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缘逝 第十七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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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情湖
月光透过杏花树的枝桠洒下,斑斑驳驳,皎洁如水,月亮的清光也倾泻在树上,使树上开满了白花,显得格外的雅致与纯净。
恋情湖的湖水异常清澈,它蓝似海洋,可比海洋要蓝得纯正,它蓝似夜空,可比夜空要蓝得深沉。湖面水平如镜,倒映着黑夜的星星、四周的杏花树,一切美不胜收,让人仿佛走进画卷之中。
一阵微风吹过,湖水微波荡漾,像一朵朵涟漪,吹开了湖面上的朵朵白花,同时也映着湖岸上的少年与少女。
少年的蓝发如玛瑙般的幽蓝,眼眸似玉,薄薄的唇边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容,浑身散发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神秘气质,同时也拥有着一种冰冷的漠然,精致的黑色圣华学园的制服和他的贵族气质融合得完美无缺,那样的飘然。
少年凝视着湖对岸的少女,她似乎陷入过去某种的回忆,惊讶的表情在她的脸上出现,但回忆完毕以后,又恢复了往常的冷淡。
“看来……你已经想起来了……”看到对岸的少女变化的表情,少年的笑意更浓了,他的眼眸中充满笑意,但笑容却很远很远,像是白雾笼罩的山,一点都不真实。
“那又怎样?”怜如月站在他的对面,她看着他,目光里没有任何感情,语气更是这样。
“不,现在的你,还没有将所有的事情完全记忆起来,不过,也该差不多了。” 月光洒照着恋情湖旁边的树木,隐约的幽蓝色,如同他眸底的颜色一般幽暗,一般的幽深……
“那些已经过去了,就算现在记忆起来,也不会有所改变!” 夜色里,怜如月的眼底里似乎存有某些复杂的感情,她那样凝望着他,使他的背脊渐渐僵硬起来,而说出来的话依然冰冷执拗,更令他心痛……
“是吗?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少年的眼捷微微掩落,不知道是悲伤还是惋惜,他身上似乎有着一种白雾般淡淡的味道,似影又似幻。
那一瞬间,站在对岸的怜如月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他的眼神冰冷至极,出现了她从所未见的冰冷,好像扫了兴一般,深处又好像被某些东西或是某些句子刺伤了一般,让人捉摸不清,最后,冷冷地看了自己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他的背影,在一望无际的洁白朦胧的轻纱薄绡里,显得缥缈、神秘而绮丽……
他与她之间的约定……到底……是什么……
翌日
上午九点四十五分
机场
明亮耀眼的阳光从机场大厅的落地玻璃窗照射进来,地面的大理石映出来来往往的乘客们,广播里不停地播报各航班的情况。候机场那边只看见两个身穿黑色的圣华学园制服的女生,一个有着张面如桃色的瓜子脸,瓜子脸上,有一双闪亮的大眼睛,高高的鼻梁下面,嵌着一张樱桃小嘴,红色的头发被电得直直的,看上去十分耀眼,是一个十分活泼可爱的女孩。而站在她旁边的,是一位有着一种冰冷气息的人,她的眼睛不大,但却隐隐约约地透露出一种寒冷的气息,真是让人很难想象,两个的看上去性格完全不相同的人,竟然会是朋友!
杨绘凌不满地嘟起红润的小嘴,报怨道:“真是的,小月怎么这么慢啊!”
身旁的葛晟韵低头看了绘凌一眼,深感无奈,又看看左手上的石英表,说道:“快了,再等一下吧。”
“明明是说九点四十分到达的啊,骗人!”杨绘凌的不满更加厉害了。
“笨蛋!少许的延误是正常的!”葛晟韵纠正道。
“各位乘客,乘坐AE3730号飞机的乘客已经成功归来了,请下一班飞机的乘客请准备!”广播的声音响了起来。
没过多久,就听见不同颜色的行李箱的轮子在机场的大理石地面发出轻而空旷的声音。杨绘凌和葛晟韵望去,便看见高高的机场大厅里,怜如月和吴心萍两个拉着行李箱走在前面,走到她们的身旁。
“hihi!等好久了吗?”吴心萍拉过红色的行李箱,走到杨绘凌的身旁坐了下来,侧着脸问道。
“那当然,起码有半个小时了。”杨绘凌和葛晟韵摆出一副黑黑的臭脸,不约而同地报怨道。
“其实你们可以不用来机场接我的,我自己乘公共汽车回去就好了。”怜如月放下行李箱,伸出手将杨绘凌的乱发整理好,说道。
“那当然不行啦!你知道在机场这边乘公共汽车要多久吗?那是差不多一天的时间耶!”
“没有这么夸张吧?只需要三四个小时的时间就可以了。”葛晟韵又纠正道。
正在此时,机场的候机场里来了一批身穿整齐的黑色西装男人,那些男人每个看起来都十分的勇猛,应该是保镖或是警卫左右的人物。
只见他们都朝着一个地方走去,候机场里的乘客也颇为惊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呢?需要这么大的排场,顺眼眼去,只见一个少年身穿圣华学园黑色制服,完美无瑕,一头浓密如黑夜般幽蓝色的短发,寒冽如冰的气质,带着贵族气息和颓废的末世纪美感,眼神目空一切,好像没有任何能走进他的内心世界。
而少年看了看手机一眼,不禁皱眉,似是烦躁又似是苦恼,当那批保镖走到他的身边,为他拿过行李箱的时候,他只是瞥了他们一眼,冷冷地说道:“你们来迟了两分钟。”
少年边走边脱去颈上的黑色领带,略一回手,其中一个保镖恭敬地接了过去,低下头,必恭必敬地说道:“对不起!少爷!”
少年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面无表情地向人群那边走着,在候机场上的人群都纷纷闪开,有的甚至不敢看他,似乎所有的人都会被少年身上所发出的高贵而又带有少许神秘的感觉吸引,除了那个人……
一瞬间,这里的空气变得窒息,人群不由自主闪开道路给少年,像是看见某个国家的重要人物或是什么人似的,恭敬不已。
只见那个少年目不斜视地笔直向前走,直到走到一个少女面前。
他停住了,然后,低头凝视着那个少女。
少年漆黑倨傲的蓝眸,眼底隐隐闪出蓝玛瑙的光芒,似是悲伤,又似是悲痛,复杂万变,好像没有一个人能看清他眼底里的波动……
只是短短的几秒钟,少年越过少女而去。
两个人分开,就犹如海水分开一般,不带一丝的感情,少年的身材俊美而修长,至于,那位少女只是定定地看着前方,眼中起了淡得没有再淡的波澜而已……
少年等一行人走出候机场,这里的一切似乎恢复了正常,场内又变得拥挤起来,刚刚那几分钟的时间,就好像一场梦…….
“汗!稀诚学长长得真美啊!”杨绘凌的双手摸着自己微微发烫的脸蛋,惊叹道。
“按照道理来说,一个男的竟然长出一副这么美丽的脸,是件非常恐怖的事情!”葛晟韵似乎也已经恢复了正常,纠正道。
“刚刚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不已了,不过,好像还有一个人……能一直保持原有的情绪…..”吴心萍笑笑说道,又看了身旁的怜如月一眼,发现她的眼睛依旧是那样的澄澈,依旧是那样的冰冷,心底里暗嘲,或许只要向小月这样从容不迫,遇事不惊的人,才能吸引到他们的注意吧……
“晟韵!车子准备好了吗?我们该回去了。”怜如月转身,向好友们一笑,问道。
“没问题,走吧。”杨绘凌比葛晟韵抢先一步,拉过怜如月的手,向出口那边走去。
在车上,怜如月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只是呆呆地坐在窗边,侧着脸,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对了,姐妹们,我听说稀诚学长要跟那个夏紫若订婚了。”杨绘凌看着车里无奈的气氛,于是提出一个话题来。
“订婚?对了,我在宴会那晚听说过,那个夏紫若不是说过吗?严稀诚好像是她的未婚夫。”葛晟韵说道。
“是吗?”吴心萍说道,心底像不知道小月会有什么感想呢?又转头看了看怜如月,发现她一直看着窗外,她的眸光幽深,似陷入某种回忆。
为什么?她与他之间的过去……为什么会这么地痛苦呢?到底是谁早就了这样的过去呢?到底是谁……
皇宫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夜空中,悬挂着一轮明月,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落在人间,皎洁的月光照耀着大地,给大地披上了一件银白色的纱衣,没有愉悦,也没有自由,有的只是
忧愁,还有束缚。
衣似红霞人如玉,淡淡铅华浓浓妆。
官旭桦和两个丫鬟一边一个的将龙凤金镯戴上郭湘云的手腕上,沉甸甸的重量,压着了郭湘云的肌肤,也压着了她的心,心想,这金镯子可不是盖的,全是金子来的!
铜镜内的郭湘云好生美丽,贵艳中透着一股子说不出口的妖娆。郭湘云伸出洁白似玉的手,落落大方的露出皓腕,指尖沿着镜面划过那柳眉凤眼,瑶鼻樱唇,再自下巴上回,点在眉心。眉心上一朵梅花凄艳,竟比嫁衣还红。
“大小姐今日真美丽!”郭湘云身旁的丫鬟边用金梳子梳着她那如瀑布般的长发,边赞道。
“不对,从今儿起,得叫太子妃啦!恭喜太子妃,贺喜太子妃!太子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丫鬟们嘻笑着闹成了一片。
皇宫里的欢乐与喜庆的欺负到处都是,郭湘云也笑得眉开眼笑,今日,她最终成了太子妃,太子妃的后冠最后还是落在她的头上,便“呵呵!咯咯!哈哈!”地笑起来。以袖掩唇,咯咯浅笑,螓首微垂,仪态优美,风姿动人,眼眸扫过,眸光如水,流波盈盈,欲醉天人。
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狂妄笑声……
过了一会儿,笑声便停了下来,为了顾忌大家闺秀的风范,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丑,将自己的丑陋之态显出,又瞥了瞥凤目,看了官旭桦一下,发现她的脸色很苍白,一双眼睛幽幽沉沉,象潭湖水一样,深不见底,唇角坚毅,看上去有几分傲气,在这个人人都披红着彩的喜庆日子里,惟独她依旧一身白素衣,浑身上下没有半点饰物。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在那里装什么纯洁秀丽!!!装什么清纯可人嘛!!!竟然摆出一副可怜楚楚,人见人爱的样子!!!别在那里给本小姐开玩笑呢!!!
“旭桦!过来这边!给上指油!”郭湘云任性道,听见她的语气,官旭桦根本就像是她的下人。
“怎么了?难道你不愿意为我这个将要出嫁的姐姐尽一份小小的微薄的绵力?!”郭湘云尖锐地问道,气势逼人。
“不是。”官旭桦空濛濛的眸子轻轻合了合,又淡应道,眼底里看不出任何的思绪,拿过妆台上红色的瓶子,轻轻地为郭湘云的绘甲。
“哎哟!看看你的样子!连这些东西也做不好!真是的!不用了过来帮我戴起凤冠吧!”
郭湘云深吸一口气,眯眼怒瞪眼前的各位分明比她漂亮许多的女子,又激动地说道,心中又有了计较,哼!在我出嫁之前,我要你这臭丫头为我戴上凤冠!从此就这样与太子断绝关系!
谁知道官旭桦并没有说些什么,没有报怨,也没有像那些丫鬟一样心底里满是欢喜,只是默不出声地从丫鬟手中接过凤冠,将它戴在郭湘云的头上,镶着宝石的皇冠沉沉的压到郭湘云那如云的秀发上,冠顶缀有鹅蛋大小的一颗明珠,十二长串南珠帘低垂,将绝世容光亦隐亦现,又为她的美丽增添了色彩。
“孝衣,去叫喜娘来吧。”郭湘云看了看镜中惊艳万分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向身后的丫鬟吩咐道。
不过多久,喜娘就推门而入,郭湘云笑笑将手放在喜娘的手上,陪同着丫鬟们走出了傍雪楼,郭湘云的神情是如此的骄傲,又是如此的自满,好像在向所有人宣布着她的胜利……
拜过堂,郭湘云静静地坐在新床上,默默地等候着,但眼底里依旧流露出不禁的欢喜。
此刻已过戌时,夜已黑透,而东宫灯火通达,亮如白昼,布置华贵的新房内,点着臂粗的大红蜡烛,七重纱帘每一重处,都站着两个宫女,她们低眉敛目安静无声,仿若不存在一般。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郭湘云已经开始急躁了,开始烦躁了,自个儿牵起红色的头盖,往外面的两个宫女吼道:“太子殿下怎么这么久还没有来啊?!”
“回太子妃娘娘,奴婢不知道太子殿下到底去了哪里。”那两个宫女走了进来,必恭必敬地说道。
“那还不叫人去找!!!给我去!!”手指紧紧抓着崭新的喜服,郭湘云激愤地低吼。
“是。”两个宫女乖乖的下去。
皇宫
杏香园
夜,当着它那被魅惑的眼睛,呈现出伟大的奇观.无数星星正发散着亮光,闪着磷色的光辉,织成美艳的图案。淡月笼纱,娉娉婷婷,而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似乎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他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一缕清柔的月光透过香园,洒在了楼台上,楼台宛若镀了银,白衣少女站在楼台上,看着这变化莫测的天空,就如同他的眼,他的心一样,同样是变幻多端,让人无法看透,月光如水平静柔和,但是,她的心并非如这月光一样,平静柔和,而是万般的复杂……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温暖,转头,扬眸,才发现自己已被他拥入怀中,她不语,只是闭目偎进他的怀中,唯愿此刻便是永世。
两个沉默了一阵,官旭桦最后还是开口:“回去吧,今日是你的大好日子。”又轻轻地将他推开,想让他离开,却未料他却紧紧抓住她柔荑的手,头靠近她的耳边,低喃着:“你这么想我回去吗?你知道的,我是为了报仇才特意向她提亲的。”
“我知道。”抬眸,看着他俊美的脸,一双隐藏着幽深心事的眼眸瞬间泛起了氤氲水气。
“等我继位了以后,我会立即娶你的,嗯?”他完全沉醉在那一双水光滟潋的眸中,伸出手轻轻地拭去她眼底里的水气。
“不!美妙的记忆应该是永远都停留在脑海里的,纵使岁月流逝,或许会模糊会淡化,但还是那么真真切切,因为那些都曾经是我所真实拥有过的,感觉永远那么温暖……”她摇头说道,拉起他大掌贴上自己的颊,猫咪似的偎着,轻轻摩挲着,柔美无比。
“别哭了!”不知道为何,她的泪水总是让他觉得心痛。
“熙,你知道报仇的后果会是怎样吗?”她继续在他的怀里依偎着,低声问道。
“不知道。”他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说道。
她的唇微微一勾,轻笑,一朵笑容比白莲更洁更美,又笑得像凋零前的白花,惨淡无颜色
淡淡启口:“那就是下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