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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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是干部家属临时来队探亲的高峰期,外场没有招待所,家属临时来队只能在中队宿舍里腾出房间来。中队部、值班室、储藏室等等都成了临时招待所。
浦城机场飞行员的家属一般结婚后就可以随军,就近安排工作,其他干部服役满15年,职务升到营职后家属方可随军。农村出来的又是在老家娶媳妇的干部天天掰着手指头算日子,望眼欲穿地昐着符合随军条件,家属随了军就意味着可以转为城市户口,必须安排工作。而浦城是一个公社级的小镇,能够安排工作的地方廖廖无几,于是乎,镇上的小学、中学、供销社、汽车站、卫生院、书店、饭店、照相馆等等,都让机场的干部家属占满了,好在干部流动性很大,转业到了某个城市,家属也跟着一起转走,不然的话,很多家属将无法安置,在家待业了。
距离浦城最近的城市是D城,也在100多公里开外,有些飞行员和干部干脆就在D城找对象安家,机场每周六中午发一趟班车,送这些飞行员和干部去D城与家属团聚,周一上午再返回来。
D城的姑娘一般都将军人作为择偶的第一标准,飞行员更是首选,浦城机场是离D城最近的一支空军部队,穿蓝军裤的甘心情愿当上门女婿的小军官在D城格外受欢迎,加上D城山美水美姑娘美,所以浦城机场的干部在D城找的媳妇一个赛过一个的漂亮,到让当地陆军部队年青的小军官们艳羡不已。
那些希望将来回到老家城市安置工作的干部只能长期过着牛郎织女的分居日子,一年有一个月的探亲假期,家属来队部队一年给予报销一次的来回路费,平时只能靠8分钱的邮票鸿雁传书了。
每年的7、8月份孩子放假,又是浦城机场气候最好的季节,自然是干部家属临时来队的最佳时期。
今年刚好赶上中队长、指导员、机械师老王和军械师老杨的家属同时来队,该腾的房子都腾了,贺十一他们原来可以睡15个人的双层大通铺又加进来4个人。宿舍楼内大人叫,小孩哭,如同大杂院般地热闹非凡,室外平时只挂制式服装的晾衣架上,凭空多了几件让秃头小兵们难免想入非非的“三角旗”。
私下里评价顶头上司的老婆成了最热门的话题。
晚饭后,贺十一、顾兵、沈嘉伟、何生良、罗玉祥等爬到宿舍楼后半山腰的机枪工事里乘凉。
“中队长的老婆吗,很本分、勤快,属于居家过日子型的。”何生良眨着眼说道,“指导员的老婆是小学老师,有文化,说话很得体。我们机师的小巧玲珑,嘴巴伶俐,典型的湖南妹子,而老杨的老婆长得五大三粗的,说话粗门大嗓,同样是湖南人,怎么跟我们机师的老婆相差那么多?”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还真有些道理!”贺十一若有所思地说道,“中队长很能干,找的老婆也是能干的;指导员作思想工作,找的老婆有文化;你们机师老王心灵手巧,媳妇也是小巧玲珑,我们老杨是干军械的,找的媳妇看上去也象是军械的人。”
“你将来找媳妇是不是也想找一个五大三粗的,看上去就象是干军械的?”何生良诘问道。
贺十一看一他一眼:“老子将来要干飞行员的!”
“不安心本职工作。”何生良说了一句。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贺十一回了一句。
“只想当将军的士兵也不是好士兵。”顾兵笑道。
“士兵要当,将军要想,敢想敢说,才有希望。”
“敢想不说也有希望。”顾兵不采取反问式谈话,显得不那么咄咄逼人。
贺十一也不那么咄咄逼人的方式回答道:“都有希望,都有希望。古今中外有成就的将军都是敢想敢说敢做的。”
“未来的将军们,大热的天谈点儿凉快的话题好不好?”沈嘉伟摘了片大树叶子一边搧凉一边说道。
何生良接着应道:“就是!说干部老婆呢,你们怎么说起将军不将军的了?”
“鄙人声明,”沈嘉伟连忙打断他,“我说的凉快话题不是特指干部老婆的话题!”
“此刻还有什么更凉快的话题呢?”何生良争辩道,“要我说,如果按100分的话,指导员的老婆可以打99分,我们机师的98分,中队长的老婆95分,老杨的只能90分。”
“你这个打分的标准是什么?”顾兵问道。
“标准?”何生良被问愣了,想了想,“没什么标准,只是凭感觉而已。”他习惯说“而已”。
“该不是有没有那个什么味儿吧?”贺十一撇撇嘴。
“天热了,他的鼻子不过敏了。”沈嘉伟眼睛看着别处说道。
罗玉祥笑着对何生良说道:“你小子不管天热天凉的,对女人都不过敏。”
“看着人家干部的老婆来队了,想你老婆了吧?”
“你小子转移话题到挺快!唉,按照你刚才的打分,你希望找多少分的?”
何生良想了想:“我要找对象至少要有文化的,象指导员老婆那样的,也要能干的,象中队长的老婆,当然了,最有女人味儿的还是我们机师老王的。”
“90分的干脆不入你眼了?”贺十一问道。
“90分也有90分的好处,身体结实,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吧!”
“你小子敢情是看着哪个都好啊!”罗玉祥笑道。
“只要是女的都能入他的眼。”沈嘉伟说道。
贺十一接着:“深而究之,看到食堂后面的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觉得,何生良,要有文化,又要能干,还要身体结实、更要有女人味儿,十全十美的人是没有的,再说了,十全十美的人能不能看上你还是个问题呢?”顾兵一本正经地说道。
何生良对此满不在乎,说道:“刚才十一还说了,古今中外有成就的将军都是敢想敢说,我虽然当不了将军,但也敢想敢说而已。不象你们几个假正经,心里想不敢说。”
“十一刚才说的是敢想敢说敢做,你敢想敢说我承认,别敢做就行了。”顾兵说道。
贺十一说道:“指导员上政治课时可是说过,人的一生不能犯”三头儿”错误,一”头儿”是脑袋,不能犯政治错误,二”头儿”是手头儿,经济方面的错误,三”头儿”是下面那个头儿了,生活作风错误!你何生良我敢保证不会犯一头儿二头儿错误,但是会不会犯三头儿错误可就难说了?”
何生良撇了他一眼,咬牙发誓似地说道:“我何生良犯什么错误也绝不会犯生活作风错误!”
“**员的觉悟就是不一样,向**员致敬!”沈嘉伟说道。
“我们相信何生良是言行如一的好同志!”顾兵笑道。
贺十一说的直接:“我们相信何生良是能够管好那个小头儿的!”
何生良推了他一把:“你小子还是好好管住你的那个小头儿吧!”
宿舍的洗漱间和厕所紧挨着,干部家属来队期间,中队规定,晚上洗澡时间为19:00-20:00,21:30分熄灯后为家属孩子洗澡时间。厕所最靠外面的一个蹲坑门上帖上了一个“女”字,专供家属使用。为了防止家属上厕所时与其他干部战士撞上,一般家属都由干部陪着,干部先进厕所侦察一番,确定里面没人了,再叫家属进去,干部在厕所门口看着不让别人进去。
这天半夜一两点钟了,何生良从床上爬起来上厕所,睡在他旁边的贺十一被他惊醒了,也想下床跟他一起去厕所,赖在床上好一会儿才起来,向厕所走去。
何生良穿着大裤衩迷迷糊糊地进了厕所,站在小便池边掏出那个被尿憋得硬橛橛的东西哗哗地尿起来,尿完后,那个东西还没有软下来,他没有将其放到裤衩里面就转过身。偏巧,这时从写有“女”字的那个门里出来了老杨的老婆,那女的上身是露肩的小打扮,下身穿着裙子,一边推门出来,一边说道:“儿子,尿完了吗?尿完回去睡觉。”
不曾想,眼前的这个“儿子”突然间长大了,下面那个也跟着长大的东西硬橛橛地还露在外面。她吓了一跳,昏暗的灯光下看清楚这不是自己的儿子,连忙“啊”的叫了一声,转身又回到厕所里,把门关上。
这时,贺十一正走到厕所门前,看到了这一切。
何生良也没想到厕所里会跑出一个女的来,根本没敢抬头看清是谁,连忙把下面那个东西藏进裤衩里,心里还在想,这是谁的家属,怎么上厕所也没人看着。
让他没想到的是,军械师老杨正好也快步走到厕所门口,看到了里面的一切,连忙推开贺十一,瞪着眼问道:“何生良,你想干什么?”
何生良一愣,连忙说道:“我没想干什么呀?”
老杨的老婆听到自己丈夫的声音,打开门从厕所里出来,老杨一把抱住自己的老婆,问何生良:“你跑到厕所干什么来了?”
“我撒尿啊?”
“你?刚才对着我老婆把那个玩艺儿露出来干啥?”老杨看着他下面说道。
“我,我没露啊?”何生良知道老杨误会了,连忙解释道。
“还说没露?我都亲眼看见了!贺十一也看见了!”
“我……”何生良不知说什么好。
老杨的声音把宿舍里的人都惊醒了,人们都挤到厕所门口看个究竟。
在厕所里看到穿个裤衩的何生良,低着头不说话的老杨媳妇,一脸怒气的老杨,大家都能想象可能发生的什么事,对何生良投去了不友好的目光。
“贺十一留下,其他人别在这儿围着了,都回去睡觉吧!”指导员贺贵才对围在厕所门口的人说道。
谁都不希望自己单位发生这样令人不齿的行为,人们虽说离开了厕所,但都挤在各自宿舍门口露出脑袋看着,伸长耳朵听着。
贺贵才一脸严肃地问老杨:“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爱人上厕所时,他跑了进来,我来的时候,当着我爱人的面,他那个玩艺儿还露在外面呢,还硬着呢,这不是耍流氓是什么?”
这问题性质就严重了,贺贵才忙制止道:“事情没完全搞清楚,先不要这么说。”又问何生良:“你是怎么回事?”
何生良苦着脸说道:“我上厕所撒尿,也不知道女厕所里有人啊?”
贺贵才看了一眼老杨,先问关键的问题:“那你露出那个是怎么回事?”
“我?”何生良想了想,“我朝小便池里面撒尿,撒完尿转过身来,还没……她就从那个门里出来了。”他重复了刚才的动作,只是没把那个东西掏出来。
贺贵才又问贺十一:“十一,你都看到什么了?”
贺十一说道:“杨机师说的我看到了,何生良说的我也看到了。”
贺贵才有些不高兴:“你这是怎么说的?”
“我是说,我到厕所门口也不知道女厕所里有人,刚好看到何生良在那儿撒……啊,小便,我正要进去,就听到杨机师家属说什么”儿子,你尿完了吗,尿完回去睡觉”,然后她就从这个门出来了,何生良刚好小便完,回过身来。这时杨机师就赶到了。”
“儿子,什么儿子?老杨,你儿子也来上厕所了?”贺贵才问道。
老杨的家属小声说道:“我听到有……小便的声音,以为是我儿子呢,就从里边出来了。”
老杨气还没消地说道:“本来我想过来给她看门的,我儿子也要上厕所,我就让儿子替我给他妈妈看着门,我儿子撒完尿就跑回去睡觉了,我一看他妈没回来就赶过来了,正好看到了。”
“贺十一说的是事实吗?”贺贵才问老杨。
“是事实!”老杨肯定道。
贺贵才明白了,生气地批评老杨:“你也真是的!老婆上厕所让儿子看门?你自己跟过来不就没这事儿了?本来就没什么事,都是赶巧了!”又对何生良说道,“你以后晚上上厕所时看着一点儿,女厕所没有人时再进来。再说了,你这是什么毛病?尿完尿不把那个东西放回去就那么露着转过身来?你这个乡土的毛病得好好改一改!”他好不容易憋着才没使自己笑出来。
老杨还有些想不通:“刚才他那个东西可是硬硬地露着呢?”
何生良委屈地小声说道:“那是尿憋的吗,尿完了也没有软……”
他声音虽然越来越小,贺贵才和贺十一都忍不住想笑,老杨想了想也差点笑出来。
“好啦,没事了!都睡觉去吧!”贺贵才说道。
老杨和他老婆走了。
贺十一和何生良也回宿舍了。
贺十一似睡非睡中感觉到旁边的何生良翻来复去地折腾着。从早上没见他起早去抢扫把,贺十一知道,他一晚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