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螟香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088
滚屏速度:
保存设置 开始滚屏
第二十三章 螟香
轩子维见到我的时候我就像是刚从汤里捞出来的,虽然说天气早就热了起来,可一身的湿嗒嗒还是让我着了凉,他心疼地要抱我时我毫不客气对着他的脸连续狂打了三个喷嚏。我讪讪地笑,右手食指来回搓着发痒的鼻尖,“对不起,我流鼻涕。”
他好笑地看着我,拨开我额前凌乱的发丝,曲起手指擦去我眼角挤出的泪花,“怎么浑身都湿了?”
“还不是……算了,不小心跌池子里了。”反正那个朔妃也没吃到什么好果子,何必让子维心烦。“见到东弦了吗?”
“怎么开口就提那老妖精!不知道!”刚才温柔的神情一扫而空,他气呼呼地别过脸。
“你不说我也知道,他除了去藏书阁还能去哪?”东弦来到皇宫后就整天浸泡在医学书籍的海洋里。
“你既然知道还问我干嘛?存心要气我吗?”为了转移话题啊,傻子维,我怎么舍得气你。
“我先走了。”
刚迈出一步,谁知他一下用力地拽住我手腕,生疼生疼的,“放手,好疼。”
“你要去哪里,要去找他是吗?”轩子维眼里冒出凌厉的光,“我不许你去。”
我不想纠缠在“许不许”的问题上,他显然还不懂得怎么样才是真正的喜欢一个人,我主动吻上他的唇,像蜻蜓点水似的一触即离,可不能把感冒传给了他,“我去换身衣裳。”
轩子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点着头,唯唯诺诺,“哦,那、那你快去,洗个热水澡,记得再喝上碗姜汤。”
我颔首应是,竟有些天旋地转,强撑着挤出一个微笑,“你快去办你的事吧。”自从那次宴席之后,轩子维就忙得不可开交,他皇帝哥哥给了他很多任务,我不问他也不说,反正他没空粘着我也就不必担心床第之事,我落得省心了。
他“呜~”了一声表示抗议,依依不舍地松开手继续往前走,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好幸福,怎么好象住家妻子送丈夫出门上班?偷笑着回转身,脚下虚浮,竟不支地倒在了地上,朦胧的视线歪歪斜斜看见他箭步如飞而来,大特写的脸上写满了惊吓与担忧,耳朵嗡嗡地听不清他在喊什么,看着他紧皱的双眉我好想为他抚平,下一瞬却是彻底的黑暗。
周围一片空茫,我感觉自己是漂浮在空气中的微粒。突然响起了孩子的哭声,四周瞬间变成了富丽堂皇的宫殿,只见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穿着明黄色的衣裳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所有宫女手足无措地在一旁哄着,“三皇子,奴婢这就再给您做一个,千万别再哭了啊。”还有人做起了鬼脸想逗他笑。这时进来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宫女们作揖,“大皇子!”
小孩见到来人,爬着扑上他的腿抱住,哭得更凶。
“这是怎么了,谁把怡儿弄哭了?”责问的语气透出王者的气息,一个宫女回道,“回大皇子,福嫂前几天把一只草蚱蜢扔了,今天三皇子发现不见了,就开始哭起来。”
大皇子蹲下身抱起哭泣的弟弟,“不就是只草蚱蜢吗,怡儿何故如此伤心?”
“呜……呜,可,呜,大皇兄给怡儿,喜欢……”小孩睁大圆溜溜的蓝色眼睛,含着晶莹的泪珠眨巴眨巴着。
“好怡儿,乖怡儿,大皇兄再给你做一个就是了,乖,别哭了啊,再哭就要变小兔子眼了。羞羞。”说着用鼻尖蹭小孩的。
小孩破涕为笑,像小动物一样往怀里钻,红通通的脸上绽开了一朵小花,“不要羞羞,要抱抱。”
大皇子收紧手臂,宠溺地笑着在小孩头顶轻轻一吻。
我惊恐地睁开眼睛,一下子坐了起来,胸口闷闷的,为什么?我竟然看到了邝怡儿的记忆?我张望着四周,轩子维神色慌张地看着我,“洛伽,你做噩梦了吗?”他几根手指探上我的额头,“恩,不烧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说着握起我的手放在唇下,他抵着我的手说,“只是落个水,怎么会昏迷那么久,你身体很虚弱,要好好补补才是。”
一旁的东弦沉默不作声。
“我有些累,想再睡会儿,你们都先回去吧。”轩子维一脸不情愿,我笑笑说,“快办事去吧,照顾我一定耽搁了你。”
“我……”他无奈地起身出了门,临走前凶巴巴地对东弦说,“你再给把把脉,好生照顾洛伽。”
东弦走近床边,我说,“轩子维怎么肯让你来看我,宫里的御医都不如你?”
他过滤掉我的玩笑话,严肃地说,“我看到你的时候,你一点人气都没有,想必是螟蛉虫的毒发了?”
“毒发?”这两个字犹如一道闪电劈入我的脑海。
“洛伽,告诉我,到底是谁给你下这样恶毒的蛊?光是螟蛉虫是不会反噬的,下蛊之人一定还下了螟香,在你床事一个月后就会引发。”
我哑然,距离大恶心二当家的暴死刚好一个月。郁璎珞啊郁璎珞,原来你是给我一个月的考虑时间啊,如果我不属于你,你宁可毁掉我吗?“那以后会怎么样?”
“以后,每月毒发一次,先是头昏脑胀,昏睡不醒,时间会越来越长,接着全身躁痒难奈,如蚁噬骨,最后吐血而亡。”东弦持着学者本色说着残酷的毒状。
我苦笑一下,“那我还能活多久?”
“不多不少,九个月。洛伽,到底是谁?只要得到他的血就可解蛊。”
非得逼我去见他,求他饶过我的小命吗?他经过残忍嗜血的皇位之争,现在已经是殊勋高贵的王,他可以傲视天下,唯他独尊,可是他料不到我宁死也不会投向他。
“你别问了,答应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子维。”
“不行,我不会坐视不管的。”他口气强硬。
我扯过他的衣袖将他拉近,看进他的双眸认真地说,“让我决定自己的事好吗?答应我,不要告诉他,答应我。”
东弦皱眉,迟疑地回道,“我知道了。”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我想起什么,说:“东弦,属南的法师叫什么?”
“南朔。怎么?”
“我想我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