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窗口，有一轮皎洁的明月。
    我不知道已经在这里多少年了，我可以看到窗外的景色变化。花开花落，四季轮回。可是从来不曾出去过。
    不是我不想出去，是不能。
    今天与往日不同，寨子里特别热闹。小童说今天她要进门了，她要嫁给他了。
    我该去贺喜的。
    小童扶我倚在栏边，来来去去的人很多，隐约可以听到喜庆的鼓乐声。
    我并不介意他再娶，也无所谓她对他使用了哪些招数。毕竟这样的女子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她们的美貌也是他可以在武林人士面前炫耀的法宝之一。
    我还记得那年他找到我的时候的样子。我缩在冰冷的角落，因为寒冷而浑身发青，因为饥饿而昏迷不醒。是他救了我。那时他并不知道那个传说。过够了被人追杀的日子，我答应他留在寨子里帮他打点一切。他给了我名分，已经被遗忘的压寨夫人。
    知道那个传说后的他，果然向我问起了那件事。然后我就自己搬来了这里。离寨子有些远的后山坡上的小楼，我取名为侍月阁。
    小童端来了斋饭，又是那套素白的装束。她死了，果然又没有没超过三年。
    他应该又开始寻找美貌的女孩了吧。我呷了一口清香四溢的龙井，小童已为我准备好一切。换装，这是我三年一次走出这小阁的日子，我知道，他在等我。
    人人都视我为妖邪，包括天天照顾着我的小童，她也是怕我的。
    祭坛上躺着他们称为夫人的她，在月光下，那美貌仍是惊艳四方。
    他轻轻捧起我的脸，在我额上印了一吻。他的鬓旁出现了几丝白发，尽管他的脸，还一如初遇时那样英气逼人。
    默念咒语，月神也好，月魔也好，听到了我的祭文，若是食了我的祭品，便是同意了我的请求了。这祭品便是年轻女子的生命。
    心里很明白现在的他只是在利用我，我却心甘情愿被利用，因为至少，我对他来说，还是有用的。
    回到侍月阁，我摘下面纱。小童惊叫起来，吓飞了附近枝头上栖息的鸟儿。
    小童的血流了一地，侍月阁的血腥味又加重了。明天他就会派新来的婢女来照顾我。
    彼时祭祀只不过向月要了她的美貌，他的愿望需用处子之身的小童的生命祭祀才能达成。而真正的祭坛，是这侍月阁。
    我知道，他想独霸武林。
    新来的小一扶着我倚在栏前听着那若有若无的鼓乐声。这一次的新娘，长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