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多大，就教我怎么做。”齐哲讪笑，“不是来查你父亲失踪的案子吗，需要我托人找当年的卷宗吗。”
    “用不着，那些我都会背了。”
    齐哲哦了一声，转身往外走，再回来的时候拿了一个万能转换插头，“接你电脑的电源。”
    江乐扫了一眼，从箱子里摸了三个转换插头出来，“我二十五了，明年就二十六了，会洗杯子会做饭，也记得要带什么东西回国。”
    他把插头仍在床上，“没什么事就去忙工作，家里的事你别管了行不行，人菜瘾大。”
    “你身上有钱没。”
    “带了现金过来，大叔，麻烦你摆正位置，你会问你的雇员类似的问题吗。”
    齐哲不再多言，除了这个住的地方之外，江乐拒绝了他的一切好意，坐回电脑前的他捏了捏眉心，眼下先这么相处着吧。
    第二天的早饭是煎鸡蛋、牛奶和面包，饭后江乐扔了一个苹果给齐哲，“不凉了，一会把感冒药喝了。”
    逄绍祺今天出去跑业务了，他与齐哲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主要还是齐哲因为那段视频，在业内的口碑急转直下，从云端落入深渊，而他自己也不愿再与人多说一句话。
    外面又慢慢开始飘雪花，江乐一早就炖了牛肉，中午时他端了面条放在桌上，连带着一盘淋了耗油的烫生菜。
    午饭过后，江乐摆弄着新到的电熨斗，齐哲穿了外衣说要出去一趟，问他自己在家可以吗。
    “你要去哪。”
    “去法院交一个资料，明天开庭用的。”
    “给那边的人就行了是吗。”江乐抢过他手上的牛皮纸文件袋，“你把地址给我，这么大雪你别乱跑了。”
    “你不熟悉，坐地铁很快就回来。”
    “地址给我，你们雇我的时候不是说了要帮忙跑腿的。”江乐抓起了玄关的钥匙，“在家关好门等我，要带什么回来微信和我说。”
    “我自己去就行。”
    齐哲还想阻拦，但江乐拿着文件先一步跑出了门，他回来的很快，进门时手上还拎着几个袋子，那时候齐哲刚接起一个电话，江乐见状径直去了厨房。
    电话那边是何乐轩，齐哲走到里屋，听他说完才说了声，“献血的不是你，是不是。”
    “献血？什么献。。。。。。”
    “你也不是Rh阴性血，是不是。”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阵，“你到底帮不帮我，别扯那些没用的。”
    “我说过的，我对你的付出和忍让从来只是因为，你在2016年2月17日晚上给我姐姐和母亲献了熊猫血，我不想去追究你为什么要骗我，但以后麻烦不要再联系我了。”
    不等电话那边再传来声音，齐哲就挂断了电话，他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靠在墙边沉默地盯着变暗了的手机，缓缓地顺着墙壁坐。
    他抱着胳膊缩在角落里，闭上眼睛，与他黑暗的房间融为一体。
    错的人向来只有自己，他明明有太多太多机会去查清何乐轩的谎言，却一厢情愿地希望他就是那个人。
    自己的人生在六年前的雪夜就被改变了，只不过报应等到四年之后才来，种种全是他咎由自取，走不出来的人只有他齐哲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