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血鸢  第一章 不怕热的女孩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434  更新时间:16-08-06 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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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初,长沙就已经进入了蒸笼模式。闷热的天气,为了工作事务而出行的人们浮躁的在人行道上穿行,几乎每个女孩都举了一把太阳伞,形色匆匆。
    烈士公园此刻也人迹罕见,巨大的树冠撑起一把把绿伞,树荫之下偶有从湖边吹来的微风。一个女孩戴着一副黑框红底的高度近视眼镜,安静而麻木的坐在大树的阴影之下,手上的炭笔在A4纸上停滞不前。正值午后,太阳毒辣的慎人,人与鬼一样,如果可以不会愿意这时候出来。而她穿者长袖长裙,斜斜的靠着晒得发烫的铁艺长椅。垂垂目光扫向我们所不知道的世界。
    女孩叫Dsang。是自己取的,随便叫叫的名字,似乎那不是什么英文,反而像是日文里的称呼。她在一所C市的示范性职高读书,今年高二,专业是从小到大的爱好美术。D(就写这个了啊,我懒……大家都知道)的朋友少到几乎没有,她刚刚去学校时,主动找她聊天的人挺多的。然久而久之,便再也没人肯去搭理她了。无论是班上举行什么活动,还是上课时找人回答问题,都再也没人提过她的名字。没有人忽视她的存在,但看到她的人都宁愿从她身边绕过去。
    D并不是长得让人害怕,反之她的五官长得非常秀气可爱,皮肤白嫩,身材娇小。她的气质更是让人心生羡慕,如同是那些古代大家族中的小姐一样,秀丽温文,一举一动中都透露着修养。就因为这样,一开始她往往能招不少人的询问。但几句话问下去,她却总似乎没听到般,眼睛麻木的看着远远地地方,穿透了教室的墙。那个世界,是她们所未知的,一个女孩太过安静,安静到都让人感到恐惧,也实在是不讨喜的。
    她穿着深蓝色的波西米亚长裙,光着脚丫,双脚蜷起,她总是这样,一副病弱的姿态。失神的脸与空洞的眼睛,你再怎么认真仔细的去看,也看不到黑洞的底。
    D想着自己此时是不应该在这里的,她提起放在一旁的大包,打着防紫外线的太阳伞就朝着这条林荫大道的最外层翩然离去。回家。大楼的楼梯口深深的往上延伸,不过二十厘米的楼梯仿佛不会完结一般,不停的向上呈螺旋状绕去。她的身体似是不好,为了锻炼,无论自己住的地方有多高,她都是爬楼梯。每次将到之时,都会喘气喘得厉害,几次路过的人都差点以为她会昏倒。
    今天,也没什么特别的。她的生活很规律,画画,练字,睡觉,锻炼。就是如此,在她的眼里,好像没什么是入得了她的眼的。淡淡的眼神扫过楼道,黑色的气息在邻居家的门口汇聚。她的目光在黑气上稍稍停了那么一秒,便自若的从包包里拿出钥匙,开门,关门,安静。黑色是丧气。
    顺带一提,自从D的父母在四年前生下第二个女儿以来,就听从她的要求,将她一人送到C市学习画画。并且为她买了套小户型的房子,随便她怎么折腾。女孩也是看淡了,因为自己的身体如此,刚开始他们还会担心,觉得这女儿可怜。而后,见她总是这样病的厉害,却也总在7天内痊愈,便也不怎么在乎了,在乎也做不了什么。吊水,去医院?都没有用。时间长了,也就让她在房间内休息了,睡上七天,痛上七天也就好了。她明白,父母是厌倦了自己的身体,还有那被家人知道,心存恐惧的能力。什么血脉相连的感情,都是会淡的吧。不停的重复,也在不停的加深厌倦与厌恶。
    如果说不可能改变命运所赐予的,那么就接受,你也只能接受。已经赋予的东西,你即使不去想,它也已经扎根在你身体里。为了使你契合它,它就改造你的身体。于是D恐怕可以创造吉尼斯最不怕痛人的记录了。一开始是一个月一次,慢慢的半年一次,现在已经发展到了一年才出现一次七天了。有多痛,D说不上来,只是从那以后,连烫伤手指,扎针割伤,她都麻木了。
    拉上阳台的窗帘,D随手拾起一本书,安静的靠在椅子山翻着。客厅的空调如同虚设,女孩即使穿着长衣身上却没有一滴汗珠,她,是真的不热。
    夜,深褐色的夜里,在这个与世仿若隔绝的地方开满了火红的鸢尾,大片大片的带出了朦胧的颜色,中间却突然空出的明黄色的路途如同光芒般指引着去路。一个女人穿着如同鸢尾一样的红色古式长袍,漆黑的头发长长地坠落至地,冰冷的模糊脸庞,痴痴地望着明黄的尽头。她犹如蛾子眷念着这夜微醺的火光,一步一步的缠绵着光芒。救赎,就在尽头,你,却是否相信?
    可即使就在尽头,她也不会踏上那条明黄的道路。就在眼前,她也不愿意得到救赎……
    D近来梦见了好几次这女子,大早上的,她梦游一样的拿着冰箱里的牛奶,换上衣服便要去往外面买早餐。冰冷的牛奶,触感与她的手相近,几乎分不出是不是那冰冷的纸壳同化了她手的温度。她站在走廊里,邻居家里还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她淡淡的笑着,往那向下延伸的楼梯走去。
    补习用的画室里空无一人,职高就是如此,无论是不是所谓示范性。她并不在意,走至自己的画架前就开始一样一样整理自己的东西,将画架调至适宜的高度,坐上高脚的木椅便开始调颜色。她调的色彩是老师们公认最好的,春日血一样的红色,夏日沾染了灰尘的墨绿,秋日干枯至将衰败的黄,冬季枯萎在雪底的褐色……这些色系都是暗色调的。然而,今日,她却调起了仿佛将从调色盘中跳起的红,明亮至灿烂的黄……
    “嘿!今天还真不可思议!”阴影遮住了她面前的光明,一个女孩站在她后面,好奇的看着她的调色盘。
    D皱了皱眉,回头看了看女孩的模样。这是她邻居家的独生女,平时自然被宠的厉害,但对画画尤其执着,从未缺过课。女孩很高,比起156且瘦弱不堪的D要耀眼太多。女孩俯身靠近,阴影更甚了,她的眉毛越皱越深。在女孩莫名其妙的注视下,她幽幽的开口:“你最近小心点,最好做什么事情都有人陪才好。”
    这样的话从平常一个安静且诡异的人嘴里,幽幽的说出来,的确是有些许的威信。然而女孩也只是报以一笑,就转身走至自己的画架。她似乎并不相信,恐怕只以为是D随口的一句恐吓。D并不在意,反正对于她来说已经是提醒过了,至于别人爱信不信,也不是她的问题。
    画的基本轮廓已经腾于纸上,脑袋里的画面鱼贯而出,深红明黄深深的缠绵……
    不信,大家都不信。她不是第一次提醒别人而被嗤之以鼻了,下次真的不说了。女孩这样想着,眼神还是不可察觉的往正和朋友笑闹的王玫身上看。不关我的事,我又能做什么呢,这都是命?
    你们猜出她那被家人所惧怕的能力是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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