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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57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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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谧的夜晚,一轮明月高挂在深邃的苍穹里,月亮的轮廓被乌云模糊了边界朦朦胧胧的,时而传来古怪悠长的鸣叫,她压低了帽檐警惕地看着周围空无一人的巷子里蹿出一条野狗才长吁一口气。
    总听到谣传说这里会有某种远古生物出没,然后月圆会化身狼的样子,现在看来就是无稽之谈,她为刚刚担心的举动嗤笑出声。
    一声急促欢快的脚步声却在幽静的街道上响起。
    她哼着小曲,身穿着丝绸材质的长裙在空中随着步伐摆动,月光洒在裙摆上勾勒出纤细的轮廓。
    却在这时身后忽然响起一声沉重摩擦在地面不属于自己的脚步声,她猛然惊觉一般快速转过头,一道类似人形的黑影快速缩回了墙角。
    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间,但是她快速捕捉到了闪烁的钝器,让她打了一个寒战,锐利的刀剑仿佛抵在自己的脖颈,打磨得光滑的刀面似乎映射出自己因恐慌而扭曲的脸。
    她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看花了眼,顾不得那么多却还是加快了脚步,控制不住地打哆嗦。
    “啪--------!“一道犀利的斧头穿过自己的胸膛,她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胸膛被贯穿,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刹时间一股刻骨铭心的痛迅速遍布自己的全身。
    她应声倒下在地面上,全身不断抽搐喘着粗气,背后的人似乎看到她还有意识,猛然察觉到体内的斧头又往更深处探入。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看了一眼夜空,一片雪花轻轻落在她的睫毛处,飘逸的触感让她的意识逐渐飘散。
    她竟意外扯了扯干涩的嘴角,那片雪花挂在自己的眼睫毛上,渐渐融为一体。
    “是你来看我了吗?慕雪。“
    她陷入了一片黑暗,不断往外涌出的血液渗透进瓷砖处,浓稠的血液顺着瓷砖晕染开来好像一朵朵花一样。
    模糊间她似乎看见之前慕雪也送过自己一朵花。
    慕雪来看她了,他好久都没来看自己了。
    忽然一阵嘈杂声让她蹙起了眉头,她觉得好吵却怎么都睁不开眼,却意外听见一道低沉却焦急无比的嗓音划破了喧嚣声让她辨认出那道声音。
    好像是慕雪,他似乎撇开了平日里冷静自持的模样,有点焦急地扒拉着人群冲了出来。
    “你不可以睡!你给我起来!”她只听见了这几句话,但是她却什么也看不见。
    第一次觉得慕雪这么吵。
    一个柔软的触感覆盖在自己的脸上,不断调整,然后一道满是不忍但是强装镇定自若的声音响起:“徐祁婻,22岁,确认死亡。”
    急促的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她只感觉耳边特别吵,吵得她无法入睡,胸口特别闷。
    迷迷糊糊之际,她摸索着床头柜上的电话,震耳欲聋又不断重复某个旋律的电话铃声搞得她有点烦躁,不得不爬起强撑着沉重的眼皮好不容易按下了接通按钮。
    她还拖着懒洋洋的尾音,口齿不清地问了句:“谁啊?“只听见对方急促的呼吸声,他斟酌了许久才开口,一声清爽的声音传入自己的耳朵:“冒失鬼,还睡呢。“
    听到对方的调侃更是恼怒地抓了抓头发,脑袋还处在宕机的状态,一向有起床气的她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说谁冒失鬼呢?别闹了,盛依恰!“
    对方笑声戛然而止,伴随着淡淡的叹气声,她不明白为什么感觉心脏被什么揪紧,似乎所有神经都绷到了一起。紧紧压迫着自己的每一寸神经,下一秒就快透不过气。
    他似乎是强扯着嘴角,发出干涩生硬的轻笑声:“你个骗子,说好要一起的,一起考大学,一起做好多好多事情……”
    话语伴随着停顿,似乎还有一点哽咽…。。
    她听得有点蒙圈,顿时困意全无,嫌恶地拿远了手机看着还在通话中的页面嘟囔:“现在这个骗子手段都这么高明了吗?还是认错人了吧?还跟我打感情牌来了。“她却意外发现备注上是一个小麻雀的图标,她端详了好久有点疑惑歪了歪头。
    “这图标有点眼熟…。。”但是她看着那图标一点头绪都没有。
    对方见她没有任何反应,貌似苦笑了一声,只是轻轻喊了一句:“宁渲。”这一喊心尖一颤手机顿时没拿稳狠狠砸到了地上。
    她从床上爬起却怎么也够不到手机,忽然她前半身腾空却一时重心不稳,一阵失重袭来”啪”一声撞在地板上,但是她丝毫不敢耽误嘴里呜咽着但还是一点一点靠近那摔得老远的手机。
    手机屏幕却诡异地闪烁着,亮起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模糊的背影,貌似是掌镜者偷偷拍的。
    对方恰巧回头,她只看见那高大的身影微微侧身,慵懒地掀起眼皮但是笑容张扬毫不避讳地朝镜头莞尔一笑。
    勾起的嘴角边界有点模糊,但是还是上扬至一个熟悉的弧度,暖黄色的阳光不偏不倚打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光。
    她顿时感觉胸口被一块大石头堵着,一股奇怪的感觉包裹住自己的全身,在快拿到手机的瞬间顿时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碰!”公交车上传来一个沉闷的闷响,所有昏昏欲睡的乘客纷纷往声音的方向寻去,只看见一个女孩身穿着一件白体恤,额头上红肿了一大片。
    她颤抖地抚上额头上被撞到的地方哀嚎着:“痛死了…。。”看着一个个面面相觑的目光她尴尬地笑了笑,露出两颊浅浅的酒窝。
    公交车隔三岔五毫无征兆地停下,差点让宁渲从座位上踩空,造成二次伤害,她紧紧扒着座位的扶手才勉强没有撞上前面的乘客。
    “到了。“司机是一个中年大叔,他放好手刹,拿了一个放在边上的热可可喝了起来。
    她才安心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眼角处挤出一滴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滴落在防晕车的草莓糖纸上。
    趁暑假,她回了老家一趟,要说有什么特殊印象的话,老巷子里总是有一个全年无休的小店铺,店主是一个年仅半百的老奶奶,她总是坐在巷子口每天风雨不改地看着路口处来来往往的行人。
    树影倾泻在她的身上,波光潋滟,她的脸上慢慢攀上一个个波光鳞里的光斑,这个夏天脸是火辣辣的痛。
    看着那巷子里头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迈了进去,还没走两米开外就听见熟悉又亲切的声音:“宁渲,暑假刚回来吗?”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对面的人是一个年纪很大的老人家卖着一两块的冰棍,她裹挟着外衣还是感觉天色转凉的微风还有些冷,但还是执意要了一根冰棍。
    刚没走多远,就听见老人家和隔壁老板的谈论声:“这个就是宁渲啊?长这么大了,时间过得真快啊…。。”那名老板手拿着竹扇感慨道。
    倒映在地上的影子渐渐分割成两个一前一后走在一起,稍微高大一点的影子缓缓回过头,身形瘦长,头发丝根根分明,他缓缓回过头似乎看见他笑了。
    老板眯了眯眼,那道身影就迅速融合斑马线上,只有宁渲一个人孤零零的背影。
    她看着熟悉的街景愣神,全然没有注意到手里的冰棍一点点融化顺着手臂流了下来,瞬间黏黏糊糊的感觉弄得她浑身不自在。
    她走到一旁的水龙头清洗着粘腻的痕迹。
    忽然墙角边闪过一个人影,发出鞋面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她顿时警觉起来,脑海闪过一个个少女独自一人遇害的新闻,一时间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壮起胆子回头看了一眼,周围鸦雀无声,只有虫鸣还有树叶响动的沙沙声音。
    视线最终落在一堆杂物间上,一只猫跳上纸壳子打了个哈欠睡了过去。
    虽然正值炎热的午后,但是她却感觉到一丝凉意爬满自己的全身,总感觉心突突地跳,
    不久便传来一阵摩托车呼啸而过的鸣笛声,她捂着口鼻视线被吸引过去,其中一个穿着皮裤的女孩倒是进入到她的视线里。
     女孩轻车熟路地驾驶着摩托车,放肆地大笑着,她后座的男生倒是一脸兴奋地怂恿着女孩再快一点。
     “这帮年轻人,真是,前段时间那新闻都闹得沸沸扬扬的,还是不知悔改。”一名路过的老人随手把囤起来绑成一叠的报纸放到垃圾桶里,她视线紧紧追随着那一辆辆摩托车直到一辆大卡车阻挡她的视线才停下。
    她走近一看,只看到最上面的新闻写着:“某高中生女生被摩托车撞倒,当场死亡。”图片上被打了码,但还是清晰能看到马路上散落一地的摩托车零件还有一个躺倒在血泊的尸体。
     看到那车祸现场,她两道细细的眉毛微微挑起,总感觉这件连衣裙似曾相似但是似乎都想不起来。
     忽然一通急促的铃声响起,她看到来电人后不慌不忙地按了接通键:“喂,你找我有什么事?”
     一道响亮开朗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宁渲,赶紧回来,我在你家,紧急救急!”。
    住家的庭院里有一个蹲着忙着整理花圃的身影,时不时挠一挠后背,哼着小曲。
    忽然老旧的铁门发出了一声闷响,吱的一声让妇女循着那声音看去。
    看到来人后不禁皱了皱眉,声音高昂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这么晚你上哪浪去了?”
    “出去走走而已,也才五点还不算晚。”宁渲举起手机显示时间是五点31分。
    “都多大了还这德行,你不是就只是去买东西吗?东西呢?”妇女单手叉腰询问,就看见宁渲递出一个塑料袋装了满满当当的。
    她低下头查看却发现一个皱皱巴巴的报纸,疑惑地皱了皱眉。
    “你买这个干什么?”她拿起报纸刚要阅读起来就被宁渲迅速夺了回去。
    她把报纸揉捏成一个纸团放到口袋里,掩饰道:“学校要我们调查课题,这我有用。”
    “你一直捡这些破烂回来,那房间都变成猪窝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这么邋遢…。”李庆瑞又开始了碎碎念模式,把宁渲念得头大。
    屋内的人貌似听到谈论声,小心翼翼地打开大门露出一个脑袋,露出可爱的杏眼:“阿姨,你就别念宁渲了,再说了她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她这副德行早就不是新鲜事了。”
    屋里的人走了出来,她穿了一身小碎花短裙,披着头发,身材娇小的她乖巧地站在门外打着圆场。
    她向宁渲眨巴眨巴着眼睛示意着,宁渲立马会意:“妈,依恰有急事找我,我先进去了。“
    随后宁渲迅速把依恰拉近房子里迅速关上了门逃离了现场。
    “欸,要是我家女儿像依恰那样就好了,这么乖巧懂事可真招人喜欢!“妇女看着紧闭的房门叹气道继续整理起花圃来。
    房间里传来一道雀跃声:“找到了!你果然有这个学习资料!我就说找你没错!”依恰激动地抱着那学习资料往宁渲的床上躺去,还高兴地顺势蹬了蹬他的小脚。
    还没躺一会,就被刚从浴室出来的宁渲拉了起来。
    “你还没洗澡呢,一身汗臭味的可别往我的床上躺!”说道便把拉起来的依恰扔到了书桌的椅子上。
    依恰不满地撇了撇嘴,才看见宁渲随手放在桌上的一个纸团子,她趁宁渲离开的间隙小心翼翼地把皱巴巴的报纸放在桌上摊开,看清新闻标题后眼皮无可征兆跳了跳。
    她总感觉那摩托车型号有点眼熟,虽然部分零件都已经散落一地,但是摩托车的牌子还是醒目地出现在照片里。
    而且还是非常熟悉的型号,她嘴角抖动快速阅读着新闻报道的事情经过。
    “一名女孩在公车站上等待巴士准备回家,却遭遇摩托车酒驾撞到当场死亡…。。”受害人的照片和信息被撕去了一大半,只看见女高中生这关键信息。
    忽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依恰迅速把报纸恢复原状揉成一团,宁渲最不喜欢别人乱碰她的东西,可不能让她发现。
    宁渲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诺,吃吧。”
    房间里只有咀嚼苹果的声音,宁渲若有所思地盯着书桌沉默不语,依恰顿时试图转移宁渲的注意力慌忙:“那个…我们同学,高中同学有同学聚会,你去不去啊?”
    “快高考了,还聚会呢?”宁渲挑了挑眉疑惑问道。
    依恰急忙摆手,含糊不清地说道:“不是现在,是…高考后,怎么样?你去不去?”她眨巴眨巴漂亮的杏眼期待着看着宁渲的答复。
    宁渲托着下巴思索着,自从自己转学就再也没有见过高中同学了,不知道其他人现状怎么样了。
    想到这她脑海顿时迅速闪过一个人,眉头紧巴巴聚在一起像是一个面疙瘩。
    依恰看着宁渲犹豫不决的样子立马急忙补充道:“哎呀,你犹豫什么呢?再说了高考后大家聚在一起叙叙旧也没什么对吧?”
    宁渲微眯着眼睛看着依恰慌乱的样子嘴角不由地勾起一道隐约的弧度:“我看你可不止想叙叙旧吧?盛依恰?“
    依恰被拆穿了心思眼神躲避着宁渲灼热试图看穿一切的目光慌乱掩饰着:“哎呀,不是。我觉得…大家聚一起聊聊天,说不定以后就没机会见面了!你别曲解我的意思啊!”
    宁渲的视线停留在依恰喋喋不休的嘴巴上,她的脸颊微微泛红,柔软乌黑的头发像瀑布一样倾泻在肩膀两侧,像波浪一样包裹着她的额角。
    她被依恰的反应逗笑掩饰着笑意喝了口水,她记得之前总是觉得依恰聒噪,总是可以365天说不一样的话题,但是她也习惯了依恰的碎嘴子。
    “哎呀,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依恰扭扭捏捏地抓起衣角解释道,看见宁渲依旧似笑非笑的模样背过身去。
    她不以为意躺倒在床上长吁一口气,下意识地探向衣服口袋却意外摸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她取出一个早已融化的糖果,
    他仔细端详着这充满工业糖精的糖果,才想起之前去学校报道的时候放了一枚糖果在衣服口袋里,忘了拿出来。
    “宁渲。”
    她猛然抬起头看见一个坐姿端正笑容漫不经心却特别好看的男生站在自己面前,他在书桌前拿起那份皱巴巴的报纸阅读起来,眉毛微微蹙起。
    “说好了哦,我们一起去同一所大学。”手里的报纸更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大学的宣传书。
    他虽然眼含笑意却闪烁着泪花,牵扯着笑容漫不经心地说道,但是拿着宣传书的手微微颤抖着,眼睛亮亮的满怀期待地等待着自己的答复。
    对方似乎注意到宁渲手上紧握的糖果纸,无奈地笑笑:“好了,我知道你喜欢,我下次买更多的给你。旧的就扔了吧。“
    说完宁渲松开那皱巴巴的糖果纸任由他飘落在地上,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嗯,旧的东西扔了比较好。“
    零零落落的一句话让他猛地一颤,嘴角抖动着,指尖捏着页面却迟迟不翻篇,停留在一个高大耸立在平地的建筑。
    她垂下眼眸,装作毫不在意地的样子,但是内心早已掀起层层波澜。
    对方的笑容渐渐僵在脸上,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地上的糖果纸,眼神渐渐暗淡下去,他紧攥着被熨烫好的校服,被他弄了好多处折痕。
    宁渲缓缓对上对方逐渐肉眼可见通红起来,泛着水光,她好久没有这么认真看过他的眼睛了。
    “宋闻璟。”她下意识地呼唤这无比熟悉的称呼,对方却噗嗤笑了出来,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你好久没有这么喊过我了。”他手上的宣传书掉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正好停留在南昌大学的海报上。
    她猛地睁开眼睛,只感觉到眼前一片漆黑才慢慢缓过神来,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房间,依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了。
    宁渲回到房间后,立马掏出了书桌上的一个精美的小盒子,里面放着一把生锈但雕刻精美的钥匙,随机拿出了她藏在一个箱子里的日子本。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拿着那钥匙打开了那本许久未打开的日记本。
    打开后,她急切地翻到最后面的页数,掏出了一个装在密封袋的糖果纸。
    盯了良久,她才缓缓自言自语道:“怎么这么久了还是能梦见你呢?”她牵起一抹苦涩的笑,牵扯着自己嘴周的皮肤,总感觉现在自己笑比哭还要难看。
    宋闻璟,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停留在了他的回忆里。
    那个连碰她的手都可以脸红到耳根的男孩是留在了她的回忆里,很多人都认定他们会在一起的,连她自己曾经也怀揣着这种美好的幻想。
    沉浸在自己一点一点编制的谎言里。
    宁渲不禁握紧了手中被保存得很好的糖果纸,那力度大的似乎要把糖果纸揉进她的掌心里,似乎这样还能感受到他当时递给她的手心温度。
    那糖果纸仿佛还存有属于他的余温。
    她记得当时他的手心很烫,脸微微地泛红,还装作漫不经心地把脸别过一边。
    他的爱永远是那么地炽热真诚,只是少年永远是少年,他也永远停留在那个盛夏。

    作者闲话:

    前期是青春的校园日常,如果有什么有趣的事情的话,也可以在下方展开讨论分享。
    初次尝试,我叫莫雨,还请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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