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初入隔离病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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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是一片银色的世界,是那种金属质感的银色,地板光可鉴人,长廊也是银色的,弯弯曲曲地延伸出去,两边都是紧闭的银色房门,没有一点温度。
这是谢余将要在此度过一生的地方。
至少是从现在开始。
谢余悲哀地想。
没有人会来看望他,因为正如他的名字一样,他一直是个多余的人。
谢余的爸爸妈妈有三个孩子,他不上不下的那个,爹不疼,娘不爱,偏偏他还患了一种可怕的病,和世界上大多数的人一样,高致病性的传染病,死亡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
要说病的由来,谁也不清楚。
这个世界的人们常说,人类是能够用科学战胜疾病的。科学高于一切。
然而,正是由于不断发展的高科技,这个世界的能源被极度开发,越来越稀缺,为此,各国发起了能源争夺之战,各种高精尖武器以及核武的肆意泛滥,终于导致了这个世界的末日的到来。
城市的空气逐渐稀薄,资源的减少,环境和气候的恶劣,使得人们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
加上,现在的这种灾难性的疾病瞬间遍布全球,某国大量向海洋排放核污水,导致全球环境急剧恶化,最终引发了这一场极其严重的,无法根治,泛滥全球的传染病。
为此,全球疾控中心给这种传染病取名为X呼吸系统及免疫系统,神经系统衰竭感染症,简称X传染症,而患上这种疾病的人,则称为感染者。
这种感染症有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轻度感染,通常若是发现及时,得到有效的治疗,还是有一定的活命机会的。其症状类似普通感冒,只是会出现出麻痒,大面积的红疹,头痛,发烧等不太明显的症状,而病人会把这种病的初期当成感冒来治疗,不会引起多大重视而延误病情的相关治疗,第二阶段就是病变,会出现持续高烧,晕厥,皮肤溃烂,并伴随呼吸系统衰竭,窒息,第三阶段就非常的严重,病人会出现各种极端情绪,例如自残,暴力,幻觉,幻听,身体出现大面积的腐烂,最终死亡。
然而,这只是官方公布出来的资料,民间还有一种更为可怕的流言,说的是,但凡患有X感染症的人,特别是第三阶段的病人,他们会被寄生在体内的未知感染物彻底同化,从而变成了一具可怕的行尸走肉。
而一旦变成行尸走肉,政府疾控中心,感染病防治中心和卫生军方相关部门,会对第三阶段的患者进行相应的清理工作。所谓“清理”的意思,顾名思义,清除整理,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也是为了杜绝发生更大规模,更不可控制的疫情发生。
为了防止这样可怕的疫情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也为了攻克这种疾病,全球的医学卫生组织都倾尽全力,想尽各种方法针对这场瘟疫采取各种各样的办法,日以继夜地研究相关的疫苗,但几年下来,疫情非但没有遏制,反而朝着更加复杂,更加可怕的方向发展,最终,一场人们不想见到的大型瘟疫还是席卷了全球……
政府已经有心无力,为了人类的未来,为了不让这种可怕的疾病对人类造成灭绝性的灾害,政府决定采取隔离措施,即将所有的轻重患病者隔离,由政府出资建立起一个个庞大的隔离病区,然后对所有的病人进行集中治疗。
谢余就是这样被“亲爱”的家人举报,被疾控中心工作人员强行送进了K市的大型隔离病区。
“A2031,往前走一步,张开双臂,手放平,面对镜头。”一个平板的机械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谢余走前一步,照着机械声音的提示,张开双臂,面对镜头。
镜头里,谢余的面孔苍白,眼窝深陷,五官清秀,眼睛黑白分明。
他今年二十一岁,黑发,黑眸,表情木讷冷漠,长相还算不错,就是不怎么爱说话,是个非常内向的人。他是B市军区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的学生,去年毕业,找了市内一家挺有名气的三甲医院医生的工作,因为跟家人感情平淡,他自己花钱买了一套一室一厅的商品房搬出了家里,本来他已经在医学院里有升职的希望,却因为同僚间的利益之争被吊销了医师执照,被逼辞职,只能闲在家里,后来又在妈妈来看望他的时候,发现了他疑似患上了可怕的传染病,便举报了他,然后他被送到了这里。
对此,谢余没有怨言,反正,他就是多余的那一个。
如果是他的哥哥,或者他的弟弟患病,他的妈妈应该不会草率地举报他,应该会竭力救治他吧。
他想。
这也不难理解妈妈的想法,一,妈妈还是怕死的,二,他的哥哥是政府公务员,他的弟弟是重点高中的学霸,是个高材生,而自己却低不成,高不就,还失业了,没有为家庭做出多少贡献,何况,更何况现在又得了这种要命的传染病,对比一直是妈妈眼中的骄傲的哥哥和弟弟,妈妈自然是要保他们两个的。
只是,妈妈这么快就放弃他,多少让他感觉悲凉。
大概在妈妈的眼里,他已经是无法救治的了,不要连累家人就是对家里最好的贡献了。
“好了。”机械声停止了,银色的长廊尽头走来一个护士,目光同样冷漠,看了一眼谢余,就像看无数个感染源一样,眼中带上了一种嫌恶和恐惧,她的手上戴着手套,身上穿着防护服,嘴巴戴着口罩,基本是全副武装,把一套病号服几乎是砸给他,“换上。你的房间在五楼拐角,7010号。”
谢余抱着病号服,在长廊尽头接受消毒,那是几个穿着防护服的男子用大号的消毒枪喷出的绿色消毒气体,谢余转了两圈,在隔壁的更衣室换上了病号服,对方对他说:“可以了,进去吧。”
谢余走进升降机厢,一个男子已经在里面了,是个皮肤非常白净的少年,大大的眼睛里透着对谢余的好奇。
“你是新来的吗?我叫宁林。”少年问。
谢余点头。
少年又问:“你叫什么名字?多大?我想,你应该比我大,我可以叫你哥吗?”
谢余:“谢余。多余的余。”
少年宁林一愣。
“你怎么会是多余的呢?我看你人挺好的。”
谢余不理他,可能嫌他聒噪,直接戴上了耳机,倚靠在机厢壁上。
“七层到了。”升降机厢发出了楼层提示音。
机门打开,谢余走出去,找到了自己的房间号,那个少年宁林跟了过来,惊奇地叫:“谢余,余哥,原来你也在这里。”
谢余看他一眼,“你也在这间房?”
宁林点头。
谢余抬脚就跨出去。
“余哥,你去哪儿?”宁林问。
谢余不理,他有种强烈的冲动,他想换房。
他走向走廊尽头,一个穿着防护服的男子走过来,对他说:“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我想换房。”
“抱歉,病房一旦确定人员入住,不可换房。”
“但我并没有入住。”
“我的意思是,病房是事先就安排好的,不可换房。这是为你的健康着想。”男子说。
“神他妈的健康。”谢余在心中吐糟。
谢余说:“如果我坚持呢?”
男子说:“那你将无处可去。”
谢余:“真他妈操蛋。”
谢余回到房间,少年眼巴巴地望着他,“余哥,你去哪儿了?这里不能乱走的。尤其是晚上。”
谢余:“晚上怎么了?”
宁林:“有宵禁。十一点左右,会熄灯,晚上出去会有危险。”
谢余:“这是病区……”
宁林:“他们说,正是因为病区,每个病人病情不同,有的病人会有狂躁症,会伤害新来的病人。所以,他们规定,晚上禁止病人任意走动,否则,会被武力驱赶回病房。”
谢余:“……”
谢余发现这个病房的环境还是很好的,有沙发,有电脑桌,有衣柜,有四张单人床,似乎还有两个病人住在这里。
谢余扫了一眼那两张空余的床,白色的床,白色的枕头和被子,全是白色,令人恶心的白。
一张床似乎完全没有住人,一张床上扔了个平板电脑,还有一件衣服,不是病号服,应该是一件蓝色的T恤。
总算打破了那干净得恶心的白了。
谢余心想。
“那两张床住的是谁?”
“啊?”宁林愣了下,才明白谢余是在对自己说话。
从短暂的接触中,宁林觉得谢余是不爱说话的,而且反感和自己说话,所以他尽量和谢余保持着距离。所以谢余问他的时候,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两张床是谁睡的?”谢余换了个问话。
“没有人的那张,是昨天晚上刚刚去世的,被他们抬出去了。另外那张,是这个城市的军区某领导的儿子,好像叫叶烽。他不像我们无法出入这里,他有特权。”
“特权?”
“对,他的病情轻微,目前已经在治愈阶段,前天出去探亲了,估计今晚会回来。”宁林说。
谢余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把自己摔到床上,成大字型趴着,不知道是不是身心疲惫,他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谢余梦见自己站在一片蔚蓝的水边,不知道是海水,还是游泳池的水。
水还在泛着光。
他光着脚站着。
他的身上还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海水里有人在一起一伏。
耳边有人在尖叫。
铃声不断响在耳边。
他看到海水里的人的脸,是宁林。
“余哥,余哥……”
有人使劲儿地摇晃他。
谢余一个激灵,翻身坐起,一脸懵懂地看着少年清秀的放大的脸和大而有神的眼睛。
“怎么了?”
谢余问。
“吃饭了,我们要赶紧过去,不然,超过了吃饭时间,就没的吃的了。”宁林说着就拉起了谢余跑向了餐厅。
作者闲话:
这是新文开篇,望大家多多支持,因为第一次尝试,会更新得很慢,非喜勿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