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吧内，音乐声不断，喻昭与祁景年面对面，从校园生活聊到未来。聊起天来，祁景年感觉自己的未来一片迷茫，他强忍着心中的难受，和喻昭聊天。
    “祁景年啊，后悔吗？当初没好好学习。”喻昭抿了口杯中的酒，双眼朦胧地看着祁景年。
    “没什么可后悔的，这是人生的某个岔路口，不是整个人生的岔路口。”祁景年神情自若，他靠在椅背上，勾了勾唇角。
    喻昭端起杯子，将酒一饮而尽。祁景年抬起胳膊，他低下头去，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喻昭默默地喝酒，他一口接一口地喝，直到半小时后，酒精在身体中起了反应。
    “祁景年。”喻昭伸出手来，抓着祁景年的手腕，“知道我为什么要留在绥禾吗？知道我为什么不走出去吗？”
    “为什么？”祁景年伸出手来，摸了摸喻昭的脸颊。
    “你之前说过，你要留在绥禾的。我就赌了一把，第一志愿选的绥禾学院，我想在这座城市里，陪着你。”喻昭抓住祁景年的手，轻轻地吻了上去。
    “别这样，听话。”祁景年毫不留情，将自己的手收回。
    “祁景年，你让我抱抱你行不行？我想抱抱你。”喻昭眼中含着泪水，他抬起头，盯着祁景年。
    “行了，你喝多了，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吧。”祁景年站起身来，准备去结账。喻昭拽着祁景年的衣角，死活不放手。
    祁景年掰开喻昭的手，他啧了声，走到收银台。
    “十号桌结账。”
    “咱们一共消费三百五十四元啊。”
    祁景年点了下头，他拿出手机，扫码结账。他回去时喻昭正趴在桌上，祁景年伸出手，像是往常一样，捏了下喻昭的脸。
    “咱们该走了。”说着祁景年将自己的外套拿起，披在喻昭的身上。
    “我想我妈妈了，祁景年，我想回家了。”喻昭眼中泛起泪来，眼中这滴泪在灯光的照射下，变得极其明显。
    “我没有妈妈，上学的时候总被笑话，他们看不起我。祁景年，我有点想哭。”喻昭嘟囔着。
    祁景年愣在了原地。喻昭的母亲在十多年前就去世了，为了救祁景年而去世的。
    “走吧，我送你回学校。”祁景年对于喻昭的话全当做没听见，表面很平静，可他内心却还在隐隐作痛。
    “回不去了，学校十点过后就不能回去。祁景年，我要和你一起睡。”喻昭用手指了指祁景年手腕上的那块手表，示意他看一下时间。
    “那就去酒店。”说完祁景年俯下身，将喻昭扛起。
    “我感觉我好像要吐了。”喻昭嘟囔道。
    祁景年扛着喻昭走出清吧，他站在路边，打了辆出租车。祁景年将喻昭扔到后座，他坐在喻昭的身边，叹了口气。
    “师傅，去酒店，哪个酒店都可以。”说完祁景年从口袋里拿出六块钱现金。这座小城实在太小，只要是在北林区内，打车就是起步价。
    “祁景年，我感觉自己有点死了。”喻昭抓住祁景年的手，他脸色涨红，紧闭双眼。
    祁景年一言不发，他转过头去，看着窗外。沿路点满了花里胡哨的商业灯光，路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车停在了一家酒店门前，祁景年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喻昭从车上抱下来。
    “麻辣烫……”喻昭摇摇晃晃，他伸出手来，指向路边的一家麻辣烫店。
    “不许吃。”说着祁景年将喻昭拽到酒店内，他将喻昭扔到大堂的沙发上，随后掏出身份证办理入住。
    “您好，请问几个人住呢？”前台的小姑娘笑脸相迎，开口问道。
    “两个人。”说着祁景年将身份证放在前台的桌上。
    “两个人，那还需要另一个人的身份证哦。”那小姑娘拿着身份证，先为祁景年登了记。
    祁景年走到喻昭的身旁，他伸出手来，轻轻地拍了拍喻昭的脸颊，“醒醒，身份证拿出来。”
    “嗯？什么身份证？”喻昭睁开眼睛，他随随便便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
    祁景年拿着那张卡片，觉得尺寸不对，他低下头看了眼手上的卡片，“你他妈的给我购物卡干什么？我要身份证！”祁景年气的恨不得一脚踹在喻昭的腿上。
    “不知道，啥是身份证啊？”说完喻昭转过头去，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祁景年蹙起眉头，他伸出手来，从喻昭的衣服口袋里将钱包翻出来。
    “行了你睡吧，一会儿我叫你。”说完祁景年拿着喻昭的钱包走到前台，他将身份证递给前台的女生。
    “好的，给你登记，请问大床房可以吗？”那个女生开口问道。
    “没有双床的吗？”祁景年一脸淡定，他开口询问。
    “没有了，双人的话只有大床房了，三人间的也没了，现在开学季嘛，来报道然后住店的多。”那女生开口解释道。
    祁景年总要是照顾喻昭的，只能和他在一个房间，如今双床房没了，也就只能同意住大床房。
    “那就大床房房吧。”说完祁景年拿出手机准备付款，想了想最后从喻昭的钱包里拿了三百块钱付款。
    “押金一百。”那女生提醒道。
    祁景年从自己的口袋里拿了一百块钱，他走到喻昭的面前，踢了他一脚，“醒醒，走了。”
    “我要抱抱，抱抱我。”喻昭张开双臂，等待着祁景年的怀抱。
    祁景年俯下身来，将喻昭抱起，他拽着喻昭走进电梯内。
    “乖乖听话，好好配合我，知道了吗？”祁景年盯着喻昭问。
    喻昭晃晃悠悠地站在原地，他只是“嗯”了一声。
    “我刚才说什么了？重复一遍。”祁景年扶着喻昭，问道。
    “吃麻辣烫，吃完睡觉。”喻昭抬起头来，看向祁景年，“我能吃吗？”
    “不能。”祁景年冷着脸，他眼睛盯着电梯数字屏显示的数字。
    “祁景年！你是坏人，我要去找警察叔叔。”喻昭抬起头，盯着祁景年的眼睛。
    “别闹我。”
    电梯门缓缓地打开，祁景年拽着喻昭的手，带着他走到放门口，他用房卡将门打开，随后将喻昭推进屋子里去。
    “去床上躺着去吧。”祁景年脱下鞋子，他走进屋内，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喻昭躺在床上，他脸蛋通红，口中说着一些胡话。
    祁景年走上前去，他坐在床边，伸出手来摸了下喻昭的脸颊。
    “祁景年，你愿意陪着我吗？一辈子的那种。”喻昭问道，他睁开眼睛，泪眼汪汪地盯着祁景年。
    “喻昭，你喝醉了，你早点休息吧。”祁景年转过头去，不想再看喻昭。
    喻昭转了个身，他抱着被子，闭上眼睛准备入睡。
    “早知道就不答应出来喝酒了，麻烦。”祁景年站起身来，他走到卫生间，简单的洗漱了下。
    洗漱完祁景年坐在椅子上，他盯着喻昭，万种思绪萦绕。
    祁景年犹犹豫豫，最后还是决定和喻昭睡在一起。他小心翼翼地先开被子，躺到床上。
    喻昭转过身来，他直接抱住祁景年。
    “你松手，好好睡觉。”祁景年伸出手来，推开喻昭。他伸出手来，直接将灯关掉。
    “祁景年，咱们两个回家吧。”喻昭闭着眼睛，嘟囔着。
    “赶紧睡觉，一会儿给你踹地下去。”祁景年转过身子，背对着喻昭。
    说不嫌弃那是假的，喻昭身上一身酒气，这要是放在别人身上，祁景年早就将那人赶出门外。
    “祁景年，回家。”喻昭拽住祁景年的胳膊，他死死地抓着不放手。
    “好好睡觉。”祁景年闭上眼睛，蒙头就睡。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祁景年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和脚步声，他睡眠浅，这些声音将他吵醒。
    “谁？”祁景年睁开眼睛，他猛地坐起身来，环顾四周，最后他将视线落在了手中拿着两个外卖袋的喻昭。
    “不是，你听我说。我饿了，就点个外卖，你吃吗？”喻昭有些尴尬，他笑了笑。
    “我以为闹耗子了。”祁景年躺回床上，准备继续睡觉。
    “现在是北京时间，四点，起来跟我一起吃饭吧，吃完再睡。”喻昭走到床边，拍了拍祁景年。
    “一边去，你倒是睡醒了，我还困着呢，吃什么吃。”祁景年翻了个身，不想再理会喻昭。
    “醒醒醒醒，我点了包子，你起来尝尝啊。”说着喻昭伸出手来，一把薅住祁景年的头发。
    被这么一薅，祁景年彻底清醒，他坐起身来，骂骂咧咧地下了床。
    “昨天我喝多少啊？”喻昭开口问道。
    “喝挺多，具体忘了。”祁景年盯着喻昭，蹙起眉头，“你头不疼吗？”
    “不疼啊，反正就是醒了有点渴。”说着喻昭拧开一瓶矿泉水，当着祁景年的面一口气全喝了下去。
    “吃饭。”祁景年解开外卖袋子，看了眼喻昭点的东西，他面色凝重，开口问道，“你这么爱吃鸡蛋？点了十多个啊。”
    喻昭凑过去看了一眼，他啧了声，“我都蒙圈了，有可能点多了，你吃吧。”
    “吃完饭你再去睡一觉吧。”祁景年将两盒鸡蛋拿出来，他看着喻昭点的东西只觉得一阵头疼。
    两个袋子里有十个包子，三杯豆浆，五个馅饼，以及五碗豆腐脑。
    “你不觉得花四五十点了个外卖很不正常吗？”祁景年问道。
    “我觉得不正常啊，等我发现我花了这么多钱的时候人家已经出餐了，我都不知道我自己点的是什么了。”喻昭趴在桌上，有些后悔。
    “下次清醒的时候再花钱，好吗？”祁景年从袋子里拿出筷子，他撕开包装袋，用筷子夹了个包子。
    “我后悔死了，四十块钱啊！这四十块钱我干什么不好啊，我点了一堆包子。”喻昭欲哭无泪，他抬起头，盯着那一桌子的东西。
    “行了，赶紧吃吧，别浪费了啊。”祁景年一口咬在包子上，他盯着喻昭，只是想笑。
    “祁景年，我想退学，有点想回家了。”喻昭双目无神，他伸出手来，拿了个鸡蛋。
    “你退了学后多年后想起你会更后悔，所以好好读书吧。”祁景年说道。
    喻昭含泪吃了两个鸡蛋，他吃完躺在床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
    “你再睡一觉吧，迷迷糊糊别再干出来什么傻事。”祁景年劝道。
    “行了睡觉了。”说完喻昭将被子盖到头上，准备休息。
    祁景年不紧不慢地将早饭吃完，他整理了下桌子，随后将没有吃完的早饭分给了保洁。
    等他回到屋内时，喻昭正坐在床上。
    “怎么不睡觉了？”祁景年开口问道。
    “睡不着了，我花了四十多买了个早饭，我睡不着啊。”喻昭看着订单，依然心疼。
    “行了行了，还有让你更心疼的，昨天我拿了你三百块钱。”祁景年面无表情地说。
    喻昭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后他下了床，满屋子寻找自己的钱包。
    祁景年没有说什么，默默地给喻昭转了三百块钱。
    “你钱包在我这，别找了。”说完祁景年将钱包扔在床上。
    “到目前为止，我一共花了七百多。”说着祁景年将自己记在备忘录里的账单给喻昭看。
    “靠，等我找到副业赚了钱还你。你知道的，我现在唯一的入账就是我姥姥给的钱。”喻昭叹了口气。
    喻昭的母亲去世，父亲再娶，喻昭的唯一亲人，就只有自己的姥姥。
    “我知道，我不是让你还钱，而是让你记住，我为你花过钱。”祁景年将手机关上，他笑了下。
    “等我赚钱了给你养老。”喻昭眼神真诚地看着祁景年。
    祁景年被逗笑，他伸出手来，拍了下喻昭的头，“行啊，我等你给我养老。”
    “我就知道了，祁大帅哥最好了。还愿意为我花钱，你真好。”喻昭抱着祁景年的腰，他说道。
    “松手，快点的。”说着祁景年推开喻昭。
    “靠，好无情。”喻昭撇了撇嘴。
    “你赶紧补一觉，我觉得你现在有点迷糊啊。”说着祁景年将喻昭按在床上，他拽起一旁的被子，为喻昭盖上。
    “行啊，我谢谢你啊。”喻昭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用谢，好好睡觉吧，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