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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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迪亚是古代波斯的第一大城市,亦是政治中心兼经济中心。由于丝绸之路早在中国汉朝时就已开辟,各国之间也彼此往来,因此像塞迪亚这样的大城市,常常可以见得到打扮奇特的外国人。有身穿白色长袍的阿拉伯男子,有五官鲜明,衣着华丽的印度女郎,还有来自欧亚最东方的地方,身穿传统汉服的北朝商人。
我默默地跟在沙迦娜身后,好奇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古波斯人的习俗和现在的很不相同呢……看看街上女子的行装,就能发现这里对妇女的束缚并不严重。相较于一千多年后的伊斯兰世界,这里显得更加开放。沙迦娜告诉我说这里女子的传统衣饰并非黑色长袍,而是一种类似于唐装的波斯长裙。这里的衣服和中国唐朝时规定的等级制度十分相似,人身上衣服的颜色往往是由他们的身份决定的。金色,紫色,银色,黑色是贵族的四大色系,其次是蓝色,白色,绿色,红色,以及黄色,亚麻色。沙迦娜的身份地位是平民,因此她只能穿亚麻色的衣服。
难怪她第一眼看到修斯时那么惊讶呢,原来不仅仅是相貌的原因……
那么,修斯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他和这个世界有关系吗?我抬起头,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他既会讲这里的语言,又对这场莫名其妙的穿越并不感到惊讶,似乎他早就知道一样……莫非,他原本就是这里的人?而且,还是那种所谓有通灵能力的神官??我紧紧地盯住那张脸,脑海里思绪纷飞。
“啊,伊琳姐姐,小心……”我似乎听到了沙迦娜略显紧张的叫唤声,可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一把撞在了一个略显消瘦的胸膛上。
天啊,这是什么人,‘他’的肌肉竟然这么硬!
我揉了揉摔痛的臀部,在修斯嘲讽的目光中站了起来。
“大胆!你是什么人!竟敢冲撞尊贵的神官大人!”一个略显嚣张的男声尖锐地响起,那分贝大得几乎要戳破我的耳膜。
我抬起头,只见一个衣着华贵的黑发男子满脸怒意地瞪着我,在他身边站立着一个浑身裹在白色长袍之中的高瘦男子,剑眉微挑,一双深邃的咖啡色双眼凉凉地看着我,俊逸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想必就是他口中的那个神官大人了吧?
我赶紧低下头,用平生最献媚的语气向他道歉,“对不起,大人,民女有眼无珠,不知大人驾临此地……不小心冲撞了大人,民女十分抱歉……”
“哼,我们大人的身子可金贵着呢!哪里是你这个贱妇可以触碰的?来人!给我拿下!”那黑发侍从朝后招了招手,刹时,十几个身着军装的士兵飞快地跑到了我身边,只要那个白袍男子一声令下,我就会立马变成一只任人宰割的鱼。
“慢着。”那俊逸的男子看了看我,朝那些士兵挥了挥手,缓步向我走过来。
我的心跳得飞快,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怎么办,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我知道,在这样的社会,这样的国家里,任何法制,任何道德在这些所谓的贵族眼里只不过是一堆灰尘,古人所说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是这样的道理了……我求助地望向沙迦娜和修斯,只见他们中一个早已被吓傻,另外一个面上很平静,却似乎根本不想出手。
该死的波斯猫,关键时刻靠不住的家伙!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却只换来他的招牌白眼。
“你是谁?”那个神官神情淡淡地问我,声音清冽,带着几分研判,似乎对我这个人有些感兴趣。
告诉他,还是随便瞎编?我慎重地思虑着,最终决定坦诚相告,免得被他调查惹来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
“回大人,民女叫伊琳。”我学着电视上那些丫鬟低眉顺眼地答着,只希望他心情不要太糟糕,一个不高兴就把我“卡嚓”了……毕竟我才18岁,还想好好地享受人生呢……
“伊琳吗?”那神官微眯着眼,咖啡色的眼底似乎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我拼命忍住一探究竟的欲望,尽力展现出自己最好看,最无辜的微笑,“民女一见大人,就觉得大人气度不凡,有宰相之腹,宽宏大量,这次是民女有错在身,但不知像天神一样的大人能否原谅民女这一回?”
那俊逸的男子有些讶异地看着我,嘴角蓦地挑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整个人因为这一‘笑’,一扫先前略显冷淡的气息,面部线条柔和了许多,看向我的眼里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似乎在肯定自己的某项决策。
“好吧,既然你主动认错,我就饶你这一回。”他淡淡地看向我,“不过,我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在这一个月内,你得当我的侍女。”
什,什么?侍女?这,这……
“大人……”我惊讶地看着他,“您刚才……”
“侍女。”那神官懒懒地撇下两个字,“以你之能,在这一个月里打理好神官府。若你能做到,御前女官的职位便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我真的快要无语了……这都是什么人啊……我有些气馁地看着他,“民女可以拒绝吗?”
神官嘴角微扬,“不可以。”
就知道会这样,这个社会还真是没有人权呢……我仔细地掂量了一下,比起一直在沙迦娜家里白吃白喝,能找份工作养活自己也不错,虽然是当侍女……
“那,民女就谢过大人了……”我恭敬地向他鞠了一躬。
“好,那就跟我走吧。”神官潇洒地转过身,朝我的方向挥了挥手,示意我跟上。我只好和沙迦娜道了别,狠狠白了某只忠义尽失的波斯猫一眼,屁颠屁颠地跟在了那人的后面。
“大人,这种身份低下的女人怎么有资格做您的侍女!”方才那个尖锐的声音十分聒噪地响起了,我暗暗剜了他一眼。这人真是不知好歹,本人已经宽容大量地原谅你了,没想到你竟然公然挑起战争!
“卢瑟,大人的决定还轮不到你来插嘴!”一个清朗的声音从我们身后响起,我下意识地回过头,只见一个身着军装的少年疾步走来。他大约十七,八岁左右,五官长得很是清秀,但组合起来却自有一股无法言喻的威严。看他的样子,难道是刚才那十几个兵士之一?而且,从他的语气判断,他的身份似乎不低呢……
“墨索里尼,我记得你只是一个近卫官吧,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身为大人贴身侍从的我?!”那个叫卢瑟的聒噪男喋喋不休地开嘴了,那轻蔑的眼神,似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我偷偷瞥了一眼表情平淡的神官,只见一丝极淡极淡的厌恶之色在咖啡色的眼底闪过,不过0·01秒的时间便消失殆尽。哈哈!看来这神官不怎么喜欢那聒噪男呢,而且这种厌恶并不像是今天才有的。那为什么要把他选为贴身侍卫呢?我觉得有点疑惑,但也没有继续往深处想。
“卢瑟,别以为你是王身边的宠臣,我就不敢动你!”叫做墨索里尼的少年似乎有点怒了,“可别忘了,我只要一出手,你就别想活命!”
“你!”卢瑟愤怒地指着他,两人互相不对眼。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晕……这个卢瑟到底有没有脑子,没看见你主子那眼神么?我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他不下一百回。
“得了,你们两想在这里闹事吗?都给我住手!”神官冷冷地瞥了两人一眼,“这种事情传出去只会败坏我的名声,墨索里尼,到府上后自行讨罚!”
“是。”叫做墨索里尼的清秀少年有些不甘地瞪了洋洋得意的卢瑟一眼,随后便一言不发地退下去了。
唉,看来这神官治家十分严格呢……虽然说我只是去当一个侍女,但还是小心点的好,万一做错了什么,就永世别想翻身了……我垂下眼,坚决奉行两耳不闻身边事,时刻不管闲杂事的基本原则。这年头,要好好地活下去,难啊……
跟着那神官走了好一阵子,终于到了神官府上。光是从这里的外表就可以看出,神官这个职业在古代是十分吃香的。这人的府邸一点也不像先前所见的平民居那样简朴,反而处处堆满了用金钱修筑起来的奢华。
高高的墙用各种色彩的琉璃装饰,一扇扇用蓝色玻璃制成的窗户紧闭,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从将近三米高的大门内进入,迎面扑来一阵阵熏人的花香,偌大的花园中载种着各式各样的花朵,有花中皇后之称的玫瑰,象征富贵的牡丹,清雅洁净的莲花,百合,罕见的鸢尾花,荷兰国花郁金香等……当真是乱花渐欲迷人眼……而花园旁的后院面积几近有一个足球那么大,其中铺设着一条条鹅卵石小路,葱翠欲滴的树木直挺挺地树立在两旁,层层叠叠,给人以几分清凉的感受。
哇塞,这人真是超级有钱呢!这样的规模,这样的装修,就是在现代也是很少见的!我惊讶地望了那神官一眼。发现他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层层叠叠的树林之中,我不得不紧跟在那个讨厌的侍从卢瑟身后,一齐走进了这个堪称迷宫的世界。
大厅的修饰比我想象中的更加豪华,上面竟然吊着一顶水晶灯,玲珑剔透,将太阳光折射成各种色光,柔柔地撒向各个角落。忠实的仆人们整齐地排成三排恭敬地站在神官的面前,齐声向他问好。
神官将我带到身前,待我做完简单的自我介绍后,便吩咐一个长相十分美艳的贴身侍女——妲朵娅带我去房间,顺便让我学学这里的规矩。
这个神官看起来很正经,没想到骨子里竟然那么风骚呢,看看这些个侍女,各个美丽多姿,妲朵娅只是一个级别较低的侍女,但她的姿色放在现代都能算得上是上等了。照这样说来,那些品级高些的,岂不是长得更美丽……?
我心里一阵恶寒,希望这些侍女不是所谓的“通房丫头”……否则我就死翘翘了!
“谢谢你了,妲朵娅。”我笑眯眯地向她道谢,妲朵娅有些惊讶地看着我,如花般的唇角露出一抹明艳的笑,“不用谢,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伊琳你的房间了,我就住在你隔壁,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就来找我。”
我目送她离去,径直走入属于我的房间。总体上看还不错,即整洁又敞亮,虽然布置简朴了些,但好歹有镜子和床铺。
我惬意地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换上了侍女的衣服。神官家里果然不是一般的富裕,光是一个侍女的衣饰就比平民的好看许多。
我对着不太清晰的铜镜理了理衣服上的皱褶,感觉没问题,便去找妲朵娅咨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