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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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有这几个狐朋狗友在一起,多少也能陪陪她,每年也算是勉强过去了。
    可是今年的年好像总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说不上有什么根据,但是稍稍的,总让黎天爱觉得有些分心,总好像有点什么事情让她牵挂,黎天爱努力让自己放轻松一些,尽量不去想那些让她头痛的事情,她告诉自己:老天保佑,万事如意。
    猛然间想起小时候住校,逢年过节,寝室里那些在家被尊称为公主们的姑娘一个个都忙不迭的回家,黎天爱也好想回家,可就是受不了家里的那种生冷的气氛,像被冰封了。
    于是就一个人找个不成篇幅的理由独自赖在学校里看各种各样的书。读了几千字总觉得那里不舒服,读到巫山云雨时节,文风竟是三言二拍嫡传一般,偏偏古书中我最不喜这两部书,多是市井炎凉,夹杂些不堪入目的淫糜之事,人性之恶,贪毒男女比比皆是,令人作呕,即便是两厢情愿也免不了步步为营,看着遍体生寒。黎天爱生性喜温柔和雅谦谦君子,最最讨厌心性凉薄之人,不识好歹的东西最惹人厌恶。
    读到卜者一节非常感兴趣,忽然豁然开朗,自恋地低喃:原来世上真有与我一样能力的人,也是天赋的一种,呵呵,以后碰到了要好好问问会不会折福,若是有丝毫损耗,无论如何也不卜了。
    那卜者答的词让我不尽心中大恸,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想起这些少时的故事,黎天爱忍不住牵牵嘴角笑了,无论如何自己曾经年少过,那曾经年少的几年在现在看来真是美好。
    不长进的爱情——被不长进的爱情套牢的北京姑娘。
    苍白瘦小如狡猾的小狐狸,或高大威猛呈斜式鼓形大八角。
    没心没肺的快活,永远装成世界都唯我独尊的样子,却永远都装不像,一玩儿小心眼儿立刻就露馅儿的小丫头片子,爱上谁就死心塌地的两眼一摸黑的跟丫死磕。除了一小撮儿咬碎了满嘴牙被欺负惨了还要装高尚死扛的,还有一大拨儿连脸都不要了死缠烂打跪地求饶自作聪明河东狮吼出尽百宝就是为了听男人吐一个爱字儿或娶字儿的。
    这就是酒徒女天使们的最初的生活状态,黎天爱说她们这群女人永远都是长不大的笨小孩儿,被人骗得滴溜溜转,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的主儿,不过她们却心甘情愿,她们都说,认了,卖也是卖给了自家人!
    “哎呀,这一忙起来,真是很难在一起聚一聚了,好不容易聚到一起,总害怕被老板叫走,还不敢关机。这给别人干活就是这样提心吊胆,累啊!”伍子叹着气说,本来就消瘦的伍恩梓经过了几个没日没夜的拼命工作,现在更显得弱不禁风起来,加上一双深陷的眼睛,整个就是一个吸毒鬼。
    “看见你,我就好像看到了世界上最困苦的地方那些骨瘦如柴的难民,丫整个就是一悲剧啊!”看着瘦得就剩一把骨头的伍恩梓,张巧润说。
    “是啊,您多好啊,那要是出生在唐朝,你就得顶替杨玉环去和李隆基谱写《长恨歌》了。”伍子讽刺道。
    “嘿,不是我说你,你说你哪点还像个男人,瘦成这样了,我是担心哪天警察把你当毒贩子逮起来。”张巧润不甘示弱。
    “咳,我不就是这一个月来闹得嘛,你说这帮狗日的,他们不休息还不让我们休息,他们非要找这大过年的时候狠上广告,累得我哟,别提了,人怎么说来着,广告公司是——女人都当男人使,男人都当畜牲使。我说这还不够,那是女人都当畜牲使,男人都当机器使啊。”伍子说起来,又一脸的辛酸样。
    “那还不是你自己个儿愿意,你怪谁啊,当初你是把自己化成锥子一样,一门心思的往广告公司钻啊,像我多好,自己干,多轻松啊,等年后,我再多开几个班,我把我这艺术学校给打出名声来,到时候你们再看我,那可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杨大川的表情和伍恩梓简直就是极大的反差。
    “哎呀,你就别提你那点缺德事了,你说就你那两笔刷子,还开画室,误人子弟!你是赚够了钱了,人家本来有潜力考到央美的,一上你的班,好嘛,一个‘急流勇退’落得名落孙山,是两手空空啊。”伍恩梓说。
    “你别小看我,虽说我画得不好,可是我请的老师那可都是一顶一的这个。”杨大川说着竖起大拇指,“那都是我高薪聘请的美院的老师,再说了,我现在的第二职业,知道是什么吗?卖画,我把那些老师的画都收购来,我一转手,卖得那叫一个棒!我还不是跟你吹,我现在也算是画坛的名人!就那些什么老师,什么画家,什么匠人,什么学生,只要经我一捣腾,全都让他们显赫。哎,要不这么着吧,我这买卖大了,也缺人手,别人我还不太信得过,你到我这来吧,好兄弟,不能少给你。”
    “行了吧你,人家堂堂4A公司的美术指导,到你那小地方去打工,你做梦呢吧。”张巧润说。
    “小地方?你们看着吧,过两年,我的‘川行画院’再并购几个小画苑,等机会成熟了,一上市,那我就是国际知名企业的老板了,到时候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啊。”杨大川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行啊,你要是真起来了,到时候来我们那做广告去,我亲自给你量身定做,怎么样,哥们儿对得起你吧!”
    “行,够意思!”
    “你们俩还真能侃,馒头,你一天到晚也挺郁闷吧,他这整天做梦,你都够写本书了。”黎天爱说。
    “他的话,我根本就是一耳朵进,一耳朵出,不用放在心上。”张巧润说。
    “嘿,你们俩可别后悔你们今天的话啊,伍子,到时候咱俩来个大手笔的,给她们看看。”说着,杨大川给伍恩梓使了个眼色。
    “谁跟你一伙了,我那是陪你玩会儿,你也该醒醒了,这大晚上的,做什么白日梦啊!”伍恩梓一转身坐到黎天爱旁边,偷偷笑着说道。
    “嘿,我说你们几个啊,站到统一战线上了啊!”杨大川的表情还是那种谦和并爽朗的,他是那种人,踏实的前进,永远都知道自己的目标,永远都松弛有度的把握界限,稳步前进。到现在黎天爱都记得当初她问过杨大川“一生最怕的是什么事?”杨大川很淡定但很坚定地说“二十年后,回首往事,发现自己仍是一个平凡的人!”
    “对了,还没跟你们说呢,我前一阵子,交了个朋友,也超迷‘杀人’,这小子还说哪天得空领我去他们那边玩呢,据说他们那边特专业,大家一块去吧,人多好玩,你说平时就咱们几个,也玩不起来,想当初,咱们上学那会,人多的时候有二十多个人,那玩起来可够爽啊。”伍恩梓说。
    “哎呀,好久没玩过‘杀人’了,想当初那会,咱们几个都快玩疯了。”张巧润说。
    “是啊,数他们姐弟俩最能疯,还有那个杨妞,平时谁见了都说是个淑女,一玩起‘杀人’来,那家伙,十头牛也拉不动啊。”杨大川说。
    “我记得当初,曾宝宝怎么着也抹不开面子,总觉得不好意思,每到她一次,天爱就和伍子去做谈判专家,玩个游戏还锻炼了俩人的口才了。”
    “是啊,还是敢玩的人在一起玩好玩,愿赌服输嘛。”
    “对了,伍子,你那朋友哪的人啊?”黎天爱问。
    “啊,也是行家,他姐夫是我们那的老冯,你还见过他呢,就长发飘飘的那个。”
    “他啊,我想起来了,我还说他是无业游民呢。”
    “对,就是他,李德清,这小子也挺有想法,我俩在一起还挺有得聊。”伍恩梓喜欢和有想法的人在一起聊天,他觉得这样很刺激。
    “郑姐最近真是忙啊,多长时间没见了,这次也没时间出来啊。”张巧润说。
    “是啊,我们俩住在一起都不常见面,我那是早出晚归,她是压根不回来啊,见不着,那不,那几天干脆把东西都带到公司去了,你说这公司要是没了郑姐,是不是得马上倒闭啊!”
    “对了,姐,这两天没人烦你吧!”
    “没有,放心!”
    “看见没有,馒头,这人要是长得漂亮,还真是麻烦!”杨大川又撩嫌。
    “怎么啦,嫌我长得丑啊?我还没看上你呢!”
    “行了行了,你们俩怎么走到哪都闹啊。走到哪都跟旁边有超女和‘莱卡’呢!整得老像PK赛场似的!”伍恩梓一针见血地说,“不过,网上不是总结了男人的心思了吗?男人总是希望家里有个做饭的,公司有个犯贱的,身边有个好看的,远方有个思念的。所以说这女人长得漂亮就是一种天生的福气,咱们还都别不好意思,面对现实才是王道。”
    “干你什么事啊,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杨大川和张巧润几乎异口同声。
    “行啊,有默契!”黎天爱笑道。
    “对了,前天,你说那个小明星是怎么回事啊?”杨大川问。
    “你说她啊,咳,她明显是那种经常有人照顾的中国出生却在英国长大的崇洋媚外型女孩儿,闲暇的时候写些小文学故事,逗朋友开心,是他妈的标准的简•奥斯汀,然后回国了带着自己一身看似由内而外的洋味儿,努力使自己在娱乐圈里混出点名堂来就算是功德圆满了!现在的小明星不都是这样,沾上哪个大导演,在哪个大制作上露个脸,就算是打出名声了,一夜成名,和那些一夜暴富的暴发户有什么区别,本事不大,可是火气大得很啊,来我们台里做节目,那大牌耍的快赶上国际知名红星了,我看就是华仔,驰骋娱乐界这么多年也没她那么大的脾气啊!”黎天爱对时下的一些初出茅庐的小明星狂妄的作为很是看不顺眼。
    “是啊,你们说从前的那些演员,哪个不是打拼了十几年,几十年才有今天的成绩,现在可好了,什么事情都迅速了,就一晚上,什么都没做过不要紧,没有经验,没有能力,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你够漂亮,够年轻,够不要脸,明天一早上,你就是最红的明星。”伍恩梓对这种明星更是一提起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们拼死拼活的想创意,每天顶着天大的压力工作,生怕有一天灵感的泉水枯竭了,等到自己年纪轻轻就黔驴技穷的时候,连下半辈子的生活来源都断了,好不容易想出一个绝顶big  idea,广告主一高兴,笑得合不拢嘴,本以为能犒劳犒劳这些为创意牺牲青春的尊敬的广告人,可是一转手却把钱大把大把的扔给了那些往镜头前一站,什么力气都不用花,只需笑一笑的明星们,然后他们这些真正挖空心思,拿自己的健康当赌注的广告人只能望着那些大小明星拿着六位数以上的支票扬长而去。
    玛格利特-杜拉斯说:我要不是个作家,会是个妓女。她还说:我长得太矮了,太平庸了,走到大街上都没有人看我一眼!
这也说明了,容貌和头脑都是吃饭的家伙,只有前一样用不上的时候,才不得不使用后一招。
    结果,现在情况是反过来了。
    靠头脑吃饭的可以鄙视靠相貌吃饭的,出卖灵魂的可以瞧不起出卖肉体的。根源可能在于容貌身材的易变,红颜弹指老,因此不可依靠。美丽的人的下场若凄凉更叫人不忍目睹。但是,靠脑子吃饭的,也有江郎才尽那么一说啊。
    过去多少青年才俊神童天才老了老了不也写出一坨屎一样的东西。人人还都讴歌爱情呢,那东西不是更加的不牢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爱与不爱都在一线之间,偏偏人还都相信爱情是永恒的,鼓吹爱情纯洁论。
    多少女子知性温柔,贤良聪慧,却抵不过年轻小美女的一个媚眼或腰肢轻轻一摆。那是因为爱情终究脱不了情欲,欲望又离不开身体。
    拼到最后,还是硬件。就好象WIN98再经典,也抵挡不住用XP的人越来越多。漏洞虽多,只要新的便好。总是国外有各种悬乎的研究资料显示,男人在美女面前确实更容易失去理智。
    天下之大,哪怕是无爱而性无性而爱和既弃又依既依又弃,又有几个杨安德烈呢。当杜拉斯遇见杜蕾斯,杜蕾斯是这样对杜拉斯说的:与你备受摧残的面容相比,我更爱她们那年轻娇嫩的身体。
    “行啦,这也是咱们没这个命,也不知道人家上辈子修得什么福气,要是能像他们那样也好啊,那日子也算过的逍遥滋润,还用得着像现在这个样子吗!事事都得看老板的脸色,人家都说大学生找工作的时候像狗,我看着工作了才真像狗啊。”
    “馒头说话就是一针见血。”杨大川头一次赞同张巧润。
    “别说,要是哪个大导演看上我了,让我也去演个什么《卧虎藏龙》、什么《孔雀》,我跟你们说,我未必就比她们差,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吗!没什么了不起!”张巧润还挺不服。
    “诶,还就是这个脸蛋,你没法比,差就差在这了,你知道为什么你这么出色,就是一直没导演看上你吗?还不就是长得没她们那么俊嘛!这个长相啊,在娱乐界是很重要的。”大川又说了句让张巧润不高兴的话。
    “我怎么了?等他们什么时候要小眼睛演员的时候,就来找我,那我肯定与众不同。”张巧润不服气地说。
    “你是与众不同啊,人家都是大眼睛、高鼻梁,你倒好,长得和人家正好相反。”
    “我说姓杨的,你不厥我会死啊!”张巧润一拳头砸向杨大川。
    “就是,大川,你也太挑剔了,我看馒头挺好的,至少皮肤是一顶一的棒,她们那些演员的皮肤肯定没有馒头的好,又白皙又有光泽,做个玉兰油代言人肯定没问题。”
    “还是天爱会说话。”张巧润终于又露了笑脸。
    “对了,你们知道前天我碰见谁了?”杨大川一脸神秘的样子,“王石。”
    “他?他去你那?”张巧润一脸的吃惊。
    “不知道,反正进我的画室了,一看是我,装作关系很密切的样子,笑嘻嘻的,还是一副当老师的做派,说话那叫一个讲究,非要让我感到蓬荜生辉、如沐春风不可,谁不知道丫早几年前就被学校给踹出去了!竟然还敢跑我那装去了!大家在一起都那么多年了,谁还不知道谁啊。”杨大川一脸的轻蔑。
    “别别别,怎么说也当了咱们的班主任两年,给丫点面子,省的传到江湖上,说咱哥们儿不仗义,咱们就姑且年级恩师情谊,给丫在世上留点狗皮尊严!”伍恩梓一脸坏相地说道。
    “你丫这话说得怎么这么酸啊,人模狗样的,他妈一肚子坏水!”
    “哎呀,别瞎贫,说他去你干嘛去了?”张巧润一副落井下石的奸坏表情。
    “鬼知道丫上我那干什么去了,估计也是走投无路了,想去碰碰运气,我看丫那精神面貌可不像以前那么好了,虽然还是有点装,但还是没能逃出我的火眼金睛。我一眼就看出来丫现在过的不怎么样。”杨大川说。
    “惨啊?”黎天爱问。
    “惨,我有一天也看见丫了,当时我都没敢相信那是丫,穿个破羽绒服,鞋上一层土,一点没有往日的风采了。今天你要这么说,我算是相信了他的没落!也到头了,压在那位子”伍恩梓说。
    “活该,谁让他是大色狼,挺大岁数了不干正事,竟想那些污七八糟的事儿,这下好了,晚节不保。”张巧润说起王石也一脸的轻蔑。
    “你说丫怎么想的,好好的大学教师不好好干,眼睛专往那年轻漂亮女生身上瞄,那样还能好啊,简直就是社会垃圾,国家建设的蛀虫,蚀人财产的人渣。”杨大川更看不上王石,想当初上大学那会,王石任命杨大川做学生会主席,杨大川还挺高兴,没事老往院办跑,可时间一长,大家都熟悉了,杨大川发现王石这个人不地道,就开始特别憎恨,看不起王石,有一次甚至公然顶撞王石,被王石揪住小辫子,使得杨大川不仅当不成主席,更没入上党,现在杨大川一想起这件事,还一肚子的不爽。
    “要我说啊,那个女生也有问题,为了考研,还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什么叫‘一代脏官七代娼’”黎天爱一直很看不上当时和王石狼狈为奸的女生,这实在有悖她的做人原则。
    “现在这样人多的是,那都不算什么,不过要不是王石他老婆来个当场揭发,咱们还真不知道他们这里面的猫腻还真他妈的恶心。我他妈养了这样的女儿,趁早脱离父女关系,少他妈在外面丢老子的脸!”伍恩梓说。
    “我早就和你们说过,还记不记得当初我还是主席那会,你们知道这丫找我说的那个比赛吗?选美!丫可真能想,老大不小了,眼看着就要退休了,还整天琢磨这些东西,想当初一说话就拽文,摆出一副老学究的样子,让谁都以为他是孔老先生的嫡传后人,说桃不直接说桃,非说‘红雨’,‘刘郎’;咏柳不直接说柳,须用三‘章台’‘灞岸’等字;说书须用‘银钩’;说泪须用‘玉箸’,丫个老王八蛋。”
    “结果怎么样,晚节不保啊!到底落了个这种丑名声。呸!”说完,张巧润使劲的呸了一口。
    “想当初不是还老想打天爱的主意嘛,结果天爱不甩他,他就老找茬,现在想起来还真后悔了,当时看见丫,就应该集合我画室里的那几个愤青给丫拉到后院臭揍一顿。”杨大川越说越激动。
    “对啊,哎呀,你笨了,怎没打丫一顿呢!我操,要是让我遇见丫,先用眼神让丫魂飞魄散,然后再……”伍恩梓也直后悔。
    “行了吧,人家现在都这么惨了,你们还这落井下石,不是君子所为啊!”黎天爱笑道。
    “这话我不爱听,这是你没原则啊!首先,这本来也是他自作孽不可活,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本来我们也不是君子啊,你还这装,听说丫现在这么惨,心里早了开了花了吧!”杨大川说。
    “算你聪明,我今天晚上乐得都能失眠,我恨不得他摔了一大交,变成植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呢!”黎天爱大笑着说。
    “那可不行,那倒霉的不还是他家人,还得伺候他,他倒舒坦,一天什么也不用想,往那一躺,便宜死他了,得让他生一身烂疮,死不了也好不了。”
    “馒头,还是你够狠!”伍恩梓对着张巧润竖起了大拇指。
    “这就叫最毒妇人心啊!”杨大川接住话茬说。
    “对了,天爱,我们社这回派我去巴黎拍加利亚诺的新年时装秀,你去吗?我特意由申请了一个名额,到时候你替小孙,他不去,他说要回家陪老妈,咱俩去,但你得给他写稿子。”张巧润说。
    “什么?太好了,我此时此刻的心情简直是激动的汹涌澎湃啊!你确定是加利亚诺的?”黎天爱是约翰•加利亚诺的狂热追随者,她十分羡慕加利亚诺那永无止境的创意灵感,她甚至有些迷恋他的设计,她上大学时最大的愿望是成为继加利亚诺之后的克里斯汀•迪奥时装部门全球女装新掌门人,可是这个梦想被现实打败了,不过黎天爱仍然一如既往的追崇迪奥的产品,追崇它的设计师约翰•加利亚诺,到现在,她的愿望就是能有幸参加加利亚诺的任何一场时装秀,如今这个愿望终于能够实现了,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没错,本来我也想推掉的,我想去kenzo那场,后来想到这对你来说可是来之不易的机会,所以就没推掉。”张巧润说着,脸上还挂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失落。
    “哇噻,够意思!敬你一杯!”激动的黎天爱一时不知怎么表达自己的情感,举起一杯酒就灌下去,一杯见底。
    “好,好样的!”旁边的杨大川起着哄。
    “别高兴得太早,你得给他写东西!”张巧润提醒道。
    “哎呀,这算什么,我的文笔你还不清楚,那可不是吹的,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嘛!”黎天爱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我一猜就是我,算了,谁让你是我姐妹儿了呢。”张巧润说。
    从巴黎回来以后,黎天爱更加沉迷于加利亚诺了,以前她是欣赏加利亚诺的作品,现在她连加利亚诺本人都喜欢,她逢人就说——本人和作品一点都不一样,作品那么张扬,可本人却含蓄内敛,甚至有些害羞,特别可爱。弄得馒头直后悔当初会带她一起去。
    不过令馒头后悔的事情还远不止这些呢,馒头心想:我张巧润这辈子算是栽在迪奥上了。
    原来,打上大学那会,黎天爱就狂迷迪奥,整天在馒头耳边提起迪奥,说到馒头头都长得两个大,馒头就随口说了句:“行了,别说了,既然你这么喜欢,等你结婚时,我给你随礼,就送一个迪奥的经典裙装好了。”这一随口胡说可不要紧,黎天爱就当真了,逢人便说:“馒头说了,等我结婚时,她送我一件迪奥的经典裙装。”一传十,十传百,成了众人皆知的誓言。害得张巧润梦里都会想怎么才能赚够钱买一件价值连城的迪奥经典裙装。
    想想也是,几年前大伙儿都没什么钱的时候,还非要夜夜笙歌,整个京城的各大迪厅酒吧没有不留下我们痕迹的。
    年轻气盛,没有不敢去的地方,没有不敢买的东西,万水千山也走过,百媚千红也见过。
    以前念念不忘买LV,现在去淘个帆布包就沾沾自喜,还美其名曰无印良品;原来动不动就喝的最次得是冰岛红茶的档次,现在觉得永和豆浆很有滋味啊;当初整天做梦想着穿衣服只能穿DIOR,买不起真品,到秀水淘去,现在也随便ESPRIT了,有时去外贸店淘到些正单的POLO,简直就是占了大便宜。
    不是说现在老了,有了平和的心态,也不是曾经虚荣,固执的以为穿上水晶鞋全都能变成公主。只是深刻的懂得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道理:穿戴成什么样,也改变不了社会地位低下的本质啊。
    名牌只是一种生活态度,适用于到达那个境界的人。看到现在很多小女孩攒钱骗钱在打折的时候蜂拥,只是为了买个名牌皮包的时候,心里不由想起了自己也曾经如此疯狂的岁月。
    但是现在,觉得穿用一些和自己身份地位不相符的东西,有时是种耻辱。
    说到底,自己做的广告给了自己太多的暗示和幻想,我们也不过只是个坐在办公室里的可怜虫罢了,竟然被自己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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