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人海茫茫 第十五章小廊回合曲阑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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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蝶舞回房时,夜色已深,自己在灯下奋笔疾书,蝶舞练字的时日不多,可也勉强能写,将纸条卷成条状,仔细的记在彩鸾黄灿灿的腿上,见它不情愿的动了动,急忙安慰:“乖彩鸾,回来我给你虾仁吃。”话一说完,就见它立即听话的止住了动作,笑着打开窗户,目光在投向那鸟儿,却又万分的不舍,叹了口气:“去吧。”说完手臂一扬,手中的彩鸾趁势飞起,在空中盘旋几圈这才依依不舍的消失在夜色里。
夜风带着微微的凉意吹进屋内,灯光摇曳,暗影阑珊,一身白衣的蝶舞立于窗前,衣诀飘飘,竟似随时飘然而去,宛若梦境。
窗外灯火阑珊,一盏盏忽暗忽亮的灯火宛如空中群星,她记得有人说过,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盏灯火,只是身在时空交错,人海茫茫中的她,属于自己的那盏灯火又在那里?
蝶舞心中怆然,神思恍惚的吹了灯,屋内温暖的橘黄被清冷的银白色代替,月光透过窗子泄在地上宛若秋季寒霜,冷艳决绝,她突然记起从小就背的“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现在想来果然应景。
苦笑一声,放了帐子,一手将面具扯下拿在手中,另一手解了脖前衣扣,手挪到第二颗衣扣处不由停住,她觉出身后坚硬利器抵地在腰间,神色一禀,缓缓将手中面具戴到头上,那人似乎也不阻止,任由她去。这时门外一阵混乱,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混乱的脚步声,还有高低起伏的叫声不绝于耳。
突然一只手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勒的面部肌肉微微的疼,湿热的空气从鼻中吐出又被那堵肉墙挡了回来,蝶舞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的身体及贴着那人,她可以感受到那人灼热的体温,他的呼吸急促紊乱,像是受了伤。
蝶舞稍稍放了心,手悄悄摸向腰间,那支手枪就在那里,他受了伤倒也可以应付,谁想手刚刚探进衣内就被擒住,就在蝶舞暗暗懊恼时一声轻笑从耳边传来:“这么等不及要睡么?”声音有些沙哑,却有着说不出的魅惑,这让蝶舞一阵失神,她朦胧记得,那一晚,那个白以如仙的男子的声音似乎也是这样的掠人心弦,让人忍不住再听第二遍,一种奇异的感觉漫布心头,蝶舞突然很想看看这男子的面容,身体微动,腰间利器再次抵向自己,急忙稳住身形,听到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蝶舞无声的笑起来:“我们做个交易如何?”声音有些闷闷得,音量虽小的微不可查,但是她相信他听得见。
那男子似乎有些不屑,低声笑道:“你的命在我手上,怎么和我做交易?”这时手却慢慢的松开了。
蝶舞依旧站着不动,手随松开只是腰间那剑依然紧逼着自己,上面冒出的丝丝寒意贴紧肌肤不由一阵轻颤。定了定神笑道:“没有我的掩饰,依你的伤势如何敌的外面的人,就算他们武功不如你,人多势众你又有几成把握轻易逃脱?”
“你的条件?”伤势太重,似有些坚持不住,呼吸竟略有些急促。
蝶舞皱了皱笑道:“你定是蒙着面的吧,我”定了一下这才说:“我想看看你的样子。”说完声音竟戴着几丝紧张,蝶舞不明所以得听着自己清晰的心跳声,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身后那人也是一怔低低笑道:“看过我的样子的只有死人,不过我答应不杀你就是。”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接着就是小声地叫门声:“公子公子?”仔细分辨竟是那小二的声音。
感到腰间一紧,蝶舞略有些慵懒的问道:“什么事。”听起来竟真有几分睡意。
只听那小二小声说到:“苏大人被刺,城里正在搜查刺客,您要小心些。”
蝶舞一阵感动笑道:“我会注意得谢谢你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叫骂声,接着就是人的身体倒地的声音,“咚咚咚,开门”听着粗鲁的叫骂声,蝶舞几乎以为他们会随时破门而入。
答了声“来了”一使眼色身后的黑影迅速躲入门后。
似乎怪门外人扰人清梦,慵懒的开了们,却见许多个拿着大刀的官差,最前面的那个凶神恶煞,身材略胖,似乎有些蛮力。
为首的见开门的是个柔弱书生不禁一愣,又瞧见他姿容不凡,只是脸上带的半张面具颇有些起疑,皱了皱眉,二话不说就将门踹开,一干人冲入房中搜了半天毫无发现,见那些人毫无规矩的乱翻,蝶舞一皱眉,心中厌恶,只得忍了,身体略向门编移了几步,站在正好挡住那身影的地方,幸亏刚才熄了灯,屋内大多看不真切,这才能将门后那人藏住,只是这样冒险太大,稍不留神被发现了,只怕那黑衣人与自己都得被抓,弄不好自己还会被安上个同党的罪名,如果有心人顺藤摸瓜,查到自己与月无影的关系,那岂不害了他?想到这里心内一寒,额前便渗出细细的汗来,只想他的恩情尚未报答,自己绝技不能给他惹这个麻烦的,心里只盼快点结束。
从袖中掏出几张印票走到那为首的身边,悄悄的塞进他手里笑道:“官爷辛苦了。”
那人一愣,不着痕迹的收紧怀里,看了蝶舞一眼,笑道:“哪里,这是职责所在,只是---”
蝶舞听他一顿忙抬头看他,却见他盯着自己的面具眼中疑惑一闪而过,心中叹息这个人似乎不好对付,微微笑道:“官爷在怀疑草民么,草民相貌丑陋,这才带了面具,若官爷怀疑,摘了就是。”说完伸手解除面具。
那人听她说的直接一愣,只是并没有阻止她。
银白色的面具摘下,嫩红的半张脸呈现在空气中,白色和红色的强烈对比直刺眼底,在月光的照耀下更觉诡异。
那人不觉后退一步,却见面前的人懒懒一笑:“还是吓倒官爷了。”洁白的牙齿微露,在红色的衬托下只让心里打了个突,顿时寒意森森,又一想他长这个样子必然不是那个刺客了,这样明显的特征任谁也掩饰不了的。
想罢,回头喊了声撤,便领着人退了出去,只是都离蝶舞远远走着,不肯靠近半分。
蝶舞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想到自己有这么可怕,戴了面具,回身却撞进一个坚硬胸膛,见那人踉跄退了几步,知道他伤势严重,急忙关了门,看到他支撑着走至桌旁撕了衣服独自疗伤,拎了药箱打算给他敷药,还没近身就觉颈间一凉,蝶舞也不生气,笑道:“放心吧,我只是个过客,还不想在这里惹麻烦。”
那人收回了剑不再说什么,任由蝶舞给他敷药缠绷带。
蝶舞看他胸前血红一片,刺鼻的腥味让她有些窒息,仔细一看却见相是刀剑所伤,伤口宽而长,那泛白得血肉肆意翻出来,仿佛叫嚣的猛兽,张着血盆大口,随时都要扑过来。
蝶舞没有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忍不住胸中一阵热浪涌了上来,几近呕吐,觉出自己的失态急忙强压了下去,不在乎他眼中淡淡的不屑,冷然拿了绷带给他包札。
蝶舞用胳膊环住男子的身子将绷带递过来,动作自然没有一丝扭捏。
男子却皱了皱眉,两人靠得太近,他可以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清香,只是那清香既是自然,象山间清泉般清新,只是她衣扣散开,露出一小片月白的肌肤,那如玉般的肌肤印在雪白的缎衣里越发觉得吹弹可破,目光停至平坦的脖间,不由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