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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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震寰宇,紫龙划天痕,云涌狂风扫,怒鲛翻骇浪。
诺大的乾清宫内漆黑一片,当今的大明天子——宣德帝,却一脸凝重地坐在象征着至高王权的龙椅上一动也不动。在他的面前,是那不断翻飞舞动的黄色纱帘。黑色的瞳孔中,映照着乾清宫外的风雨雷电,云涌浪掀。在狂雷的带动下,整座乾清宫都仿佛跟着震动了起来,显得异常的恐怖。
轻叹了口气,宣德帝抬眼看上了房梁上,那枝正对着他的冷箭。而自己坐着的,手上绑着的,都是那枝箭的引线。只要他稍微一动,那枝箭就会准确无误地射中他的心脏。
不远处,与宣德帝只有七步之遥的摄提、重黎、青龙、迷踪四人,正极力地躲避着由四面八方的层层机关射出的羽箭。在试图救出宣德帝的同时,他们也感受到由乾清宫正上方传来的肃杀之气,在无声中蔓延。
紫电划过天际,照亮了夜空,黑云如骇浪翻涌。倾盘而下的大雨,重重地打在琉璃瓦之上。如今来自不同身份背景,本以为一辈子也不会有交杂的两个男人,立于乾清宫之上,一如魔狱炽焰,只为保存当今天子,全身笼罩如浪的怒气。一如无间傲冰,只为杀眼前之人,报杀身之仇,遍身缠绕着阴寒气息。
“天骄为何如此迫不及待?”沈应龙沉声问道;足下向后轻移三寸,想到正下方,此刻正受到生命威胁的,正是当今大明天子。不管面前之人是否真的是勾魂厉鬼,掌中已运雄厚内劲,“难道你们与男人的交易破裂了吗?”
雪豹没有回答,仿佛置身于怒海狂潮中的他,慌了刹那的心神。他深知天骄会接这宗交易,最大的可能就是因为眼前这人,即使交易破裂,也要不惜一切地将沈应龙带到天骄的面前。
而这时,雪豹却看到沈应龙的左手正在运动内劲,随即心已明了大概地冷笑道:“怎么,指挥使大人身后的银枪是摆着好看的吗?”
被看破了的沈应龙,脸上并无半分紧张,依然从容笑道:“送你回黄泉,一掌足以。”
“那就要看看指挥使大人,是否还有求生的能为了。”话音刚下,雪豹将冷剑置于身后,左手运劲,随即飞身出掌。
已死过一次的雪豹,明白沈应龙到底有多大的能耐。但现今的时机有利于他,趁沈应龙不敢有过大的动作,而伤害到在乾清宫里的宣德帝,至少也要拖到沈应龙的药效发作。
掌风杀气,迎面而来,沈应龙立于原地,一手紧握银枪,一手接下掌劲。掌刃交接,双方雄厚一掌,正式开启战局。
交击十分,受劲七分,沈应龙挺身硬受两人掌下余劲,体内根基遭逢摧残,嘴间一阵腥甜,暗红的血流缓缓地从唇角溢出。
但沈应龙虽已硬接下余劲,可琉璃瓦上还是出现了裂痕。雨水透过裂缝,滴到了乾清宫的地面上,摄提他们与宣德帝只剩下五步之遥了。
宣德帝缓缓地抬起了头,看着那渗出水滴的琉璃瓦,眼中复杂神色尽现。但他仍是一动不动地喃道:“朕是当今的天子,是大明的皇帝,今日,朕就与上天赌一赌,看看你沈应龙,是否真能保住大明的龙脉。”
随即,乾清宫顶上的两人既是利落的近身交战,沈应龙依然站于原地,信手为应,从容化解厉式,斗力,斗功,更斗根基。
一掌接一拳,下盘格挡。运劲,出掌,卸劲。沈应龙单手会雪豹,闪身避腿风,掌心收势,包覆铁拳。一用力,雪豹重心不稳,便整个人被摔出了三丈之外。
但雪豹反应极之迅敏,身形噗一落地,随后挺剑刺后沈应龙。
沈应龙见状,用脚步一错,身子左挪两步,侧身银枪横在身前,挡住雪豹的凌厉疾剑。趁其长剑尚未及收势之间,左掌闪电拍出,击往其胸。但雪豹只是踉跄一步,并未倒飞而去,反而紧捉沈应龙不敢有过大的动作而步步紧逼,故意让他耗内力,耗真气,硬受余劲的结果,就是旧伤未愈,新伤又添。
乾清宫内四人早已汗如雨下,这层层机关布得极其精细,虽无人操控,但每踏出一步都是致命的。要靠近宣德帝一步,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四处飞出的羽箭,擦身而过,摄提四人眼见时间无多,纷纷展现过人身法,提刀硬闯过关。
二人故意触动机关,二人断后。踏着满地的断箭,摄提与重黎已来到宣德帝的面前:“皇上受惊了,属下救驾来迟!”
宣德帝还来不及出声,摄提重黎已迅速将他扶起。同一时间,青龙、迷踪一前一后砍断了两枝疾速而来的冷战。就在摄提于重黎将宣德帝扶出乾清宫的同时,雪豹已然察觉,心中大惊,忽闻背后虎啸龙吟,银枪逼命。
雪豹立即回身,长剑格挡,雷光电闪,冷剑会银枪,撼动天地。
“虽然你难得由黄泉再爬回来,可惜你的武功并未见长!”沈应龙说着,忽然一运内劲,逼得雪豹平地再退三丈。
雪豹对沈应龙的桃,毫不所动,反而长剑一挑,讲银枪离身前。随即身法如风闪电驰,一式万千,沈应龙银枪走旋,怒腾四方。
金石互击擦出的火花,在这雷电之夜分外耀目,但雪豹时机已失,再也无法靠近半分,只能以敏捷的身手,继续耗损他的真气。
心知雪豹心里打的是何种计谋,沈应龙立即化被动为主动,银枪招招只取雪豹命门,雄厚内力将雪豹身处四周的气场完全禁锢,让他整个人都被笼罩在无形的压力之下
剑过风荡,枪鸣绝耳,惊雷阵阵,肆虐狂风毫无怜悯。在内力根基上,雪豹始终不敌沈应龙,没多久就已经败下阵来。
但也只有沈应龙才知道,自己已渐渐感到自身的内力正在流失,视线在大雨中越来越模糊。全身虽然已经湿透,但感受到的却不是冰冷,而是如烈火焚身般的煎熬。
就在沈应龙抓住了雪豹的破绽,准备给他致命一击的时候。忽然已然流失的内力迅速逆转回全身,一口鲜血冲口而出,洒在了琉璃瓦之上。
同时,人也无力地单膝跪了下来,手中银枪支撑着身体的重量,全身宛如被万虫所噬
此时此刻,在银瀑水射中,段豪姬无视着夜空中的狂风暴雨,半倚在楼台之上,缓征惺忪的睡眼。挂在手指上的是那爬满了蛊虫的发丝,打翻了酒洒了一地,半醉的人才如梦初醒。
“沈应龙,你不止是要貌像他而已!”轻喃着翻身坐起,将那发丝放于烛火之下,将其燃尽。
随后,便是被扯落的纱帘覆于跳动的火焰之上,火苗逐渐蔓延开来。暴风雨在此时也已经开始稍停下来,乌云渐渐的褪去,重新露出了那轮暗红的月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