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无情帝王家 第57章 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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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好奇心,或者是出于别的心态,反正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躲在竹子后边偷听却来,却什么也听不见,或许是因为太远了,那就只能偷看了,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就只觉得心里特别的难受,也说不清为什么。
忽然,皇上狠狠的扇了紫鹊一耳光,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恨不能立刻冲过去找皇上理论,但转念一想,理论有用么?只好留在原地静观其变。
紫鹊的眼光落到了我身上,显然认出了我,冲我微微一笑,然后摇摇头,也不知道她在表达什么意思。或许她让我别出来,我老实的呆在竹子后边不敢轻举妄动,轻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好像是在争执,偶尔有两声大些,也听不真切说什么,终于,皇上抛出了一条白绫,我甚至没看清楚那条白绫是从哪里来的。当我看到那条白绫时,心里一刺,就要冲过去阻止。
紫鹊从容的微笑,领了白绫,没有叩首谢恩之类的虚伪动作,只冲着我在次摇摇头,然后绝望的笑了笑,那样子,真令我心疼。
皇个转过头,背对着紫鹊,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或者他正是面无表情。他正看着我?我心里一惊,条件反射似的藏在竹后不敢出来。
他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存在,眼睛看着比我更远的地方。我却看见紫鹊拿着那条白绫走向竹林的更深处……
不要呀!我心里默默的喊,难道我要这样亲眼看着我最亲的人死去吗?我真的做得到见死不救吗?不!我做不到!
“臣妾叩见皇上!”我故作大方的走出那几根浓密的竹子走到他跟前。
皇上冰冷一笑,那种冷漠的表情是我从来没见过的。“落儿也在这里?”
“臣妾是来找紫鹊的,这丫头,也不知道死到哪里躲偷去了,差人来请都请不去!看我不仔细让她知道错了!噫,皇上怎么会也在这里?”我惊讶道。
皇上沉默不语,许久不语,像是在等什么,或者他是故意浪费时间。我心急如焚,又不能直说刚才我看到事。若是让他知道我刚才无耻的偷窥,只怕没救到紫鹊先灭了自己的退路,到时候谁都活不成!
可是,在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呀!不行,我得想办法,我得想办法!可是我越是急,脑子里越是一片空白,根本什么也想不出来。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去救紫鹊?天啦!我心疼的用力闭上眼睛,甚至感觉到自己呼吸困难。
皇上,我乞求的望着他,希望他能够放紫鹊一命,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杀她,我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这一切的一切,对我来说真的像是一场梦,绝对只是一场梦!
皇上终于有反应了,他笑了,笑得比任何的魔鬼都邪恶,他就像个魔鬼一样冰冷的微笑,虽然他长得并不是很俊美,但他这次却笑得很好看。他开口对我说话了,声音还似从前一样的温柔,柔情。他说:“朕先走了,落儿慢慢找吧!”
“臣妾叩谢……恭送皇上!”心里想着谢天谢地他终于走了,差点就说成了叩谢皇上了,看来我真是一根肠子,心里边装不住话的。
皇上没有理会我的反常,他依旧笑,笑得很得意,像是立了什么大功,骄傲的走的,带起一阵风。
我也顾不得什么礼仪要等皇上走远才能离开,在皇上转身的刹那我立刻朝紫鹊离去的方向找去。怎么会没人?我想起了梦里的地方,也管不了那么多,赌一把吧!紫鹊的时间不多了!
槐树,槐树,槐树!我心心念念的叫着,终于找到了那棵树,并且,紫鹊真的准确无误的挂在上边,如风里的叶子,随风颤抖!
怎么会这样?我心里大惊,但还有一种感情占了上峰。
我费了很大的力终于将紫鹊从树上取下,将她放在地上,然后输入黑色力量进她的身体里边。刚开始没有任何的反应,但我没有放弃,因为一但放弃,就代表着紫鹊最后活下来的希望也没有了!
“姐姐……”紫鹊终于缓缓睁开了眼,脸色红润,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紫鹊,你终于醒了!”我喜极而泣,接着为她输黑色真气,对她道:“妹妹,我的好妹妹,你现在别说话,你休息一下,一会就好,你放心,我一定会救活你的!”
紫鹊拉住了我的手,说:“别费力了,没用的。现在你听我说,听我说!”紫鹊不准我打断她的话,也不准我在费黑色真气,我只好停下来听她说话。
“你一定觉得我一直都有好多事情瞒着你吧?”我正欲说话,她却摇了摇头,先开了口:“说实话,我真的有好多事情瞒着你,不是不愿意让你知道,只怕你知道了,比我一个人知道更糟。你一定很想问皇上为什么要杀我吧?其实,我姓廖,我的全名叫廖宇燕,是廖家存活仅有的人。呵,姐姐也是姓廖,但,姐姐和我不同,姐姐没有在廖家呆得太久,廖家对姐姐只有生育之德,没有养育之恩,所以,姐姐都不必知道这些事。”
紫鹊顿了顿,接着说:“姐姐有没有听过廖丞相?”
我想了想,没什么记忆,但一个信息从我脑中一闪而过:“是十二年前谋反失败的廖丞相?”我惊讶道。
紫鹊点点头,伤感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不过是因为爹爹功高震主,却小看了当时只有二十多岁的皇上,最终,连死都不得忠名。爹爹连死前,最伤心的是输了,输得一败涂地。爹爹不怕死,但他服不了这口气,最终被活活的气死,连死都不得冥目!娘连死前交待我,一定也要让皇上尝尝输的滋味,让他尝尝比死更难受是什么滋味!”说到后边,紫鹊的伤感就成了憎恨,咬牙切齿的憎恨。
我哭了,原来紫鹊心里有那么多的痛楚,我心痛的道:“爹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为什么不早些把这些事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一个人背负着这么重的担子?我是你姐姐,是你姐姐!”
紫鹊微微一笑,很甜美,她说:“正因为你是我姐姐,我才想要你过得好一些。你爱他,不是吗?如果你不爱他,或许我还会告诉你,但你爱他!我不想让你知道原来你爱错了人,不想让你知道原来你爱的那个人是你不共戴天的仇人!”
“紫鹊!”我抱着紫鹊,眼泪来得更凶了。
紫鹊重重的咳了两声,说:“别哭,记得一件事:别让皇上知道咱们是亲姐妹!这一点,你一定要答应我,否则,我会死不冥目的!”我用力的点点头,含糊的说,好,我什么都答应你!
紫鹊欣慰的笑了。“还有件事我得向你坦白。我其实是皇上派在你身边侍候你,顺便监视你的人!”
“什么?”我不敢置信道。
“皇上是个多疑的人,他谁也不信,除了他自己。每个女人进宫时,他都会派一个人去侍候兼监视,一旦有重要的事,他必会最先知道。说来惭愧,那次在已翠心庵,就是我将你逼太妃自刎一事添油加醒报了皇上,险些置你于万劫之地。对不起!”紫鹊诚肯的说。
我看着紫鹊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哭道:“你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我告诉你,我不会原谅你的,除非你将功赎罪,以后乖乖的听我的话,做一切我认为好行的事!你听到了没有?”
紫鹊冲我笑了,说:“姐姐,别……别这样了。紫鹊真……真的要走了。今……后你好处处……小心,要胆大心细,谨言慎行……廖家的事我一死便……算……算是告一断落了。你,你不必将这些事放在心上。姐姐,他,真的不值得你爱,你……明白吗?”
我的泪像断线的珠子,滚滚的往下掉,直说我明白,我明白。我怎么会不明白?我从一开始就明白了。可是,感情的事,真的不是说说而已的!
紫鹊笑了,用手触摸我的脸,说:“姐……姐……你真……好……”她触摸我的手忽然掉了下去,我看见她的嘴角还挂着笑意,淡淡的,淡淡的,然后慢慢消去——
紫鹊,我的妹妹,她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紫鹊,我无声的喊着她的名字,心痛到了极至。
朱见深!
我咬牙切齿的念着这个名字,恨不能一口一口咬死他!
紫鹊已经是我最后的亲人了,他为什么还要杀她?为什么?就因为她是廖家的人吗?我也是,我也是廖家的人!
杀我九族,连我最后的妹妹也不放过,你太狠心了,太狠心了!
紫鹊,你放心。你没做完的事,还我呢!你忘了?我们是姐妹!你忘了?我也是廖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