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你是鬼还是神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6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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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前一后进入林道的商务车和轿车在定位停留的不远处停下,柴狼停留在白冬絮的车前,看到了江豚的车,“先生,江豚的车旁倒了一个人。”
    柴狼打开车门下车,发现车内的江豚闭目躺在驾驶座上,碰触他的手,体温还在,手腕的脉象停止了跳动。
    “江豚死了。”柴狼面对走来的白冬絮,汇报车内的情况,“先生,他的腹部有大片血迹。”
    白冬絮的手机在这时震动,目光环顾四周,寻找江豚所追击的车辆踪迹,“联系人来处理,先不要说话,附近好像有车辆行驶的声音。”
    白冬絮拒绝了来电,专注着不属于这片树林的声音,目光最后投向不远处的另一条山道,“柴狼,四点钟方向的山道有两辆车行驶,叫上几个人追去。”
    柴狼跑回车上开车追去,白冬絮开车随后跟上,手机在这时又响起,是高晋打来的。
    “我现在情况紧急。”
    “那个高从言还叫孟什么的人今早来局里找我,手上带了一份资料,说是千义给他的。”听到郑千义的名字,白冬絮急停下车。
    “他说什么了?”
    “他只说千义给他的资料,没说什么时候给的,向城之前和我问审过他,看过他的案底。”高晋想不通的是,孟温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他此前一直声称不认识千义,这会儿拿来资料,向城不相信就把他赶走了。”
    “资料你看到了?”
    高晋长叹一声,白冬絮听出问题,双方都皱紧了眉头,“被烧了,向城说内容像是新闻稿的东西,还是手写稿。我不清楚是高从言写的,还是真的如他所说,是千义的东西,就想让你知道高从言来找过我。”
    挂断电话之后,白冬絮同样想不明白,他们甚至在记九陵园碰过面,为什么当时他一句都没有提到,之后就出事了。
    喘气的声音随风传入耳中,白冬絮对一些细微的声音有特殊的敏感听觉,明显听出是人在喘气的声音,还是从河流中传来的。
    走到河岸边观察水面的浮动,有大气泡从水中冒出,水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动。
    孟温解不开脚上的绳子,太多太乱,想从石头上解决,却一直卡在解开石头这个结上,可能因为石头重量的缘故,这个结咬得死紧。每回被拖下水又再奋力上游透气,被石头一次次往下拉,体力消耗得浑身开始乏力。
    更过分的是每回就要游到岸边就有车辆经过的声音,不得不停下游动的动作随石头沉入河底。
    就在最近一辆车辆经过的声音过去有十几秒之后,孟温休息的这十几秒间又再发力往上游,而这一次的气力显然不如前面几回,他的力气就要被耗光了。
    重新浮出水面,双手的力气恐怕已经不能再支撑他到岸边,最后他失去所有力气,呼吸最后一口新鲜的空气,合目深沉入水中。
    “难道,我就要这样死去了……”孟温面对濒死的感觉并不觉得恐惧,只是抱有太多的遗憾,他没能完成郑千义交代给他的任务,他都有这样的遗憾了,那郑千义死得该有多委屈、多不甘啊。
    下坠到河底,耳边是河流缓行的声音,再次睁开眼,视线变得异常清晰,他甚至到达前所未有的境界,看到了之前没能看到的东西。
    “你是鬼还是神?”
    一个身穿不属于这个时代服饰的老头,发白的长发长须,镶着金边的宽大棕色衣袍衬得整个人高大威严。
    老头对他露出一个很慈爱的微笑,嘴里说出的话却无比残忍,“孟温,我来带你走了。”
    孟温很想哭,他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这个不知是神是鬼的老头不是来解救他的就算了,还是来带他走的。
    孟温觉得他一定是濒死前出现了幻觉,谁知道那老头一掌向他袭来,河水猛灌入口中,撑得他直翻白眼失去知觉。
    岸上的白冬絮看到河面出现孟温的身影,随即眼前闪过几个模糊的人影,似是被云雾缭绕无法看透,月牙黄的颜色映入眼中。
    那个几次出现的背影再次出现,随之而来的耳鸣使他一瞬不能动弹,捂着耳朵强忍刺穿他颅脑般的头疼,调整呼吸静观孟温的情况。
    他以为孟温会自己游上岸,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水里将他往下拉,最后被河水吞噬,只剩下一个漩涡。
    扔下手机,白冬絮脱下鞋子跃入水中,在河底寻找孟温,当看到孟温的身影时,发现他已经沉入河底没有挣扎的动静。
    上前一把拽过人往上游,拖到岸边发现他的重量异常,才看到他脚下绑有一块石头,白冬絮腰间的枪掏出打在绳子上,石头下一刻深入水底。
    将人带到岸上已经没有知觉,怎么拍打孟温的脸都没有反应,白冬絮将孟温的头朝下,手掌迅速连续击打他肩后背部,孟温口中的水一阵一阵被拍打出口,直到咳嗽声响起,白冬絮才放下孟温使他平躺在地。
    见他没有睁开眼,按压孟温的前胸做心肺复苏,当嘴唇触碰到柔软的唇瓣,将气过渡进孟温的体内,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没有耳鸣声,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压迫他身体的每一根神经,狂暴欲裂。
    当孟温的呼吸变得平稳,白冬絮感知到自己的身体没有刚才那么痛苦,焦躁的情绪也变得平稳,一滴水滴落在置放于孟温胸前的手上,手上一抹自己的脸,才发现他不知何时泪流满面。
    联想初见的种种一幕,白冬絮发现这个人,是他痛苦的启发点。
    拨通柴狼的电话,并告知,“孟温不在车上,我带他回别院治疗。”
    回到别院的柴狼一直忙里忙外,因为他的好同事死了,他还来不及处理他好同事的身后事,就被吩咐照看孟温。
    好在这个孟温争气,点滴吊一半人就醒了,醒来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就算了,嘴里还喊着饿。
    “你是饿死鬼投胎吗。”柴狼也不敢给孟温吃的,“你就忍忍吧,医生说你暂时还不能进食。”
    孟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听到柴狼的解释更是不可思议,“你家老大亲自下水救的我?”
    柴狼点头,只能说是孟温命大,“回来一身都是水,都怪你,我们先生可是拼了命救你的,医生现在还在帮他诊治。”
    “诊治什么?”孟温不明白,差点溺水死去的人是他,难道白冬絮还要比他严重?
    “我们先生回来后昏迷不醒,为了救你而受到刺激。”柴狼没想到,他们家先生会变得这么脆弱,心里真为他感到难过。
    “刺激什么?”孟温听得稀里糊涂,白冬絮看着身强体状的,内心到底是有多脆弱啊。
    “我们先生的压力很大,特别是最近开始接受药物治疗。”说到这里,柴狼的脸色变得阴沉了几分,咬牙切齿,痛恨的眼神像刀子一样犀利地划过孟温那张让人讨嫌的脸,“医生才嘱咐要减少外界的刺激,就出你这一档事,你说,你就不能给我们带个好消息吗,只要添乱。”
    “我也不想啊。”孟温可委屈了,谁知道白冬絮是这样的状况,顿时对白冬絮有所愧疚。
    柴狼还在埋怨孟温,眼皮子一抬差点没吓晕过去,一直拍打孟温的手,向他确认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我是不是疯了,我看到谁了?”
    孟温手背上还插有针头,正在打点滴,手上吃痛,厌烦地拍开柴狼的手,不解跟着去看来人,“我的大宝贝江豚,怎么了?”
    那可是他的大恩人,孟温怎么都不会看错,真不明白柴狼为什么会这么吃惊。
    “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回事?”不仅如此,柴狼身上还背着一个人,走到他们边上时,才将身上的人扔在地上。
    柴狼观察到那人被扔在地一点反应都没有,并且有死态的僵硬。
    虽然死人他们没少见过就是了,只是好奇,江豚怎么还活着,并把死人带上山的。
    “先生呢?”江豚拍拍自己的肚皮,重喘着气,“皮外伤,小事。”
    柴狼看着站在眼前,一身是血的江豚,心里犯怵得很,可能真是他紧张过头判断失误了。
    收回片刻的发愣,嘴角一拉别过头不去看孟温,“先生被这个人刺激到,病发在问诊。”
    原本失落而归的江豚看到孟温坐在沙发上打点滴,上前的脚步走了两步又再停住,眼底是遮盖不住的激动和感动,“你还活着……”
    “当然了。”孟温看得出来,江豚看到他活着是很开心的,不愧是他的大恩人,心里一直都有他。
    为表感激之情,孟温也不顾江豚身上的一滩血迹,站起身一把拥住江豚,“刚才还听柴狼说来不及处理你的后事,你也还活着,太好了。”
    “太好了,你还活着。”江豚由着孟温抱他,“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柴狼替孟温解释,“你不知道,他被人绑了手脚,他还说有块两个脑袋大的石块,绑在他的脚上他才爬不上岸。现在先生因为他饱受痛苦,去送水的人刚才出来还说,医生说先生的症状比以往还要强烈,医生问的话都回答不出。”
    江豚眼眶通红,轻推开孟温想去后院看白冬絮的病情。
    孟温高举点滴跟了上去,并不时回头去观望那地上躺着的“人”。
    “你们就没人管他?”
    “死人跑不了。”柴狼才想起地上还有一具尸体,随即掏出手机交代同事来带走。
    “死人?”孟温吓得加快脚步远离那具尸体,“真的是死人?”
    “说的好像你没有见过死人一样。”柴狼看到孟温的反应下意识笑出了声,他在瑰王极少看见这种胆小鬼,难免觉得稀奇,“人又不是你杀的,那么害怕做什么?”
    “害怕不是正常的反应吗。”孟温觉得他们的心理素质不一般,像他这样才是正常人好吗。
    “胆子那么小,还学别人杀人。”柴狼现在是相信,孟温没有杀人了。
    孟温觉得他是在嘲讽他上回来这里刺杀白冬絮一事,立马闭嘴,懒得再和柴狼多嘴。
    柴狼追上江豚,“你真的要去看先生?郑姨不会让我们进去的。”
    不久前他刚被赶出来照顾孟温,可不觉得会有人能放他们进去。
    来到后院的暗门,平日只有白冬絮的允许才会有人进入,这会儿有郑羽的命令,多了两个人在暗门外看守。
    上回被赶出别院,孟温没仔细观察,这会儿才发觉这过道如此壮观,竟还有爆布可以观看。
    到了暗门外不出柴狼所说被挡门外。
    “没有郑羽女士的许可,暂时不能进入。”
    得到答案,没有人敢违抗,之后所有人都忙着自己手头上的活去了,只有孟温闲来无事,除了脑袋晕晕沉沉,几乎没什么大问题。
    孟温不明白有什么不可看的,点滴滴完,借口上厕所的功夫绕了一圈山路,又再来到后院的围墙外爬树。
    这会儿是午后,院内的一切都尽收眼底,孟温听到院内有动静一直趴伏在树上,直到看见郑羽走向院门的方向离开,孟温才从墙上跃下。
    一路悄声小跑,想一探究竟白冬絮是什么个情况。
    半道一个声音喊住孟温,孟温不慌不忙地看着向他走来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看到孟温,手上拿着牛皮纸袋,快步向他走来,“您是白冬絮先生的弟弟吧?”
    孟温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直到眼前的中年男人把手里的牛皮纸袋递到他手里,孟温打开一看是病单,这人是医生没错了。
    难道黑道家族的医生,还得外请的,居然不认识白冬絮的弟弟。
    困惑间,去看白冬絮的病单,还以为看错了,只差把鼻子贴到病单上,怎么都不相信病单中所显示的中文字符。
    他以为柴狼所说的刺激,是因为激发到白冬絮童年的不幸或是阴影,没想到真的是精神疾病,“精神分裂……”
    医生知道孟温是看不懂的,“上一位帮白冬絮先生看病的医生年纪大已经不再帮人看病,所以转交给了我,我帮先生看病只有一年时间,一年之前先生的状况还是可观的,此前也只是怀疑是精神分裂或是双重人格。”
    “怀疑?”孟温没想到这个白冬絮居然真的是精神病,“现在确诊了?”
    医生摇头,“特征与症状大有不同,有待观察。最近几个月先生的状况加重,无奈只能选择类似症状的药物控制,暂时没有治疗方案,只能尽量不做出刺激到他的行为。先生是白冬絮先生的弟弟,还请劳烦多加关注白冬絮先生的状态。”
    孟温不知道白冬絮的家人都是怎么关心他的,但他有这么多的仆从在照顾他,也用不着他担心。
    医生交代完话之后很快走了。
    孟温相较于上回,已经能熟悉地寻找到路。
    走上楼,发现白冬絮的房间门开着,探头没有看见人,悄悄溜进房间,发现大床上白冬絮双目紧闭躲在床上一动不动。
    看着睡得死沉的白冬絮,孟温内心复杂,坐在地上屈膝抱脸,最后哀叹了几声。
    “为什么那些东西都在你身周缠绕,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会出问题?”孟温突然有点可怜这个人,好端端的人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怎么都是想不通的,更多的是害怕。
    孟温从小有孟姚的庇佑与爱护,在孟姚细心教导下再是奇怪的东西缠上他,只会害怕到避开他,而不会伤害他。
    而这个身在黑道世家的老大就不同了,不对,据说已经是前任老大,因为他是个精神病,身后背负着太多的骂名,无论他是否真的做下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他就是错了,他的出身就是个错误。
    把医生交给他的病单放在床铺边,孟温又再爬墙离开,他没有返回别院,而是下山离开这片山林,连夜坐的飞机回到老家。
    好在他留了一手,没把所有的资料带出去。
    要不是白冬絮相救,他真的死了,也只能化成鬼,回来找家族的人帮忙。
    在家里顺了一本笔记又再返程,孟温在飞机一直都在回想那份被烧毁的资料的内容,尽可能保证一字不漏地写下所有内容,而在这时,一通电话打了过来。
    “听说你从泰国回来了?”
    孟温走出机场,奶黄色的连帽衫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我有需要做的事情,泰国那边我会给个交代。”
    “高从言的身份已经死亡,你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我手上有一些资料,需要您老人家过目一下,可能对其他人有所帮忙。”孟温只把自己手写的部分拍摄到手机上,上传给了潭如海。
    郑千义的笔迹可能有所记录,不能让人发现,他是从郑千义那里得到的资料。
    再次回到半山别院的所在地,那会儿天已经朦胧见白,孟温半睁眼,困得快走不动了。来到围墙下,找了棵方便爬的树,爬到一半小歇了一会儿,上了墙头一跃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踉跄几下直接就地倒了片刻,一只手掐住大腿一块肉。
    为了能让自己保持清醒,孟温边走边拍自己的脸,再次出现在白冬絮的房间。
    床铺边的那份病单还在,也就是说,他走后就没有人来过了。
    “郑千义,因果皆由你,我不能为你决定太多事,只能按照你说的去做。趁我还有一口气在,趁白冬絮还没确诊为精神病,得把资料交给他。”
    按郑千义所说的,资料分为两份标题放在一块,写了一张纸条,告诉白冬絮一份给高晋。
    暂时放下内心的不满,孟温短暂地良心发现,在回老家的时候顺手摸了一条护身手链,是一条墨绿色的手编绳,上面系着一颗花生米大小的铜金色铃铛,铃铛在孟温的晃动下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才建起的房子,怎么会聚集这么多东西。”铃铛一现,白冬絮房间内的暗气褪去,不由让孟温好奇。“虽说隔壁就是墓地,但这是无主的地,又是懂风水之下所建造的,没理由啊。”
    孟温自认能力不高,不像他的老家主孟姚能看到有道行的东西,面对上百年的东西,孟温只能依稀感知到它们的存在。
    铃铛系到白冬絮的手腕上,也不知是白冬絮太敏感还是被他的动静所惊扰,绳子的两端才扣上,就被一把抓住。
    抬眼去瞧,对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面色疲倦的白冬絮移开目光去看自己的手腕,发现多了一条手绳,不解去看孟温。
    有一瞬,孟温通过白冬絮的双眼,内心深处有所被触动,竟有些心疼这个人。
    感觉他和郑千义,应该不是简单的朋友关系吧,朋友有这么拼命地付出一切?
    “我把郑千义的资料交给你了,你自己去处理吧。”孟温拿开白冬絮的手,将资料放到他旁边。
    白冬絮坐起身,抬头看着孟温,“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目的,我只想寻求有个人能保护我,但想想,算了,关键还是得靠自己。”
    但这次确实多亏了白冬絮,他又能好好地活下来。
    “你又是谁?”
    白冬絮通过孟温此前的中介人,得知孟温有无数个身份,哪里人,故乡在何处却一概都查找不到。
    在此之前他是不敢去相信这个人的任何一句话,像柴狼所说,他一直在鬼扯。
    只是,他不愿意放过任何的线索,调查之后发现,这个人那些鬼扯的话的背后,居然都是真的。
    他编故事打发他们就行了,何必一次次拿死人当借口。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高晋说的那些资料,是这些资料?”白冬絮的语气不同于从前强硬,可能是身体疲弱的缘故,声量变低,带着磁性的低嗓音倍感亲和。
    孟温无力地坐到地板上,拉耸着脸,困得要命,心里也难受得紧,想哭也没有力气哭了,“我是诈骗犯,没有人相信我说的话。”
    “我知道。”鬼王拿过资料一看,是郑千义的字迹没错,但有几页资料似乎是从笔记本里撕出来的,明显字迹与郑千义不同,字迹娟秀端正。“证据面前,我相信你。”
    孟温也看到了自己写的那几页资料,向白冬絮解释,“我才不管你信不信,高晋的人烧了我给的那份资料,在飞机上我凭着记忆重新写了下来。”
    “你写的?”白冬絮只听说资料被烧,没想到孟温的保留方式居然是这样的。
    “我刚从老家回来,下飞机就直奔这来,看在我这么尽力的份上,以后咱们在路上遇到,你就当没看见我这个人。”孟温也不求白冬絮能为他做什么,“我只有这一个要求了。”
    “孟温……”
    听到这个名字孟温还以为听错了,白冬絮不可能会知道他的名字才对,还是说,他从自己的身边人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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