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他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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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润瞪着一双湿漉漉的黑眸,怨念不满的看着来人,酒壶和酒杯在他怀中像护宝贝似的死抱着不撒手,凉风吹过时,他半眯起眼睛,享受着凉意的侵袭,咯咯笑着,低头试图再给自己斟一杯酒,醉意恍惚中的他几次都没找准方向倒酒,就在他要就着酒壶喝的时候,一只手按在了他的手背上。
“你不要太过分哦,我、我警告你……别想抢我的酒……我可是……”
“我帮你倒。”来人低沉的嗓音打断了言润的话。
言润歪着脑袋,眨巴着眼睛盯着对方的脸,脸上带着陶醉的笑,他被对方的声音蛊惑了,这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性感,“你的声音……真好听……嘿嘿……给……”言润说着的同时,已主动将手里的酒壶和酒杯送到对方面前。
来人接过酒壶和酒杯,给言润斟了一杯递到他面前,言润却没有马上接过来,而是对着来人轻笑,“你要不要……”
“我不喜欢喝……”来人那个“酒”字还未出口,已被言润抢过酒杯,而后酒杯硬兑上了来人的唇,来人无奈,对上言润湿润的黑眸,一时竟难以拒绝,就着他的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喝?”酒杯从言润的手中滑落,他说着揪住来人的衣襟,不依不饶地追问:“是不是?是不是嘛?”
来人叹了口气,揽住言润因站立不稳而向下滑去的身体,“你……”欲言又止。
言润半倚在来人身上,盯着眼前人的侧脸,他眼睛眯了眯,又睁了睁,似是想要将来人看清,他那本揪住对方衣襟的手缓缓放开,手指顺着来人的脖颈一路向上触摸上来人的脸,他微微皱眉,似有困惑。
来人在言润的触碰下身体有瞬间的紧绷,不过终是任由他在自己的脸上揉捏。
描摹着高挺的鼻梁,完美弧度的下颌线,这淡然冷漠毫无表情的脸,冷绝的气场能杀人于无形,是他熟悉的那个人,但又有一丝不同,那深沉的眸子里映着什么,“我、我认识你……”言润下判断道:“不过……”
“不过什么?”来人的眉微挑,似乎对言润的话有兴趣。
“不过又有点儿不一样。”言润摇头说着,似还想看得更清楚,于是他两条手臂都勾上了来人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了对方的身上,他的脸凑上对方的脸,鼻尖几乎要触上对方的。
温热的呼吸倾吐在彼此的脸上,言润感觉有些热,呼吸也有些急促,迷蒙的眼前都是对方性感的薄唇,他轻轻凑上去,脸上的笑意更甚,“你、你是那个……要人命的阎罗王将军……”
“将军”两个字是在言润的唇几乎触上墨阳温良的薄唇时说出来的,墨阳温良身体明显一震,不过他面上的表情却依旧淡然。
言润的双手从墨阳温良的脖子上滑下来,在对方的胸口上拍了两下,“不过你今天不一样……你今天……不杀我……”
墨阳温良改为双手搂住言润的腰,这样才不至于让对方因酒醉时不时太大的动作而摔倒。
“告诉你……我没醉……你今天、今天果然不一样……咯咯……”言润咯咯咯地笑着,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开心激动的用双手大力的拍打着墨阳温良的胸口,突然,他停下动作,双手由拍打改为摸索,方才他感觉到对方的胸口有什么东西。
墨阳温良抓住言润的手腕时,对方已从墨阳温良的脖子上摸出一条银色的链子,银色链子上的一颗七彩透明珠子被言润攥在了手掌心里,言润笑嘻嘻地咕噜了一句,“我看看……什么好东西?”
“没什么。”墨阳温良握住言润的手有些微颤,语气中透着一丝隐忍。
“我要看……”言润说着甩开墨阳温良的手,趁着对方想什么的恍惚之际,拽掉了银色的链子,整个人也从对方怀中逃脱,他转身来到灯光下,举起那颗透明的泛着七彩光芒的珠子。
墨阳温良眸光一凛,随着脸上一闪而逝的紧张表情,他已来到言润身后,同时那颗透明的珠子中飘出一个更大更透明的球,缓缓升上半空。
“这个可以吹泡泡……”言润指着半空中多出来的那个大大的透明圆泡泡道:“你这……是哄孩子的玩意儿……”后面几个字他说得极轻,因为他被泡泡中的画面所吸引,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道:“那、那是……”
泡泡中是两名白衣男子,他们在草地中嬉笑奔跑着,一个追逐着另一个,前面的那个笑得很是阳光灿烂,后一个虽只是轻笑,却也感受得到是发自内心的欣喜。最为重要的是那两个人言润都认识,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则是此刻站在他身后的男人。
言润用力的摇摇头,显然他的大脑不太理解自己此刻看到的画面,而在他还想要看得更清楚的时候,那个泡泡已经不见了。
七彩小珠子瞬间变成了一颗黑色的透明珠子,言润在手中摇晃了几次,黑色的珠子也再没改变,好像它从来就只是一颗黑色的珠子而已,仿佛方才从它这里飘出的泡泡就只是言润的幻觉。
手里的珠子突然被身后的人夺了回去,言润有些气恼地转身,“你怎么又抢……”只是当他对上墨阳温良的表情时,完全怔住了。
墨阳温良,那个他印象中表情冷淡,没什么情绪,完全就是个杀人阎罗王的人,此刻那墨色的黑眸中竟闪着晶莹的光,那是眼眶中的泪吗?他哭了吗?
言润的头开始隐隐作痛,他严重怀疑自己真的是醉了,而且醉得不轻,不然他怎么会觉得墨阳温良大将军哭了呢?以至于他忘了问那个泡泡里面的他们究竟是什么?
“还想喝吗?”清淡如水的凉薄声音自耳畔响起,言润对上墨阳温良询问的目光,同时看到对方已经将一个酒壶递给了自己。
言润笑着接下酒壶,脑袋晕晕乎乎地,之前发生了什么好像都在从自己的脑海中抽离,他只感受到了面前男人的邀约,一起喝酒。
顺势伸手勾上墨阳温良的脖子,言润一副多年好友的熟络模样,勾着墨阳温良来到亭子旁的池塘边坐下,他自己先灌了一大口酒,感受着胃里火烧烧的感觉和头晕乎乎飘乎乎的感觉,然后将酒壶塞给墨阳温良。
墨阳温良像言润一样灌了一口酒下去,只是他没有言润喝的那样豪迈,酒下肚的那一刻,他脸上稍纵即逝的是苦涩。
两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酒,谁也没再开口说话,言润很自然的将头靠在了墨阳温良的肩头,时不时得还用脑袋蹭着对方的脸颊。
墨阳温良由着言润的任何举动,只偶尔用目光扫过对方,也会在言润喝得兴奋时用手轻轻拍抚对方的背。
不知又过了多久,夜沉得吞没了月光,墨阳温良在言润开始昏昏欲睡的时候,拦腰将他抱起,怀中人感觉到了什么,脸颊在他怀中摩挲,嘴里嘟囔着,“喝……继续喝……”
墨阳温良的脚步未停,随着言润继续喝的声音,继续走着……
翌日清晨,言润是在头痛欲裂中醒来的,他简直不敢动一下,只要微微一动,浑身上下似乎都在抗议,都在让他体会着疼的滋味。
到底自己是干了什么?得罪了什么人?这是被人暗算受了刑不成?隐约感觉到身边好像有人,想来应该是宁平,但因为头疼眼睛疼,让他没法睁开眼睛去看,只闷哼了一声。
身边的人听到了他的声音,轻轻凑上前来,低低地唤了一声,“殿下……”对方的声音很轻,似有若无的,但听在言润耳中还是有些震惊,因为那不是宁平。
疼得脸皱成了一团,言润勉强睁开眼,看向来人,对方的脸渐渐在眼前清晰起来,他果然没有听错,真的不是宁平,是翔颜,怎么会是翔颜?
“你……怎么在这里?”言润听着自己低哑的嗓音,都感觉不像是自己的声音了,头上像戴了紧箍咒,一阵阵地痛,时不时还有耳鸣声。
“我……”翔颜刚一开口,就听到屋外吵杂的声音。
屋外宁平带着人端着洗漱用品走过来时,就看到几个奴婢在门口偷偷议论。
“真的,我亲眼看到的,人现在还在里面呢。”
“这样说传闻是真的了,殿下真的喜欢他……”
“那肯定是啊,不喜欢会带回府里来吗?”
“对呀对呀,他们都一起睡了……”
“就是不知道是谁睡了谁……”几个奴婢说着还在偷偷地低笑着。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主子的事也敢议论?都活不耐烦了吗?”宁平怒斥着几个奴婢,但他平日也一直是被言润欺压打骂的,说心里不恨对方是假的,所以其实也乐得见到言润被奴婢们议论。他也不过就是吓唬一下这些奴婢而已,也没准备为此真的罚她们。
奴婢们听到宁平的声音,惊吓着作鸟兽散,一溜烟的跑得一个人影也不剩了。
“外面什么事?”言润听不清外面说了什么,嘶哑着声音烦躁地追问了一句。
宁平听到言润的声音,忙开门走了进去,“回殿下的话,不过是几个奴婢在门口喧哗,已经被奴才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