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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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花倾国两相欢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沈香亭北倚阑干。”
---------------《清平调》
如花美人,倾城绝艳,纵使当年沉香亭前“解释春风无限恨”,然而,曲终人散留给至爱之人的,却是“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人世的苍凉,大抵如是。
记忆缓缓流回曾经。
金煌煌的殿中,侍儿张云容翩翩舞起,杨贵妃挥毫写下《赠张云容舞》:
罗袖动香香不已,红蕖袅袅秋烟里。轻云岭上乍摇风,嫩柳池边初拂水。
罗袖含香,红蕖袅袅,宛似是惊鸿宛转,掌中飞燕。
“长曰”云容“,姓张氏;次曰”凤台“,姓萧氏;次曰”兰翘“,姓刘氏。饮酣,兰翘命骰子白二女曰:“今夜佳宾相逢,须有匹偶。请掷骰子。遇采强者,得以荐枕席。”云容数胜,兰翘遂命薛郎近云容姊坐。昭发问曰:“夫人何许人也?何以届此?”容曰:“某乃开元中杨贵妃之侍儿也。妃尝命我独舞霓裳于绣岭宫,妃悦,赠我诗曰:
罗袖动香香不己,红蕖袅袅青烟里,
轻云岭上乍摇风,嫩柳池边初发水。”
----续补侍儿小名录
张云容这个侍儿,亦是有些风致:
“美人不可无婢,犹花不可无叶。秃枝孤蕊,虽姚黄、魏紫,吾何以观之哉?佳婢数人,务须修洁,时令烹茶、浇花、焚香、披图、展卷、捧砚、磨墨等项。兼其命名,亦犹斋头品具,可无佳称乎?聊摘古青衣美名以备择用,如墨娥、绿翘、白苎、红绡、紫玉、丽华、轻红、云容、晓妆”(悦容)
云容之名便在其中。美人之婢,与美人相映,更增丽色。
云容,念来唇齿生香。
身畔侍儿便是如斯风致。而她,一个绝世佳人,在金闺中,寂寂。
《长恨歌》里,“圣主朝朝暮暮情”,她未曾遇见圣主之前,是唐玄宗的儿子寿王李瑁之妃。那时那一段情倾了天下。
然而倾世绝恋亦是一霎之间。
“汉皇重色”,他胸中怀有天下,但他风流,亦似是怀有天下女子。曾经,在他的后宫中“投金钱赌侍帝寝”(《开元天宝遗事》),投钱开赌,谁赢了谁就陪玄宗,一夜一枝解语花。
只是她来了。
这个法子就被废了,玄宗虚设六宫,只专宠杨贵妃一人。
他们是平生知己。--“梨园”这个词,源于玄宗,他喜欢笙歌,而“举世难求一知己,谁人解我曲中意”他寻遍世间,终于寻到这枝解语花,便是杨贵妃。
情是何物?我问遍世间,原来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原来便是,纵然世间弱水三千我唯独取你一瓢,纵然世间万紫千红,我唯独爱你这一枝。
就如张爱玲唯独为胡兰成,倾了自己一颗芳心。
痴恋一场,便是如此,一生轰轰烈烈过一次便够了!我愿足矣!
可是玄宗不一样,他曾经有过心上意中的伊人。
他曾经的恋人,是武惠妃。
玄宗曾为武惠妃倾尽天下,这个时候玄宗只专宠武惠妃一人。千般爱,只向一人。
万种情,也只为你而倾心。
武惠妃也是武则天一族的人,武家人倾城绝艳,李家人一个个都为情所迷。
唐玄宗的正妻,亦是姓王。可,他一心一意放在武惠妃身上,废了她,她绝望,三个月,月末未至,寂寂瘗玉埋香,在冷宫里。深宫红颜,寂寞佳人。千秋刻骨铭心的生死劫。千秋万代都逃不开这劫,是宿命吧,他不爱她。永永远远,都不会爱。
唐玄宗一心立武惠妃为皇后,但众臣反对。唐玄宗只好作罢。但转过身,武惠妃在宫中的待遇比皇后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了她的儿子当太子,在武惠妃和奸相李林甫的唆使下,唐玄宗杀掉自己三个儿子,只为这样烈的爱意,他飞蛾扑火。不意武惠妃做了这件坏事后,就突然得了病,她常恍惚中看到被害死的三个皇子来索命,不久她就辞却红尘了。唐玄宗对寿王李瑁没有多少感情,只是因为武惠妃才宠爱他,现在武惠妃一死,茶就凉,不但没有立他为太子,反而将他的老婆杨玉环抢了过来,从此她夜夜陪伴唐玄宗这个暮年之人,画眉人远,空惆怅,心上事,到眉上。李瑁卷帘而望,窗外,秋瑟瑟。
后来李商隐曾经写过一首绝句,《龙池》:
龙池赐酒敞云屏,羯鼓声高众乐停。夜半宴归宫漏永,薛王沉醉寿王醒。
一个人,品清醒孤独,才有余味。
忆,花里红妆芳姿华萼。
紫盈盈露光如她**角,红随风飘荡,如她醉妆,闲坐花细细的落,蝶翩翩的舞,袅袅一如她莲步的舞,东风一笑百媚生,断送了谁一生的相思,一转身,却舞成花谢诗怀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