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无情帝王家 第029章 真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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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儿福身道:“嫔妾叩见皇上、仙妃娘娘。”
我没好生气地看了她一眼。皇帝道:“起来吧!”
宛儿起身,笑嘻嘻道:“不知皇上也在,嫔妾先告退了。”
想来她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且想看看她到底想搞什么花样,道:“莞婕妤小主有事么?”心里却想: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宛儿听到我称她为莞婕妤先是一愣,但瞬间恢复了神色。看了看皇帝,娇笑道:“嫔妾……嫔妾的孕了!”
“有孕了?”皇帝大喜:“太好了!哈哈!朕又有皇子了!”也不怪皇帝那么高兴,到现在也只有朱佑樘一位皇子,皇室血脉着实单薄。
只是她不早不晚地在这个时候来告诉我听,居心何在?专选在这个时候来,且是皇帝刚好又在,目的明显——不过是对我的警示吧!我只是淡淡地道:“那恭喜妹妹了!”
皇帝看出我的不愉快,只得说:“你们姐妹聊吧,朕还有政务要忙。”
我与宛儿齐福身道:“恭送皇上。”我看见皇帝是带着微笑离开。
宛儿说:“没想到皇上会在这儿,嫔妾本想着先告诉了姐姐,才告诉皇上的。”
我道:“现在不是刚好——省了跑到告诉皇上的那一段路了!”
宛儿看出我的不悦,道:“姐姐身体不舒服?”
我道:“你希望我不舒服吧?”
宛儿故作不解道:“姐姐此话怎么讲?”
我意味深长地笑笑,不言。宛儿在次追问:“姐姐怎么了?”
想必她还不知道我已得知了茯苓糕一案的主谋,或许她是知道的。现在这个样子,不过是要拉出从小起大的旧情,想牵拌住我。只可惜她错了!她已不念旧情,那我与她已在无旧情了。既无旧情,又有何旧情可念?我轻蔑一笑。当时,我真的以为我做得到对她无情,可惜很快我便知道我错了。
她现在有孕在身,我是动不了她了。这次她故意挑了皇上在时跑来亲自告诉我,也是用心良苦了。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在狠一点,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下药,将她的胎流掉,以报她当日毒死玉如之仇。只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我在狠毒,也做不到向一个未出生的孩子下手。我想说的是:在皇宫里,善良的人死得最早。在皇宫里善良也是缺点。
我说:“妹妹还记得玉如么?”我这么称呼她并不是我原谅了她,只是现在不能对付她,还要留一分情面,就算只是表面上的。
宛儿道:“娘娘是说您身边中毒的玉如?”我点头示意她说对了。宛儿说:“当然记得!当日万贞儿向娘娘小毒,玉如误食,中毒不治。姐姐不是说玉如的事不会在提了么,怎么现在又提起了?是有线索了么?”
我道:“是的。我有证据证明凶手是谁!”我静静地观察着宛儿听到这话后的表情。但并未能如我所愿,宛儿始终波澜不惊。但她却未想到,就因为她的波澜不惊出卖了她——我曾经说过,说谎高手在说谎时会非常的平静。但由于她们的平静是装出来的,以至于平静过了头。就像这次,换了任何一个人,都该对这样的答案有所点表示吧,但她没有!
就算我已有了一定的证据,但我多希望那些证据都是假的,我多希望宛儿还是从前的宛儿,一直真心待我的宛儿。但我失望了,她的表情只能让我更加想信当日的事就是她做的!心里一丝丝的疼。
但我还是不愿去相信!我真的不愿去相信!我决定试探她,说:“玉如是个好丫头,只可惜就这么走了!”心里一阵牵痛。
宛儿也不平道:“万贵妃也真是狠毒,竟然在茯苓糕里下了七色绝命露!此毒滴便能至人七孔出血,药石无救!”
真的是她?真的是她?我从来没有向人透露玉如是中的什么毒,且在她死后第二天便让人将尸体火化!如果不是她下的,她将无从得知玉如中的是何毒;如果不是她下的,她绝无可能知道的!知道中的是七色绝命露的除了那个太医,和紫鹊,就只有我了!太医已在我的安排下告老离京,她是不可能知道的玉如的毒的!!
宛儿似乎觉察出了我的神色,道:“娘娘不知道这种毒吧!我也是听那日的太医说的!”
我反问:“太医?不知道姐姐说的是哪位太医?”
宛儿笑了笑,在我的眼里,她这一笑得无比可怕。她说:“就是当日为玉如切脉的何老太医!”
何老太医?我真是糊涂,以为让他离开朝庭,离开后宫就安全了,但没想到,他还是让她给找到了!何太医现在大约也已无命了罢!是我害了他!若他还在朝庭,至少宛儿还会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
宛儿的眼神变得很奇怪,似有些不忍,却又下定了决心。她接着说:“嫔妾为了查出宛儿的死因,好容易才找到了那位离职的何老太医呢!当时,他告诉嫔妾这种药时,嫔妾被吓得不敢相信!他说:七色绝命露名为七色,实则无色,味与茯苓糕的味道极为想似。若是放在别的食物里也许会被察觉,但放于茯苓糕里却一定不会!”
这些话当日何太医也曾跟我说过,当日还说:“玉如中的毒和真正的七色绝命露的毒却又有区别!玉如中的是自著的。由于作药者对制毒还只是一知半解,在时间撑握不是很好,也倒至药的毒性和真正的七色绝命露不尽相同。”
我说:“我也听何太医提起过这种毒。”宛儿故作惊讶地“哦?”了一声,问:“姐姐早知道了?”我点头示意。
宛儿嗔道:“娘娘既然早知道了,为何不支使妹妹一声——害妹妹好查!”
我突然实在受不了了,怒道:“你还想说谎到什么时候?!”
宛儿道:“娘娘在说什么?妹妹听不懂!”
我说:“宛儿!月玉!你我姐妹一场,我真没想到是你要加害于我!我真的不愿相信是你!”
宛儿无辜的看着我,说:“娘娘你在说什么?宛儿真的听不懂!”
“别在作戏了!我已经都知道了。我们从小一起大,情如姐妹,我真不敢相信你是怎么下得了手的!”
宛儿恍然大悟地说:“娘娘认为是宛儿要加害于你?”一脸不信,并流下两行泪来,样子楚楚可怜。“娘娘!姐姐!你与我情同姐妹,怎么可能是我要害你?你怎么可以怀疑我要害你?”
看着她凄然的样子,我几乎有此心软。但不,我没有心软。“我本也不愿意相信的。月玉,你变了,真的变了!我不指望你真如那日在梅花树下起誓的那般。我只记得那日我病倒床上,你衣不解带地陪着我,凄凄的哭泣声让我心痛。但你现在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只因为得到皇帝的荣宠?那时候你还不知道自己已有了身孕吧?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做!”
我不明白自己明明想好了要暂时与她和平共处,以待合适的时机将茯苓糕一案提出来,而现在却将所知道的全盘讲出,还希望能得到她的答案。我才明白,我不过是太单纯了。我没有那么重的心机,做不到将一切的心事埋在心底,至少,在一个把她当了二十年好朋友的人面前,我做不到!
宛儿扑哧一笑,让我觉得莫明其妙。她冷漠地说:“姐姐!枉我一直当你是好姐妹,好朋友,你竟然怀疑我!你竟然怀疑我!”说时,声音哽咽,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她说:“我一直不忘夹竹下,你我话要义结金兰的日子,那时,我们没有猜忌,只是单纯地好。你变了,真的变了!”
我变?是我疑心太重吗?我摇了,因为与她十九年的情感还是占了上峰。你们看,我就是这么一个轻信人的人,难怪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人的欺骗。既然她不认,我也没有继续追问的必要了。我说:“你不认就算了。死者已也,你好好保胎吧,小孩是无辜的。就算你有做错什么,也不需要他来还。”
宛儿还不依不饶道:“你还是不信我,是不是?”
我说:“这已不是信与不信的问题了。只要你改过,我是愿意给你机会的!”
宛儿无声轻笑,笑得泪如泉涌,说:“我没有做过,你叫我怎么认?您是高高在上的仙妃娘娘,嫔妾多谢你给予的机会!嫔妾先告退了!”说罢,福一福身,甩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