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国篇 第44章 诗会夺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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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诗会夺冠
“好啊,等墨郎长大了,如果是个大帅哥,姐姐就嫁给你。”我爽快的道。
“什么是大帅哥?”
“就是美男子。”
“像五哥那样的美男子?”
“呃……”我说对,会不会有喜欢月耀之的嫌疑?
“除了五哥,苏络王也是个美男子哦。”一个清淡的声音响起。
月耀之抱起墨郎,对月廉惑说:“四哥也别太没规矩了。父王快到了,回自己位置吧。”然后对宗尘点点头,道:“打扰了。”
昭中王是个看上去没什么精神的人,四十多岁的年纪,却像是五十多岁的人。和他一起出场的还有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而被她抱在怀里的……不就是墨郎吗?
“那女人是昭中王的宠妃?”我悄声问宗尘。
“嗯。是惠妃。”然后看了我一眼,又道:“出自居有国。”
我一惊。“玄壬昂送的?”
“不是。”宗尘看着那个女人,道:“他又怎么会明着送。是昭中王一次出巡时偶遇的。”
这么说,还是玄壬昂的人了。
“他们……不知道吗?”
“耀之知道。”
我抿抿唇,问道:“这次昭中国之所以不帮助百里,有她的作用在?”
宗尘勾起唇角,道:“虽然她是阻止过,但主要不是她的原因。而是耀之。”
“耀之?”
宗尘看了我一眼,说:“只看昭中国的国情,如果是你,会建议他们去插一脚?”
确实,昭中国自身都难保了。“昭中王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的资质并不出色,这也是先王选择止衫大师继位的原因。而即使在止衫大师让位以后,朝中的重大事件,也还是要问过他才会决定的。而后来随着耀之渐渐长大,崭露出惊人的天赋,止衫大师才在朝堂真正退了下来。”
“所以现在的朝政都是月耀之在作主?”那我还担心什么,只要这次诗会让他心服口服不就好了。
“朝政是如此。但要臣服苏络这样的大事,即使只是个挂牌国王,也还是要他同意的。”
“而惠妃是最大的阻挠?”
宗尘轻点下头。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诗会已经开始了。
在诗会前几天,已经将所有参加的人纪律在案,所有现在是由相国月耀之点名,然后其他文人出题作诗或问一些问题,直到月耀之喊停为止。
我算是明白月耀之为什么对我那么挑衅了。原来所有的操纵权都在他手上。
每年根据参赛人数的不同,诗会的时间也不同。而宗尘告诉我,今年因为居有和百里战争的爆发,一些人无法赶来,一些人则已无心于此,所以今年的人数不多,但来的却个个都是有信心夺冠的能人,而触目所及的女子更是少之又少。
诗会虽然是昭中国文化的传统,但或者是因为这个传统太老而不甚受人欢迎了,或者是因为战争大家都无心与此。只见才进行没多久,几位高官已经露出厌倦疲惫的神态,而月廉惑更是夸张的打打哈欠、伸伸拦腰。昭中王也是半闭上眼,墨郎则是趴在惠妃怀里打起了呼噜。这些人里唯一神态不变的,也就是月耀之了。
想不到这样相貌俊美的人竟然有这么认真,这么有耐心。
与台上呈现反比的是台下这些神情激动的文人们,能就一个小问题吵半天。
“累吗?”宗尘轻轻的问。
“嗯,有点。”只是这么坐着,真让我无聊的犯困。
“那靠着我睡会儿吧。”他说。
我怔仲的看着他温柔带笑的眼,靠在他睡会儿……
我知道,以我现在对他和拓暧昧不明的感觉,应当拒绝的。可是,谁又知道他对我是不是这样的感觉呢?也许,他只是在把我当成念昔照顾。那么,就让我贪恋一下这份温柔吧……
“最后……”
我感到有人轻推了我下。睁开朦胧的眼,就看到宗尘柔和如水的眼眸。“要到你了。”
我一怔,稍稍转头,就对上月耀之挑衅中略带嘲讽的俊美面容。
“是我们唯一的女参赛者,尹桑幼小姐。”
尾随他声音之后的,是众人一声声‘女的’,或惊讶,或怀疑。
女的又怎么了?不过感谢他们的惊恐声,倒是惊醒了不少高官。要知道这些可都是今天的评委,虽然他们不一定懂得品诗,虽然最重要的评委只有月耀之一个。而惠妃,也在这个时候看向了我。
我醒醒神后,优雅的从位置上站起来,问道:“那么,我的题目是什么呢?”说实话,我真不想参加这种老套的比赛。
“既然是我们唯一的女性,那么题目就由本相亲自出吧。”月耀之笑着说,“就以飘蓬大陆的飘蓬二字作首诗吧。”
我听到四周所有的声音都静了下来,都安静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这个题目对别人来说如何,但对我,只有庆幸,因为多年前,早在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我就想到了一首李煜的《浣溪沙》。
“转烛飘蓬一梦归,”我看到月耀之的眼睛一亮,遂微笑着继续道:“”
我念完了这首诗,周遭仍是一片寂静。良久,才听到一声‘好诗’,随后是爆发出的掌声。我心里虽然欢喜,却仍是不能放松。好诗当然是好诗,但我却不认为月耀之会这样就对我心服口服。而且只怕这首好诗会让之后的题目更难。谁知他却说让我自拟题目,再作一首。
自拟题目?是想探我的底吗?我当然是个无底深渊,只是难道我能搬出李白杜甫的诗来吗?那豪气,那为人民愁苦的才情出自我一个女子,恐怕会惹人怀疑吧,特别是眼前这个人还故意找我的茬。大概也就像李煜、李清照之类婉约派的词适合我盗用一下吧。可是这样我又如何让他心服口服?
我看到宗尘担忧的眼,心里更是为自己的犹豫不决懊恼。这时,月耀之又道:“没关系,即使是以前所作也可以。只要……”他顿了顿,笑道:“是你作的。”
可恶,是美男子就可以看不起人了吗?
“那我就为今年这场居有对百里得战役作首诗吧。” 我哀伤的道。
兔丝附蓬麻,引蔓故不长。
嫁女与征夫,不如弃路旁。
结发为君妻,席不暖君床。
暮婚晨告别,无乃太匆忙。
君行虽不远,守边赴河阳。
妾身未分明,何以拜姑嫜。
父母养我时,日夜令我藏。
生女有所归,鸡狗亦得将。
君今往死地,沉痛迫中肠。
誓欲随君往,形势反苍黄。
勿为新婚念,努力事戎行。
妇人在军中,兵气恐不扬。
自嗟贫家女,久致罗襦裳。
罗襦不复施,对君洗红妆。
仰视百鸟飞,大小必双翔。
人事多错忤,与君永相望。
这么念着念着,我竟也有种流泪的冲动。仰视百鸟飞,大小必双翔。人事多错忤,与君永相望。与我永相望的那个人又在哪儿呢?
“借一位暮婚晨别的新妇之口,曲折委婉的叙述了生离死别的哀痛。在后半篇变伤别惜离为勉夫杀敌。在扬抑低昂之中,形成百回千折的感情波澜。的确是……佳作。”月耀之边回味着,边道。
“相国大人满意就好。”我幽幽的道。我知道现在在场的每个人都在看着我,而我却一无所觉,是处在权力顶端太久,麻木了吗?
月耀之看着我的抑郁,似知道了我的实力,似不忍再为难我,便请我坐下了。
理所当然的,那天的桂冠是我。在昭中国的历史上,女性夺冠的历史并不是没有,但也许是杜甫的诗的魅力所在吧,后来这首诗竟然辗转传到了居有和百里的战场,被那里的士兵已经士兵们留家的妻子所传颂。我的大名,自此,也真的是闻名远播了。这些都是后话,那天从肆书坊出来后……
我和宗尘并肩走着,这次他没再拉着我的手,让我觉得隐隐的失落和无措。
他沉默着,而我,也伴着他默默的走着。
直到我们到达‘龠’的门口时……
“人事多错忤,与君永相望。小桑找到那个永相望的人了吗?”
第二天我们再到肆书坊时,又遇到了月廉惑以及和他一起来的月耀之。或许是受到他五弟的教训吧,这次月廉惑对我没再表现的那么夸张,倒像是第一次见面一样。
我们来到第一次的那个房间后,月耀之就开门见山的告诉我,他已经和昭中王提过了,但是昭中王的态度很暧昧不明,即没有反对也没有应允。
“那我方便再跟他提一次吗?”明天就是我进宫提出要求的时候。
“还是保留这个权力吧。”宗尘道,“昭中王本就不是大问题,但就算他答应了,诸臣那里也是个问题。”
“没错,”月耀之接道:“这需要一个契机。居有对百里的征战,虽然让昭中的王室不满,却无关乎人民,无故提出要臣服他国,恐怕会引起巨大的反应。”
我定定的看着月耀之,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答应我的事都不算数了吗?”
月耀之自信的笑着,道:“我答应你和父王商量你的提议,也做了。不是吗?”
“就只是这样?”我气愤的道。
“小桑。”宗尘在桌下握住我的手,道:“不要急,耀之既然答应你了,必然会尽力的。”
“可是……”月廉惑迟疑的开口,“为什么我们要帮助苏络,而不是第一皇朝的仑冉呢?”然后又看向宗尘,道:“你不是仑冉的永宁王吗?”
我紧张的反握住宗尘的手。月廉惑这笨蛋,这不是间接的在问宗尘你怎么叛变了吗?
宗尘微微一笑,道:“如何,不愿认我这个叛徒做朋友了?”
虽然我知道这间房间的隔音能力不差,门外也都有两个王子的亲信。可是听宗尘说的这么直白,我心里还是一惊。
月廉惑也是愣了一下。而月耀之挑起了他漂亮的眉毛,微笑道:“我的朋友是宗尘,而不是永宁王。”然后撇撇唇,又说:“你那个老顽固爷爷,是打死我都不可能和我成为朋友的。”
说完,我们都笑了。屋里的气氛也跟着轻松了起来。宗尘和他们私下的关系是真的很好呢。
“可是你为什么要背叛仑冉呢?这罪名很大的。”月廉惑也大着胆子问道。
“笨蛋。”月耀之敲了下他的头,道:“不该问的问题不要问。”
“可是我好奇啊!”月廉惑揉着头,抱怨道。想不到这小子还有这么可爱的时候,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无妨。”宗尘也笑道,然后问月廉惑道:“四王子以为,在仑冉对我的先祖做了这么多事情以后,我还有理由帮它吗?”
“可是即使你帮助苏络也是一样,功高震主,苏络王以后也还是要除去你的。除非你自己做国王!”
月廉惑这番话说完,在场的包括我在内都震住了。随后宗尘扳下脸来,而月耀之又敲了他一下,斥道:“笨蛋!告诉你不要乱说话了。”
我紧了紧握着宗尘的手,微笑着对月廉惑道:“宗尘,他恐怕是不想做国王的。四王子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月廉惑还要说什么,被月耀之一声‘闭嘴’喝住了。然后月耀之郑重的看看宗尘,又看看我,道:“昭中国是我倾覆所有守护的国家,我不会允许任何战火破坏它的安宁。我既然答应你们了,就必当尽力。”
这个神情严肃却依旧风姿挺拔的男人,这一刻,在我的眼中定型,放光。他是个耀眼的人物……
“宗尘,你想过你的未来吗?”从肆书坊回来的路上,我问。
他不语。
“拓,他以后真的有可能除掉你。”
“那也没办法了。”
“大一统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呢?”
宗尘停下脚步,抬头看着碧蓝的天,“如果他允许的话,归隐。每天过着青山绿水的生活,多好。”他回过头了,朝我笑道。
“可是如果他不允许呢?如果他一定要除掉你呢?”
宗尘仍旧笑着,“如果我那么好除去,现在早已经是一副白骨了。”
“我不许你死!”我激动的道,“你说过,让我信任你的。如果你死了,谁让我信任?”
他笑着牵起我的手,边走边道:“放心吧。”
第二天,我随月耀之来到昭中王宫,按照之前所说的,我告诉昭中王我还没有想到要什么,要求保留这个权力。而没什么精神的昭中王也没多问什么,挥挥手就让我退下了。
“要不要在宫里逛逛?”从昭中王那里出来后,月耀之问。
我略显惊讶的看着他,他笑笑,道:“虽然仑冉和苏络的王宫你都见过了,可我昭中的王宫,可是最古老,最富历史感的。”
我看着他神情中的骄傲与荣耀,会心一笑,他是真的爱极了这个国家。而这,也确实是我所见中,最喜欢的国家。风华绝代的月耀之、火爆傻气的月廉惑、稚气可爱的月墨郎,还有童心未泯的止衫大叔,都加深了我对这个国家的感情。
“好啊……”
从早上进宫,一直到日暮时分。月耀之带着我游遍了王宫里各个风景秀丽的景点,参观了各个让人驻足观望的宫殿。而这个俊美无双、神采飞扬的美男子,更是给所有的风景增添了一股摄人魂魄的美,让我觉得,美好,就是这样了。
“不管苏络和昭中的关系如何……”我看着他放松愉悦的神情,道:“我也是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昭中的美好的。”
他怔了下,随即给我个灿烂的笑容,道:“就凭你这句话,我也帮定你了。”
然后,我们相视而笑。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花丛传来阵阵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惠妃。
“惠妃娘娘。”月耀之略略躬身道。我也略施薄礼。
惠妃微笑着朝我们点头,道:“我听说五殿下带了位客人来。这可不多见,所以过来看看。”
“劳娘娘费心了。”月耀之有礼的道。
惠妃上下大量了我一会儿,然后夸张的道:“哎呀,这不是诗会上的尹小姐吗?”
我心里厌烦,又施了一礼,道:“尹桑幼见过惠妃娘娘。”
“原来真是尹小姐啊。”惠妃笑着说。然后又道:“这世界上不知道是不是有那么多同名同姓的人。尹小姐知道吗?苏络国的贤妃娘娘好像也叫这个名字呢。”
我一惊。后宫妃嫔一般都是称呼名号,姓名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除非有心调查,否则是不可能知道的。那么眼前这个惠妃又怎么会知道呢?
我故作惊讶状,道:“真的吗?今天不是听娘娘说,民女还真是不知道呢。”
她怀疑的看着我,又笑道:“是啊,贤妃是苏络王的宠妃,又怎么会和永宁王一道出现在昭中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