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二章夺命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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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夺命剑客
第一节
虽然冷飞雪已重伤,但他出手的时机选得恰到好处,正是向松在精神稍微松弛时。
他的出手还是很快,刀仍是万中无一的快刀,只可惜他的力量已衰,他的刀挥出时,力度不够。
如果对手不是向松,而是他旁边那两人,相信他这一刀必定会得手,可此时,他出手的对象却正好是向松。
向松的流星锤也已击出,金光一闪,"喀嚓"一声,正击在冷飞雪的刀锋上,把钢刀击为两截。他的另一柄锤也已击出,闪电般击向冷飞雪的头颅。
后面的玉鹰看的真真切切,吓得她尖叫一声,用被子蒙住了脸,她不敢再去看,也不忍去看,她没有想到会有人闯进来杀他们。
向松狞笑着,笑容既残酷又野蛮。
冷飞雪的刀又已挥出,刀锋再次被金锤击断。
向松狂笑道:"原来你的快刀也不过如此。"
狂笑声中,他的双锤已流星赶月般击出了十几招。
冷飞雪几乎已无法招架,他手上已只剩下半尺多长一截刀锋,只能以变化迅速的身法勉强闪避。
冷飞雪强咬着牙关,鼻子尖上已泌出了汗珠。
向松的流星锤雷电般击下,冷飞雪已倒在了地上,在地上不停地滚动,闪避,避开几锤,已累得力拙,他已连站起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向松狞笑着,道:"你若把这个女人让给我,我就饶你不死,哈------"
冷飞雪背上的鲜血已把地板染红了一大片,湿湿的,殷红的,他的背心犹如万把钢刀在刺一般,痛苦难当。
他喉头发出一种野兽的低吼声,低沉而可怖,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就像是一头饿极了的野狼。
狂笑声中,向松的双锤又已击下。
突然,在一片金光中,有刀光一闪。
向松平生从未见过如此快的刀光,等他看到这刀光时,刀已刺到了他的胸膛。
他瞪着死鱼般的眼睛,面上充满了惊惧,怀疑与不信的神色。
他临死也没有看清楚冷飞雪的那半截刀是如何刺出的,他死也不相信这个重伤的少年能刺出如此快的一刀!
向松脸上每一根肌肉都在痉挛。
冷飞雪目光如刀,瞪着他一字一顿道:"你该死,你更不该侮辱她。"
向松全身在剧烈地颤抖着,面如死灰,扭曲,变形,看上去是那么丑恶,那么可怖。
流星锤落在地上,他的人也跟着倒了下去,倒下去时,他的眼睛仍在死死地瞪着冷飞雪。
另外两人好像惊呆了,仿佛不相信向松会死在这个重伤的少年手上,但事实就摆在他们眼前,不相信又能如何?
他们的目光中忽然露出了杀气,冷冷地盯着冷飞雪手中那半截不到一尺长的刀锋,持鬼头刀那人忽然狞笑道:"你的刀果然够快,但现在你却一定会死于我的刀下。"
冷飞雪冷冷地看着他,道:"不用刀,我同样可以杀了你们。"
那人一愣,冷笑道:"你要如何杀死我们?"
冷飞雪道:"用你的刀刺入你的胸膛。"
那人狂笑道:"我可并不傻,就是呆子也不会用自己的刀刺死自己。"
冷飞雪道:"现在你或许不会,但你马上就会把自己刺死了。"
那人嘲笑着,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蠢的呆子在说梦话一样。
那人道:"我不会刺自己,我只会去刺别人。"
他的话音方落,他的刀已刺出,平刺冷飞雪的前胸。
他的刀刺出,凌厉锋锐,他实在也算是江湖上的一把好手,普通的武林人士,绝对挡不了他的一刀。
第二节
刀已刺到冷飞雪胸前,几乎已刺透了他胸前的衣襟。
此时,他已把他那半截刀锋扔在了地上,两手空空,他要如何才能制胜?他以快刀著称,可他此时手中却并没有刀,他要准备如何出手?
刀已刺到。
猛然间,他的身子突然向斜刺里跨出半步,刀刺空,他的右手正好抄住了那人的手腕,反手挥刀,一刀削下了那人的项上人头。
刀锋上已沾满了血迹,也又已挥出,斩向了那手持丧门剑的汉子。
那汉子躲闪不及,被斜肩一刀斩倒在血泊中。
屋中忽然一片静寂,没有任何一丝声息,玉鹰柔软的身子裹在被子里,露出两只胸彩奕人的大眼睛,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地上血淋淋躺着三具死尸,人头滚落在地上,血腥味已弥漫了整个屋子。
冷飞雪微微皱了皱眉,他很讨厌死人,尤其是这种肢体残缺的死尸,那死人的表情,让人看了一眼就终生难忘。
死人的表情绝不会好看,就是一个姣艳的美女被人用刀把头颅斩下,她的脸也会变得奇丑无比,扭曲移位,何况是三个长的本就不怎么好看的大男人。
玉鹰也意识到了现在的处境,但她刚起来,就红着脸又钻入了被窝中,因为她忽然发现自己身上仍是一丝无挂。
一个光着身子的少女站在一个男人面前,会是什么感觉?
他的心在"咚咚"地跳动,甚至要跃出她的心房。
冷飞雪目光注视着她,忽然叹了口气,道:"快把衣服穿上吧,免得着凉。"
他说完,把脸转向了一边。
玉鹰迟疑了一下,便从被中一跃而起,迅速捡起了自己的衣裙,以从来都没有想过的速度穿好了衣服,拢好了自己的头发,便怯生生地走到了冷飞雪面前。
即使是多么凶狠的女孩,当她站在她的情人面前时,也会温柔的像一只可爱的小猫,这是女人的天性,也是女人的可爱之处。
她虽然骄横无理,但当她的情人抱她时,吻她时,她便会忽然之间变成一只害羞的猫儿,顺从地让你去抚摸她,爱怜她。
爱情本就是种最奇妙的感情,既没有人能了解,又没有人能控制,更没有人能拒绝,它不像友情,友情由积累而变的深厚,爱情却是突然发生的。
它要么就不来,要来,就来的猛烈,令人完全无法抗拒。
有些话在别人听来一定很肉麻,无聊透顶,但是情人们自己听来,却温柔如春风,优美如歌曲。
情人的话语本就不是给别人听的。
当你爱上她时,在你的眼中,她无论做什么事,都会像个孩子,笑得像个孩子,哭得也像个孩子。
一个人往往总会觉得自己所爱的人带着几分孩子的天真。
只要有爱,就有嫉妒。
只要是人,就有去爱的权利。
不幸的是,一个人偏偏要去爱一个他本不值得去爱的人,因为情感本就是无法控制的,谁都无可奈何。
这本也是人类最深沉的悲怜之一,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人世界永远不断有悲剧演出。
只道无情却有情,情到深时情转薄,多情古空余恨,情恨交错爱更浓。
为什么彼此相爱,而又要彼此伤害呢?
为什么让你伤心的人,总是你所喜欢的人?
第三节
屋内寂静无声,连人的喘气声都没有,静的真能听见翻动书册的"嚓嚓"声。
屋子并不华丽,装饰的很普通,没有人会看的出,这是阴阳书生的办公之地,这地方也没有一件杀人的利器。
可这里的主人,却是武林之中最可怕,最神秘的阴阳教主。
自创立阴阳教以来,他做每一件事都十分神秘,更十分谨慎,他从来都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本厚厚的册子,这就是阴阳生死册,册子上面,记载了所有武林人士的出生背景,师承门派。
册子分成生、死两栏,生栏记载着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所有的武林高手,奇人异士,也有邪派的各类成功人物,而死栏则记载着阴阳教中所有的教内首领身份。每一栏都注释的特别仔细,特别详细,并且教内的每一个首领都有一个非常奇特的代号,这个代号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在这生死册的首页,竟也注明了兵器谱中六十七人的名字,身份,出生,来历,师承,藉贯等,特别详细。
这阴阳书生究竟是谁?
他为何如此神秘?
他身旁边站着阴阳二使,一个红衣使者,叫夺命剑客司马良,另一个绿衣使者,叫追魂剑客诸葛善。两个人就像标枪似地站在那里,好像亘古以来就已站在那里,但他们却从未动过一下,就好像僵直的死人一般。
阴阳书生忽然提起一支红笔,在向松的名字上打了个叉号。
这六十七个人名,已有八个人名上画了叉号,很明显,这八个人都已死去。
阴阳书生忽然道:"人头会的情况如何了?"
司马良道:"不知道。"
阴阳书生皱了皱眉,道:"天竺圣僧一人能应付来么?"
司马良道:"不知道。"
阴阳书生仍在低头看着生死册,他说话时也从未抬起头过一次,这时,他终于抬起了头,看着司马良,良久,才道:"你去助他一臂之力,但你只须成功,不须失败。"
司马良道:"是。"
一个"是"字刚出口,他的人就已闪出了屋子,就像幽灵一般。
阴阳书生又开始低头翻动生死册,他翻了一页,就抬头注视着诸葛善道:"冷飞雪的刀到底有多快?"
诸葛善道:"很快,已几乎没有人能接他的一刀。"
阴阳书生道:"向松也是被他一刀致命?"
诸葛善道:"是,一刀致命。"
阴阳书生沉默了一会,道:"司马良去会不会遇上敌手?"
诸葛善道:"暂时还不会,那些人根本不值得他去拔剑。"
阴阳书生道:"冷飞雪呢?"
诸葛善道:"他也绝对在司马良面前过不了三招,三招之内,必定伤于剑下。"
阴阳书生道:"你认为谁会成为司马良的致命敌手?"
诸葛善道:"金逐流,空见大师,宇文雷,张宇初,鬼圣,鬼仙,他们都可能是。"
阴阳书生道:"他们都会参加人头会?"
诸葛善道:"很难说的清。"
阴阳书生道:"用不用咱们亲自去?"
诸葛善道:"不用。"
阴阳书生道:"为什么?"
诸葛善道:"因为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这种小事何必教主亲自去。"
阴阳书生不再说话,又开始低头看生死册。
夜已深,人更静。
第四节
冰冷的天气,冻僵人的骨髓,冻僵了大地,冻结了天空。
太阳的光茫似乎已凝结,表面上罩上了一层厚厚的严霜。
雪花飞扬,在茫茫的飞雪中,走来两个倔强的老道,天很冷,可是他们二人却只穿着很单薄的衣服,长大的道袍,已沾满了雪迹,两对云鞋,更早已被雪注满。
但他们二人却仍然神采飞扬,精神百倍,就像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在女人面前一样威猛雄武。
他们的步履轻健,踩在雪上,就好像踏在云朵上一般,轻飘飘然。
这两老道乃是武当派座下真人,一个叫八卦真人,另一个是他的师弟,叫黄鹤真人。
江湖奇人不老书生品评天下武林剑,排名兵器谱,把八卦真人名列三十四,黄鹤真人名列五十九位。
他们现在正要赶奔少林寺,因为人头会即将就要招开。
即使与金蛇郎君无仇,人们也会来凑热闹,因为这必竟是百年一遇的武林盛会。
前面就是少林寺,也就不过五六里路的距离,但他们忽然发现了一个人,一个红衣青年,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就像标枪般站在前方。
他似乎在等他们,白雪已落满了他的全身,他的眉毛上已结成了冰,他的一张脸孔似乎已冻僵,但这张脸孔却绝不像活人的脸孔,跟死人的面皮一般不二。
这是活人还是死人?
莫非这人已冻死在这里?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人性的表情,就像是带着个无情冷酷的人皮面具,他的眼睛呈死灰色,没有一丝光泽,他的瞳孔都是灰色的,就像是人死七八年后再睁开的那双怪眼。
他的身材很细,但却很高,他的胯下,斜插一柄长剑,很薄的剑鞘,猜想那口剑一定更薄,相信都没有剑脊,剑柄也很薄,剑诀上光秃秃的,竟然任何装饰的丝线也没有。
就这样的一个半死人,竟然穿着一袭红衣,比桃花更红,和血一种颜色,殷红无比。
这个人究竟是谁?
八卦真人往前跨了一步,口诵佛号道:"前面朋友,莫非是在等我们二人么?"
司马良冷眼瞧着二人,冰冷的声音道:"你们是武当派的?"
八卦真人道:"是,你是------"
突然剑光一闪,八卦真人就觉得哽嗓冰凉,紧接着好像热热的喷出一股液体,他垂头看时,竟是自己哽嗓里喷出的鲜血,自己的哽嗓竟已被那一道闪电般的剑光划开了。
他作梦也不相信这是事实,因为那红衣人的剑仍然插在胯下,他根本就没有拔剑,那么这片剑光是从哪里来的?自己的脖子又是如何被斩开的?
他眼中充满了恐惧与不信,自己苦练一生绝艺,竟然未瞧见对方如何出手,甚至更没瞧见对方的剑是如何模样?
人世界难道真有如此的快剑?
可他只是个三十不到的青年人呀?
血在狂涌,他想用手把伤口堵住,可他的手却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他的人也终于倒了下去。
他倒下去时,黄鹤真人竟然也跟着倒了下去,他的哽嗓竟也已被刚才那一闪剑光给划开了。
好凌厉的快剑。
第五节
少林寺的庭院中,搭起了一个硕大无比的顶棚,棚子高能有三丈六尺,长宽各四十丈,就是棚下坐上千人,也绝不会觉得拥挤。
棚子就搭在大雄宝殿的门口,门口正中央又摆了几张宽大的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一大堆和尚,眼中精光四射,正是少林寺方丈、少林派掌门空闻大师,他的上垂首是一个黑衣怪僧,正是天竺圣僧,下垂首是空智大师,旁边还有心禅堂七位长老,达摩堂十二位禅师,罗汉堂八位神僧,戒律院首座空灵大师,以及乞剑飞仙莫奇剑,冷血神医梅长青。
在他们坐的桌子前面,搭了一个宽阔坚固的木台,长宽各千丈,台高仅三尺,在木台的四围,竟已围坐了无数的江湖武林人物,各大门派的,各个帮会的,各个教堂的,各式各样的武林人士,正邪两派的江湖豪客,已聚齐了近千人。
这次人头会,看来必定血流成河,尸骨成堆,他们绝非针对冷飞雪与金蛇郎君而来,而一定都别有阴谋。
棚子下虽没有雪花飞落,但刺骨的寒风却可以毫无阴抗地冲进来,刺入每一个人的心脏。
寒风虽冷,但他们却并没有被冻僵,但他们的脸孔已被冻的惨白,没有一丝血色。手掌握着比冰还冷的兵器,紧紧地沾在手心,仿佛已与人体不可分割。
天竺圣僧看着场上如此多的人,他却有种失望的感觉,因为那些真正可怕的人物并没有到来,难道他们不会来了?
时辰已到,人头会已将开始。
天竺圣僧与空闻大师互望了一眼,便站起来走上了台。
他那双慈祥的目光中竟充满了无限的深情,谁又会想到,他竟是个杀人于无形之中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