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永和苏阳以前关系很好。
    两人是大学同学，又同是一个乐队。
    高永是主唱，苏阳是吉他手。乐队不仅在学校，甚至在清水市小有名气，有时候还到酒吧演出。苏阳是英语系的学生，大二的时候苏阳给人翻译东西赚了些钱，就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小店专卖文具。我天生不是读书的料，高二就辍学了，然后一直替苏阳看店。
    那时候高永和苏阳刚组了乐队，处得还行，放了学两人经常一起来店里弹个琴了唱个歌什么的。
    但我并不怎么和他说话。一是因为我结巴，二是苏阳不喜欢。
    后来高永过生日，苏阳不知道为什么，把我也带去了，回去的时候我们三人一条道。苏阳途中去厕所，高永突然抓住我的肩膀让我看着他，说喜欢我，问我愿不愿意当他的女朋友。
    我愣了愣，心里的答案自然而然的就有了，当然是拒绝，就是说话上慢了半拍，给高永抢了先。
    他又说，笑笑，你的顾虑，我都知道。
    我当即心脏猛跳了一下，我的顾虑？他竟然……知道？谁告诉他的？苏阳吗？
    然后又听他说，你不用为结巴感到自卑，真的，人无完人，我反而觉得你这样更可爱些，安安静静的，比那些整天唧唧歪歪的女生好多了。
    我说，哦。然后就想拒绝，可惜口齿不清，又叫高永抢在了前头。
    我都给你哥说了，我说我喜欢你，也很想……好好的照顾你。
    就因为这一句话，我鬼使神差的点头了。
    苏阳上完厕所回来，高永就高兴的给他说，你妹答应了，谁说我追不上的？你看你看，你妹已经答应做我女朋友了。怎么，不信你问问她自己。
    然后苏阳看过来的目光，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那是种绵绵密密的，像是千万根针同时扎过来的的感觉。
    果然，当夜回家我就被苏阳臭骂了一顿。骂的什么我也忘了，反正都不大好听。最后苏阳叫我打电话给高永说清楚。
    我不打，我磕巴着告诉苏阳，说高永说了，他想照顾我。
    苏阳当即冷笑一声，他想照顾你？用的是反问的口气。
    我没吱声。
    苏阳又说，你脑子肯定隔路了吧？他是想和你上床！告诉你吧，他和学校数不清的女生上过床，光我们班就有好几个！
    当时我也不知道在赌什么气，结结巴巴的说，这件事，你管不了。
    苏阳当时的脸色都不用提了。他说，反正你不听我话，我也管不了你，你自己看着办吧，吃了亏别给我哭就行。
    没过几天，苏阳从乐队退出来了，算是跟高永决裂。而我依旧和高永好着。苏阳显然觉得自己面子都被我丢尽了。很长一段时间都对我爱搭不理的。又有一次苏阳到店里来，正巧看见高永吻我，黑着脸就把我从店里扯了出来。
    一路上我拼命甩开他的手，甩不开，我就咬。苏阳就那么生生让我咬着，到家就把我往我的房间里推，意识到他又想干什么，我抓住门把手，死活都不进去。
    苏阳怒了，当即把我抱起来，他虽然看起来瘦，但好歹一米八的个子摆在那了。我只觉得自己腾空而起，然后被他往硬邦邦地上一扔，屁股都摔成好几瓣。等我挣扎着爬起来去开门的时候，门已经反锁上了。我拍着门在里面喊，喊得虽然不连贯，却声嘶力竭：
    你凭、凭什么不准我们好，我们好，碍、碍着你了吗？
    外面一点声音都没，就像根本没人一样。但我知道他在，而且他一定听到我的话了。
    等他放我出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了。他说，我昨晚去找了高永，也跟他谈过了，你们爱怎么就怎么吧，我也没办法。但是苏笑笑，当哥提醒你一句，牵个手接个吻没什么，但不准跟他上床。
    说真的，我压根没往那方面想，所以他一说我马上就点头。
    苏阳对我的反映似乎还算满意，想了想，又定下许多规矩，比如和高永约会一定要在人多的地方，如果在人少的地方，那就不准牵手不转接吻等等。
    人一相处久了，果然是会有感情的。时间长了，高永对我的确不错，我就把他当成了要和自己共度一生的人。有一次，我磕磕巴巴的旁敲侧击，告诉高永，不准花心不准和其他人好更不准背着我乱来。
    高永当时捂着肚子就笑起来了，说你是不是从你哥那听说的？听说我这个人很花心，见了女的就上？我没想到他说话会这么直白，于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