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琴音
收回心思，慢慢开口：“小姐招婿，不知何等人才可娶小姐？”
“噢，这倒是简单，凡能懂我琴音又不嫌别律身处勾栏者即可。”
  “无论身份，无论年龄，无论贵贱，甚至——不论男女？”惊讶于条件的宽松，提出这些奇怪的问题。
“呵呵，若此人为女，只要不弃，我便与她为奴又有何不可？”
心中不服，自己排了那么长时间的队，她怎么能说谁都可以？“那敢问小姐，门前这文斗又是为何？”
“哦，门前这些是来造访别律的，只因别律懒散，不愿接客，也不想人前弄琴，又不得坏了勾栏院的规矩，只得让他们自行选出一人，做别律客人。公子，您就是今日的胜出者，难道公子不知？”
“恕在下愚鲁，今日有幸见得小姐，愿以终身许之，烦劳小姐抚琴，看在下是否是那懂琴之人。”为了佳人，只好赌上一把。
“嗯，原本是要在三日之后抚琴招婿的，既然公子有心，你我亦有缘，请公子稍等片刻。”
“烦劳小姐。”
半个时辰后，别律的丫鬟带我去院子里，那里我看见她一生中最华丽的装扮。那种华丽的繁琐本以为在清雅如她的身上，是会格格不入的，不过当我亲眼看到那种慑人的气魄时，我懂得了什么叫做气概，那是一种王者的气度，恢宏而内敛。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就觉得她是王者，虽然坐着，但似乎是从山顶向下俯瞰，而我也这样仰视着她的眼睛，她的浅笑，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我这一生都将追随着那个已在顶端又无法逾越的王者，是的，她是王者，真正的王者。
“公子，请静心。”
悠扬的声音传来，就连那声音都像是从远方传来，缥缈而没有方向。
铮铮之音徐徐传来，时而如惊涛拍岸，时而如同风卷残云，又有甚者如同千万金戈铁马，不动已慑其魄。再次证实了我的想法，那清澈的琴音，刚劲而厚重，那是王者之音。渐渐的，琴音变换，如同亲临泉边，下视清澜，如同明镜，澈而不薄，不失其韵。琴音渐尽，以为那会如同浮云缥缈，或回到塞外疆场，却闻琴音顺势而换，带人登上台山之巅，俯视众山，引人去到瀚海之滨，感受海的磅礴。
“公子，一曲已必，敢问公子可否道出高见。”
“在下驽钝，能亲耳聆听此高曲实在幸甚。姑娘一曲出始如战，次而如溪，尾音如泰山之高，又如瀚海之广。”我如实说出自己的见解，那一曲已让我无法掩饰心中的震撼。
“公子高见，此曲……呃，公子，若以一战、一物喻此曲，公子会如何作答？”
“诸葛孔明之空城计，还有姑娘。”
“呵呵，公子，请持此箭，到门外百步远，射下那‘招婿’之旗。”
接过别律的弓和一只箭，本想询问，但想此举必有深意，只得按她说的走出门去，射下那旗。
就在旗落地的刹那，别律出现，接住旗，对着门口长长的人龙说了一句“别律不胜大家厚爱，已寻得归宿。”说着，便伸出手指，指向我这里。
众人见别律的手指向我这里，各种各样的眼光便向我这里投来，有想吞了我的，有诧异的，但更多的是失望。有几人想攻击我，还有几个想质问别律，但别律一个狠瞪就把那几人吓回去了，那样的眼神，除了敬佩之外，我还想到一个问题，娶了她后如果告诉她，她要做小，那样的眼神是会自杀，还是会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