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病人。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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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话。       病人。]
三个月后。起范和XIU来到疗养院,将鲤接了出去。院长站在门口微笑着目送他们,身后是一片融化在阳光之中的白色建筑。
坐在起范公司的保姆车上,鲤不停的向外望,她把脸贴在窗子上,惊奇的看着风景不断变化。车子越开越快,身后的疗养院逐渐变得模糊慢慢消失在她的眼睛之中。她感到了不安。起范,你要送我去哪里。送你去别的地方啊。那是哪里。到了就知道了,你睡觉吧,很快我们就会到了。她冰凉纤细的手指被他握在手心里,一根一根抚摩过去。她换过去坐在他和XIU的中间,脸庞被透进车里的阳光晒得发红。现在的她已经能自如的对陌生人微笑谈话,笑容在心里,快乐发芽在脸上。XIU摸摸她的头发,微笑着逗她。她乐得咯咯直笑。
因为太久没有接触外来的事物,她的眼神清澈得像个初生的婴孩。对一切保持好奇心。
鲤穿着深红色的外套,下面是黑色的长裤。脚上穿的是XIU买给她的白色球鞋,有红色的花纹,一道道刻印在鞋面上。长长的头发散披在背上,被主人毫不爱惜的坐在身下。她渐渐地陷入睡眠,脸靠在起范的肩上,浮起一大片模糊的绯红。
那些时时纠缠我的梦,又回来了。
我看见自己赤脚走在一片灼热的土地上。那些被烧得滚烫的砂石被风吹起,呼啸着跑到很远的地方。前面有很多的草,青翠欲滴的颜色被搅浑在一起,随着风一波一波的翻动,发出呼呼的响声。有个小女孩拿着气球向我跑过来,她的面容模糊不清,带着尖锐的笑声穿越我的身体,那些五颜六色的气球被绑在一起,磕磕碰碰的向天空上走去,像是年过半百的老夫妻,相互搀扶着。一只黑猫从草丛中转出来,翡翠色的眼。突然,它和小女孩都消失在那透明的风里。独留我伫立在疯长的野草之中。
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
鲤从噩梦中惊醒过来,脸上满是粘稠的汗水。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很大的床上,绿色的碎花棉被,还有白底蓝红交错的枕头,棉被上还散发着一股太阳清香的气味。这时,门吱地一声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修女。鲤,你好些了吗。修女微笑着走过来,递给她一杯水。鲤接过来,很痛快的喝了下去。你是谁。她把杯子还回去给修女。我是这座教堂的修女,名字叫红石,这里是你的新家。鲤。新家吗,我的家,就在这里了。鲤在心里慢慢的说着,她不经意间望到修女的脸。柔软的睫毛,擦着淡粉色的唇膏,笑起来像花一般,鼻子上有小小的皱纹,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穿着修女装,银亮的十字架将阳光反射得四处皆是。鲤轻轻笑出声,红石,可以带我出去熟悉一下环境吗。好的啊。红石微微的笑。
在红石的房间里,鲤换上了红石给她拿来的一套修女装,黑色的束身长裙立马让她原本就很好的身材凸现无疑。红石替她将裙子给弄平,并让她穿上自己的一双黑色靴子。鲤自己对着镜子梳理着长长的头发,别上了红石给她的一枚草莓样式的发卡。红石走过去,为她擦上了一点点的胭脂,苍白的脸色因为有了一点点的胭脂而现的不再那么病态了。鲤问红石,这样,好看吗,我已经很久没有穿过裙子了。红石笑了,真的很好看呢。
或许,这里就是我的家了。鲤的心中涨满了陌生的喜悦,她的脸上开始蔓延出停不住的微笑。
这样的生活,不是波澜起伏的冒险,只是单纯的接触和相处。这样多好。
我跟着红石向外走去,看见起范沉溺在阳光中温暖的脸,坐在他身后的,是同样温暖的XIU,他手里拿着一本书,藏在树阴之下。那些透过树叶缝隙悄悄落下的阳光在他的脸上刻画出调皮的形状,他抬起头,眼睛里蓄满了笑意。
裙子轻盈地打在我的小腿上,有风将我的头发末梢吹了起来。我在奔跑着,我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我,迎着阳光向他们跑了过去。那两个站在阳光之下显得光彩夺目的人。
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上天成全了我的幸福,他让两个温暖的男子宠爱着满身疮痍的我。
起范牵过鲤的手,微笑着向红石打了个沉默的招呼,就算是表示感谢。XIU合上书,走过来逗弄这刚刚脱胎换骨的公主,她笑得花枝乱颤,用拳头轻轻地打在他身上,两人嬉闹着跑向远处。红石和起范笑看他们嬉闹的模样,鲤的脸因为奔跑而开始红润了起来,脸上有渗出的细汗。她回过头,向红石和起范这里奔过来,一头扎进起范的怀里,用头蹭他宽阔的胸膛,任性的扯他的衣袖。起范仍旧是微笑,摸摸她的头,将她拉到身边。
鲤灵巧得像是从山中出走的幼鹿,从他的怀中轻易的挣脱,向着阳光更灿烂的地方奔跑而去。拉着起范的手,尖叫着向XIU跑去。她的快乐如同爆发的火山,势不可挡,汹涌地淹没了周围所有的人。
红石跟着他们一起跑了过去。四个人热闹地玩在一起。
不远的地方,一片乌云遮盖住了高远的天空,雷声一波接着一波,像要摧毁万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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