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儿女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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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雪雁孤独纤细的背影立在湖边,她想了很多,她从来也没有想到他竟会突然离去,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就悄悄地走了,他怎么能这样对她?
虽然她刚才也是一个人,但她是因为爱他,怕他受到伤害。她不愿有任何事危及到他的生命。
他虽然在别人眼里,甚至在她父亲眼里也是个嗜血的魔头,但在她的心里,她觉得他本来应该是个高高在上的奇男子。
她没有对他说她爱他,但他也应该是明白的。他应该知道她是多么地爱他,爱得有多么地深。
可是他现在却走了,就这样一个人悄悄地走了,没留下一句话,甚至没留下一个字给她。
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好此狠心?
风吹过,云随着风的吹动而飘移在空中,天似乎变的暗淡了,世界也似乎变得暗淡了。
除了孤独外,她第一次感觉到世上最可怕的是感情,她忽然想毁灭自己,想毁灭这整个世界。
一个人只有在真正爱上另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有真正的痛苦,这种爱,才是世上最真诚的爱。
如果你不懂得如果被爱,那你就也不会懂得如果去爱别人,你就根本不配去谈论爱。
人类受到爱情折磨与打击时,这种痛苦与哀愁,岂非正是人类最大的悲哀?
但只要你真正爱过,痛苦也未必不值得?
夜已晚,群星点缀,春风吹荡浮云在空中摇曳。
夜空很美,给人一种春心荡漾的感觉。
月更明,群星捧着明月,在纵歌起舞。
星还是昨夜的星,月也还是昨夜的月,但昨夜的人呢?
星还在天上,月也还在天上。
但人呢?人又在哪里?
一个月了,他们已共同生活了一个月了,一个朋就是三十天,七百二十个小时。
虽然只不过一眨眼就过去了,但回想起来,又是多么地甜美,多么地浪漫。每一个白天,每一个夜晚,甚至每一时,每一刻,已充满了多么温馨与欢乐的回忆。
有过痛苦,当然也有过欢乐,有过烦恼,也有过甜美。
多少次默默地祝福,多少次低低地倾诉,多少次甜美而欢乐的微笑。
难道那一刻已经成为过去?难道那样的美梦已一去不再复返?
那种刻骨铭心,魂牵梦萦的情感,现在难道已必须忘记?
若是永远也忘记不了呢?
忘不了又如何?记得又如何?
人生,这是什么样的人生?
世界,这又是什么样的世界?
她的泪突然如泉水般涌出,在明亮的月光下,就像是两串晶莹的珍珠。
她迎起脸,让春风吹干脸上的泪痕,但立刻又有新的泪水涌了出来。
她不相信他能忘了一切,能忘记她,能忘了她对他的爱。
她本来认为自己是个很坚强的女孩,能忍受各种痛苦与折磨,但此时,她却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对他的思念。
她的泪水又如流水般涌了出来,她没有哭出声来,可这种无声的眼泪,却远比嚎啕痛哭更加伤心。
她没有再去拭泪,她要把所有的泪水与痛苦都化作低低的倾诉。
夜更深,月更明。
明亮的月光下,她仍在低低地哭泣。
第二节
清晨的朝阳已升起,慢慢地照亮了大地,照亮了世界,照亮了万事万物。
一条很崎岖的羊肠小道,蜿蜒而伸,一直通向远方的尽头。
冷飞雪那双寂寞而空洞的眼睛,正凝视着远方。他正在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仿佛走的很慢,但却走的很稳。他已走过了数不尽的路途,每一步的路途都是他自己走出来的,他也从来都是一个人走路,绝没有任何一个人陪伴着他。
他手中还是紧紧握着他的刀,就像握着他的心一样,想把它握得粉碎。
他要寻找他的仇人,寻找另外那八人,一定要把他们全部都杀掉,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这本就是江湖中永恒不变的真理。
他继续往前走,他要寻找仇人,一定要把他们找出来,不管到天涯海角。
前方现出了一个集市,一个非常大的集市,也非常的热闹。
冷飞雪看着那些朴实而平凡的农民,心里竟忽然产生了一种羡慕之意。如果自己也像他们一样活得平凡,说不定也会无忧无虑地生活一辈子,可却偏偏自己有一担子的仇恨,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冷飞雪走在长街上,走在欢愉的人群里,他的心忽然也有了一种温存之意。
他忽然看到一家面馆,其实根本就算不上什么面馆,只是搭了个棚子,下面有板子,在板子上能拉面而已。
拉面的师傅是个很朴实的中年汉子,旁边有他的妻子帮他烧火。
冷飞雪走了过去,要了一碗面。
中年汉子结巴着说道:“客爷,您稍后,我给您做,马上就好。”
不大功夫,面真就做好了。
中年汉子端着热气腾腾的面送到冷飞雪面前,还不住地用手擦他那油渍沾满的围布。
冷飞雪一手接面,另一手便从怀中取银两,就在这时,那中年汉子突然一翻手,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已在他手上,紧跟着一刀刺向冷飞雪的小腹。
一个很朴实的农民,却突然对冷飞雪下了毒手,令人绝对不可思议。
与此同时,那妇人突然也从身后摸出一把尖刀,一刀狠命刺向冷飞雪的后背。
冷飞雪万万不会想到,这两个朴实的农民,竟忽然变成了杀人的恶魔,竟对自己下如此的毒手。
他来不及细想,急忙把碗掷到地上,然后伸右掌击在中年汉子的手腕上,跟着飞脚踹掉那妇人的尖刀。
他用电闪般的速度,刹那间制服了两人,那中年汉子已面如死灰,用死鱼般的眼睛盯着冷飞雪,怒吼道:“冷飞雪,有种你就杀了我,你不是要报仇吗?你来杀我呀。”
他的声音都已嘶哑,一张本来很纯朴的脸孔,已变得狰狞可怖。
冷飞雪看着他,忽然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中年汉子道:“二十八了,你要杀就杀,问这么多废话干吗?”
冷飞雪冷冷道:“我与你无怨无仇,干吗我非杀你不可?”
中年汉子道:“十六年前,在断木崖杀冷严时,我爹爹在场,他就是你要找的凶手之一,我是他的儿子,当然就是你的仇人了,如果你今日不杀我,以后我一定会杀了你。”
他狂吼着,几乎已接近疯狂。
冷飞雪听说他父亲竟是当年的仇人之一,不由得眼中闪出了火花,急问道:“你父亲是谁?”
中年汉子怒道:“我父亲叫神刀震四方花雄,你杀我也一样,最好把我们一家人全都杀了。”
他又握紧了刀,准备随时和冷飞雪拼命。
“花雄,花雄。”冷飞雪低低地念着这个名字,仿佛生怕忘记了似的。他忽然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中年汉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脸上突然现出了恶毒的笑意。这时,那中年妇人也站到了他旁边,相视一笑。
第三节
好汉庄。
今日是好汉庄大喜的日子,好汉庄的少庄主花无双要结婚。
客人很多,都是江湖中的豪客,因为好汉庄的庄主就是江湖中赫赫扬名的神刀震四方花雄。
喜宴已摆了上来,大家的精神都十分振奋。
但令人奇怪的是新郎倌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只有新夫人孤零零地站在大堂上。
突然人群闪开,一个白衣少年挎刀走了进来,他紧握着手中的刀,眼睛里都似乎在喷着火。
人们也都感觉到了他身上那股刀锋般的杀气。
他根本没有看大堂里的任何人,但别人却都在看着他,每个人都觉得这屋子里忽然冷了许多。
这个脸色苍白的少年,紧紧握着刀,手背上有青筋突起,他的身子在轻轻地颤抖着,也不知是激动还是兴奋,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他来干什么?”
“大概是来杀人的。”
“他要杀谁?”
“不知道。”
“他来杀人,也不能偏赶这个时候呀,今日是人家大喜的日子呀,这不明摆着跟主人过不去吗。”
“或许他杀的正是这里的主人也说不定。”
“他真是疯了,花庄主可是人人心中的正人君子呀,他干吗想杀他?”
“因为他是个杀人狂,好人坏人在他眼里根本没什么区别,一样通杀。”
“那我们是不是要阻止他?”
“没有人能够阻止他,他的刀太可怕了。”
大堂中众人议论纷纷,但冷飞雪却似根本没听见,他慢慢地穿过人群,走过去。
虽然没有人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众人却都已感觉到有种不祥的预感,仿佛立刻就要有灾祸发生在这里,喜事或许也会马上变成了丧事。
冷飞雪静静地站在大堂上,对身旁的事不闻,不问,也不看。
大堂上,忽然出现了一个老人,一个很威风的老人,他那双目光炯炯有神,正在瞪着冷飞雪。
老人突然厉声道:“你知不知道这是礼堂?你干吗跑来捣乱?”
冷飞雪冷冷地道:“你是花雄?”
老人道:“是我,莫非你是来杀我的?”
冷飞雪道:“正是,我在道上遇上你儿子了,他想刺杀我。”
老人惊道:“你杀了他?”
冷飞雪道:“我本来是可以杀了他的,但我却没有杀他,因为我真正要杀的人是你。”
老人奇道:“杀我?你为何要杀我?”
冷飞雪道:“十六年前,你是否曾到过断木崖?”
老人道:“到过,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冷飞雪道:“跟我是没关系,但跟冷严却有关系,我就是他收养的那个义子。”
冷飞雪手背上青筋一根根暴起,仿佛要破裂一般,他的脸色更苍白,苍白的脸上带着种说不出的冷酷与残忍。
他突然拔刀,挥刀。
刀光一闪,已刺入了花雄的胸膛。
花雄瞪着冷飞雪,眼睛里充满了惊讶,恐惧,悲哀与怀疑。
他不信冷飞雪的刀竟如此快,他也绝不相信冷飞雪竟会突然对他施加毒手。
刀已入鞘,大厅中鸦雀无声,几十号人都瞪大了眼睛,似乎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花雄的死尸已倒在地上,鲜血溅在殷红的地毯上,血珠在上面滚来滚去,好久才消失在地毯中。
没有人过来,也没有人说一句话。
冷飞雪转回身,慢慢地走向了门外,慢慢地走出了大堂。
大堂内忽然有人痛哭,痛骂。
他却什么也听不见,他整个人都似乎已麻木,没有人阻止他,也没有人敢阻止他。
他看着腰中的刀,似乎有种负罪感,他忽然很厌烦这柄刀,他真想把它砸得粉碎。
但他却不能,因为他还得用它来杀人,杀光他所有的仇人。
第四节
冷飞雪已走出了门外,走出了这个集市。
阳光照在他脸上,他脸上竟有一种莫名奇妙的表情,也不知是痛苦还是欣慰。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似乎想放轻心里在的包袱,但这沉重的包袱却是他永远也放不下的。
“你杀错人了。”
他好像听见了有人喊,但又像是在梦境一般,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但紧接着那声音又响了起来,似乎已在他身后,他回头,就看见了一个白衣少女正站在他身后。
正是玉鹰。
玉鹰竟面似严霜,正圆睁着杏目在瞪着他。
冷飞雪奇怪地看着她,道:“你为何说我杀错了人?我杀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玉鹰眼角带着杀气,凝视着冷飞雪冷冷地道:“他根本就不是你的杀父仇人,你根本就不该杀他的。”
冷飞雪一愣,道:“他不是我的仇人?你有何理由说他不是?”
玉鹰道:“因为他当时正和我父亲在一块儿,正在赶往断木崖的路上。”
冷飞雪大吃了一惊,他忽然想起了那个中年汉子,花雄是好汉庄的庄主,家财万贯,他儿子怎么可能是个农民?而今日又是他儿子的喜庆之日,他儿子怎么会主动去刺杀他,说出他父亲就是当年的凶手?冷飞雪的额头上开始冒汗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杀错人了。而那中年汉子又是谁?他为什么要骗他?
冷飞雪看着玉鹰,道:“他儿子是什么模样?有多大年纪?”
玉鹰道:“他儿子叫花无双,今年才十九岁,长得十分英俊。”
冷飞雪又问:“他有几个儿子?”
玉鹰道:“他只有一个儿子。”
冷飞雪的心冰凉,那中年汉子竟真的欺骗了他,那张朴实的面孔,原来只是一张丑恶的面具。
冷飞雪回身便走,他要找到那中年汉子,问他为什么要骗他?骗他是要付出代价的。
可是这一切已由不得他,玉鹰岂会随时放他走?
玉鹰突然拔剑,用剑尖指着冷飞雪道:“杀了人就想走,把你的命留下再说。”
玉鹰的长剑已刺出,一剑径直刺向冷飞雪的哽嗓咽喉。
别看她还是个仅二十岁的少女,但她生性好杀,又疾恶如仇,而且她也心黑手狠,只要你犯了可杀的错误,她就一定会不择手段地杀死你,绝不考虑任何后果。
长剑已刺到,冷飞雪急忙往旁边纵出。
但玉鹰手腕一翻,第二剑,第三剑,第四剑,跟着刺到,她一口气已连向冷飞雪刺出十几剑。剑光就像是满天飞花,在阳光的照耀下,夺人二目。
但当她刺完十几剑后,再看冷飞雪,却已失去了踪迹。
冷飞雪已站在三丈外,正在冷冷地盯着她,脸上仿佛充满了残酷而无情的讥诮与嘲讽。
玉鹰的心冰凉,她抬头看着冷飞雪,道:“你为何不出手?”
冷飞雪低头看着腰中挎刀,沉呤道:“我没必要出手,我也不想杀你。”
玉鹰恨恨地道:“你此时不想杀我,我却还是想杀你,我是绝不会给你留情的。”
冷飞雪冷笑道:“你还是不要杀我的好,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玉鹰柳眉倒竖,她再也容不下这个少年站在她的眼前,这简直对她是种侮辱。
她的长剑已再次刺出,剑光再次盘旋在冷飞雪的周围,剑光如飞虹掣电。
她这次是真的下了杀手剑,一口长剑在她手中舞动,就像一条轻灵的游龙在空中飞旋,剑尖颤动,一剑刺出,分点八处大穴,认穴之准,刺剑之狠,竟是无人可及。
冷飞雪大怒,他的身子在剑光中穿梭的同时,突然拔刀,一刀猛削玉鹰的左肩。
好凌厉的一刀,刀光挂着杀气,如同风雷闪电,世上又有谁能想像到这一刀的威力!
他苦练拔刀十四年,昼夜不分,就拔刀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就练了不止数万次,他认为刀在鞘中时才是刀最可怕之处,而出手的一刀也是刀法中最狠的一刀。
他拔刀,挥刀,两个动作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发生,动作太快了,竟看不清他用的是什么招式,不管是何招式,只要能杀人,就一定是好招式。
刀光涌出,卷住了剑光,剑光消失时,刀光就已到了玉鹰面前。
玉鹰脸色惨白,她已无力去避开这一刀,她惊呼声中,身子还是使劲倒纵而出。
非常美丽的身法,更衬托出她那婀娜的身段,她本就是个非常美艳的少女,可却刹那间便要伤在冷飞雪的刀下。
在冷飞雪眼里,女人似乎比男人更贱,女人比男人更该杀。他宁愿这世上一个女人也没有,那样人与人之间或许就又平等了许多,那样世上所有的男人就都和他一样孤独了。他痛恨这个花花世界,痛恨这世上的万事万物,更痛恨那种低贱卑怜的女人。
玉鹰虽不是那种女人,但在冷飞雪眼里,她就是个蛮不讲理,没有同情心的可恶女孩。其实冷飞雪并没打算要杀她,只是想削去她的一臂,让她以后再也不会去杀人,那就也再不会去刺他了。
他却哪里会想到,削掉她一臂,岂非比杀了她更让她痛苦?一个女孩子,失去一臂,那就是一个残缺的废物,让她那样活下去,她宁愿去死,也绝不愿意苟活于人世。
刀光已罩住玉鹰,玉鹰的身子顺着刀光滑出。
那一闪刀光,谁又知道它的威力有多大!
它几可以摧毁一切,更何况只是去削一个女孩子纤细的手臂。
第五节
冷飞雪的刀已挥出,急斩玉鹰的左臂,玉鹰的身子也已拔起,箭一般窜出。
但她的身法无论如何也没有冷飞雪的刀快,他的刀几乎已可以列为世界几大高手之列,玉鹰岂可与他比拟?
刀光已罩下。
谁又会想到这一刀斩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不仅残害了一个纯洁的少女,而且也和金逐流结下了不解之仇,柳悦清焉能不为爱女复仇?
但冷飞雪却完全没有考虑这许多的后果,他只知此刻要削下她的一臂,才能平他心头的怒火。
刀光已罩下。
玉鹰似乎已感觉到了刀光的寒气,那绝对比杀气更令人胆怯,她知道一刀过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那她从此以后就会是个独臂废人了。如果能让她去地狱去生活,那她就绝不愿意留在人间,她宁愿入地狱,也绝不愿意让人看她是残废。
她的脸色早已惨白,俊俏艳丽的面容也已因恐惧和忿怒而扭曲变形。
突然光华一闪,从远处闪电般飞来一串佛珠,闪电般罩向了那一片刀光。
刀光消失,佛珠洒落满地。
冷飞雪怒目转头看来人,原来是八卦真人和空性大师。刚才那串佛珠就是空性掷出的。
冷飞雪冷冷地看着他们走来。
玉鹰脸色慢慢恢复,看着僧道过来,她激动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如果不是他们恰好赶到,说不定她的这一生就要彻底毁了。
玉鹰道:“二位老人家,您可得帮忙除掉此人,他已经把花雄老前辈害死了。”
两位老人长叹了一声,回头转向冷飞雪。此时冷飞雪也正在看着他们,他的脸色还是苍白的,苍白的已接近透明。
他的刀已回鞘,他的刀是很少露在外面让人看见的。
空性大师口诵佛号,道:“冷施主,花雄是否与你有仇?你因何要杀死他?”
冷飞雪沉默。
他也感觉到自己杀错人了,但他没去解释,既然人已经死了,解释又有何用?
可他却没去想:你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别人又怎能猜到你的心理?
空性已面现怒容,他是绝不容许年轻人去随意杀人的,他甚至已打算马上除掉这个冷酷孤傲的少年。
八卦真人道:“冷飞雪,你为什么要杀死花雄?”
冷飞雪冷冷道:“没有为什么。”
八卦真人道:“没有为什么你也喜欢杀人?”
冷飞雪目中忽然露出痛苦之色,道:“就算有原因,也不必告诉你们。”
八卦真人看着他,忽然叹息道:“可惜呀,可惜,你本应是个很出色的武术奇才,却只想着要去杀人,我们只好把你除去了,免得你以后为祸武林。”
冷飞雪面无表情,只是在冷冷地看着他们。
刀仍在他手里,他的手也仍然紧握着刀柄,他也从未放松过。
日光的余辉映着他的脸,是那样的苍白,冷酷,他嘴角微微上翘,显得高傲而又无情。
他站着没有动,但他的全身肌肉已绷紧,他已将全身每一分力量都贯注在右臂上。就在他手上,他可随时奋力一击,这一击,也必定是他生平最凶残的一击,因为他已贯注所有的真力在这一击之上。
八卦真人和空性大师已站在他身前,三人呈对角站在那里。八卦真人的手也已握紧腰中的长剑,那是一柄罕见的松纹古铜剑。空性大师却是紧握双拳,双拳的背部,一根根粗大的青筋几乎要崩出他的手背,他额头的青筋也已暴起,他已准备作致命的一击,最好一招将对面的少年击毙。
江湖奇人不老书生作兵器谱排名武林剑,把八卦真人的松纹古铜剑列为第三十四位,而把空性名列为第四十位。他们都已是五十多岁的老人了,内功修为极高。现在他们已很少动手,因为根本没有出手的必要,但今日遇上冷飞雪随意杀人,他们便动了除恶之心,决定把冷飞雪除掉,为武林除去一大祸害。
他们联手的一击,必定威力无穷,他们也自信冷飞雪决计在他们面前走不过三招,甚至一招都不能。
三个人站在那里,静静地站着,一下都没有动,甚至连眼睛都未眨一下。但他们的神经却都已绷的很紧,他们的眼中甚至都在喷着火。
在后面的玉鹰也握紧了手中的剑,如果八卦真人和空性大师击毙不了他,她便也加入战团,三个人联手把他击毙。
战争已一触即发。
只要其中有一人出手,相信便会有人倒下,他们的出手绝不会落空,出手一击,绝对致命。
日照中天,偶尔有一丝微风吹过。
春季已快结束,夏季就要来临了,山上的花草也已微露含羞的头脸,仿佛正在对着他们微笑。
好美丽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