轻抚着拢了拢一身黑衣的长袖,“说来倒不怕你笑话了,我家境贫寒,只知道天山门的江泸雪是个善者,在旱情严重时也曾将天山门内的财物、仓米发放。就算不传我剑法也好,我只想求他收我入天山门,打杂做工都没关系,这样也好让我的家人不担心。”
     “掌门为人实则是伪善。但掌门听了这番话,只怕更不会收你。你且还是说你是来拜师了好了。看在你今日跪的那两个时辰,掌门已稍有动容了。”易水寒笑了笑,“不过你这身装束,倒不像是平民平日里的衣装打扮……”
     “这是丧服。”他的脸埋得更低,紧拽这袖口,听得出实在压着嗓音说话。
     “啊这、是我不好!都是我问太多了!”易水寒连连摇手,心中实是过意不去,虽知对方倒也不像多么羸弱的人,却还是感到甚为愧疚。索性说道,“你且在这里休息一夜,我答应你,明日一早便带你去见掌门。”
     昔昭点了点头,敛好衣襟,说:“我睡在椅子上好了,如此麻烦你也不妥。”说罢,却是要站起来,但因足下冰冷如何也站不稳。
     易水寒赶忙去扶住他,“那可是让我良心受谴了,你好生休息,我倒比较习惯睡椅子。”
     后半句话自然是胡说,谁人会喜欢睡椅子的,不过是因江泸雪时常让他抄许久的剑谱,一写便是午夜,有时倦困的厉害,索性就窝在椅子里睡去了。
     昔昭露出见面以来的第一个笑容,“易水寒,你的名字,和你还真是不般配呢。”
     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如月牙一般,似乎不是个不拘言笑的人。
     易水寒说:“有个僧人说我命格中戾气太重,应当以水寒为名,可抵去命劫。不过他的话说的云深雾重的,叫人也听不太懂。”易水寒端起烛台,将其吹灭了,“早些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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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在太累了,易水寒的番外一次性写完可能不大,所以分章节来写。
    除了易水寒的番外,应该还有其他的,可能不是以某个角色出发的番外,嗯,我偶尔也想写写小剧场,不过正文发展到这个部分,我想要搞笑实在不合时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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