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同志的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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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就这么刚刚好好的挂在洞口,照得洞里一片光亮。李白哥哥说什么来着,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月光照得大地一片银白,还真有点霜的感觉,而且冷冷的。今天是什么日子,月光这么圆这么大,是十五吧。天语铃翻了一下身,感觉眼前太亮,睁开眼睛就正好看见了挂在洞口的月亮。看起来好近,好像一伸手就能够碰到,但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有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看似近在眼前,其实远在天边。
天语铃就这样静静的侧卧着盯着月亮,实在太亮了,亮得刺眼,刺得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天语铃没哭,只是觉得月亮太刺眼,可是它又圆又大,漂亮得让人舍不得转开视线,天语铃只好就这么看着,然后任由眼泪流满双颊。月光太冷,天语铃被照得浑身一激灵,脑子变得异常清醒,恐惧和寂寞像是约好了一起,来得那么准时。不要问她为什么会突然清醒,为什么会恐惧和寂寞,为什么会流眼泪,她只是个正常人,这些都是正常人的反应。
天语铃不自觉的把身子蜷缩起来靠到十三的身边,十三也醒了,他感觉到身边的人在微微颤抖,他还看见女人的脸上挂着一些清清亮亮的液体,一颗一颗,晶莹剔透。十三豁然开朗,身边的女人原来也是普通的,不管她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做了什么有违礼教的事,她也还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十三微微放低身体,让女人靠得更舒服些。
天终于亮了,天语铃睡得不好,挂了一副大大的熊猫眼,赖在地上不肯起来。突然感觉有东西在杵她,“不要啦,我再睡一下,我好困。”
“可是我饿了,你去弄吃的。”
“我很困……”天语铃含糊的回答,翻了个身,躲开骚扰她的源头。
“我看看是不是要想办法弄点肉吃吃,可是没有人帮忙,看来是不行了。”
“哦,帮忙啊……”
“恩,是啊,帮忙吃肉。”
“吃肉?啊!”天语铃猛的一起身,脑袋就碰到了另一个坚硬的物体,引发了另一声闷哼。无风手捂着额头,怨恨的看着睡眼朦胧的天语铃,怪胎女人。天语铃也抱头痛苦半天,指着无风说:“十三,你刚才说什么吃肉啊?”
无风一脸无奈,坐直了身体,“你帮我去洞口,我看能不能打两只鸟。”
“可是你腿伤了,怎么打鸟啊。”
“你知道暗器是什么吗?”
“哦!”天语铃一脸恍然大悟。
无风看上去瘦瘦的,可是全身都是宝,不好意思,说错了,全身都是肌肉,所以还是很有份量的。第一次搬他来这个山洞天语铃累得骨头都快散掉,但是第二次因为有了肉的感召,天语铃觉得轻松多了。无风捡了两块薄片的石头,抬头巡视一圈,山林间偶有小鸟飞过。前面三十米左右有棵大树,树顶停了一对类似鹌鹑的鸟,天语铃随着无风的视线望过去,觉得自己已经闻到了香气,不由咽了口唾沫。
无风好笑地看了天语铃一眼,不小心露出了一丝笑容。天语铃看得一愣,今天的十三有点不同,居然一大早叫自己起床,还主动出来打鸟,最特别的是看自己的眼神,应该说今天的眼神才算正常,是用看正常人,不,是用看朋友的眼神在看自己。天语铃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豪迈之气,觉得自己和十三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难兄难弟了。
无风略一瞄准,瞅准一个时机,右手一扬,两枚石片便齐齐飞向枝头的鸟儿。石片破空而去,穿过空气发出嗖嗖的啸声,内劲激得周围的空气跟着泛起阵阵波澜,两只小鸟没来得及反应便双双被当场击毙。天语铃双手合十说了一句:“阿门,愿主保佑你们。”
十三凑过头来:“什么意思。”
天语铃一脸虔诚的说:“十三施主,你刚才杀生了,虽然事出有因,但我还是应该同情一下那两条无辜的生命。我刚才说的大概意思就是超度他们,类似阿弥陀佛。”
“哦!”无风了解的点点头,指指远处掉在地上的小鸟:“你去捡回来吧。”
“阿弥陀佛,贫尼这就去了。”说完天语铃做了甩水袖的动作,一溜小跑去捡鸟了。
没想到无风不但武功好,手艺也好。天语铃一向觉得自己的厨艺还算不错,也颇有创意,没想到十三少居然更胜一筹。常言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可人家十三少硬是在没油没盐的艰苦环境下烹调出了人间美味,所以革命先辈说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天语铃知足的一抹嘴,又转身拿起一个大枣塞到嘴里,所以说嘛,这只能当作饭后水果,成天当饭吃怎么行。当然天语铃也没有忘记奉承新晋神厨十三少爷,自己这几天的安全和幸福就靠十三少了。
不知道为什么天语铃觉得特别高兴,心情好得不得了,明明是在避难,可是她好像并不害怕。闲着没事的时候她会想起杜千山,想起杜千山温柔的笑,想起杜千山看起书来的认真劲,想起初见杜千山的背影,想起遇袭时握着自己的温热的大手,她突然觉得没有必要担心,因为那样的杜千山是一定不会有事的。再回头看看可爱的十三,十三仿佛一夜之间接受了她,他们就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一切相处自然又舒服。天语铃突然很有倾诉的欲望,她坐到十三身边说:“十三,我给你讲讲我家乡的事吧。”
无风也正在无聊,“说来听听。”
“我的家乡在很远的地方,那里很神奇,我在这里说话,杜将军在京城就能听到,还能透过一面大镜子看见我。有钢铁做的大鸟在天上飞来飞去,你想去哪里,就坐着它去。我们那里的房子都有几十上百层,生火不用打火石,按一个小钮就行了。”
天语铃回头看了一眼十三,以为十三当她又发神经了,可是十三没有。无风觉得天语铃说的家乡真不错,如果真的可以坐上钢铁大鸟飞来飞去就好了。天语铃的故事好像很荒唐,可是很有趣,无风喜欢,因为喜欢,所以并没有当成笑话听过就算了,他现在知道了也记住了,有那么一个地方,有钢铁的大鸟在天空飞翔。像天语铃这么特别的女人的确应该有一个特别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