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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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3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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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嚣的京城经过一天纷扰,到了这时已算是真真正正的消停下来。虽然偶尔有脚步声匆匆而过,及不时的猫狗吼嘶的声音,寂寂寥寥间,更突显出了夜的宁静与深邃。
月光迷离,照耀在醉烟楼的屋顶上,凄凉而静谧。起风的时候,挂在扇坠上的铜铃随风而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战端启,风停月掩的瞬间,在屋顶上对峙着的两人,随着隐隐攀升的杀气,昭示着彼此的立场。
“血榜吗?”叶小稳看着面前的黑衣蒙面人,眼里有着深深的嘲弄,及试探,“我早该想到了!”
“枉你自称江湖百晓生!”那蒙面人冷笑着,从声音明显能听出她是一名女子。
“原来是你!”叶小稳盯着面前的蒙面女子,忽然笑说道,“可惜你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虚张声势吗?”那蒙面女子说着,手上剑刃亦随着她的动作而出鞘。
“为了隐藏身份,你换了属于你自己的武器!”叶小稳说着,握扇之手背到身后,凝神戒备,“这是你自己选择的黄泉冥府之路。”
“哼!”
冷哼一声,月下寒刃蜿蜒流转的光华渐渐包裹着两人,那蒙面女子欲夺先机,手握利刃,向叶小稳逼命而来。
叶小稳足踏云步,扇转乾坤,从容应敌,以四两拨千金化去旋风剑流。欺身交错,两人对立的眼神,竟是初步的试探。
深知久战必不利,叶小稳且战且退,但见对手剑光,如波如浪,瀑潮翻涌,漫天铺地,毫无喘息空间。叶小稳扇影回旋,以柔克刚,三分柔劲卸去七成刚猛。
叶小稳身若旋流,蒙面女子剑若旋风,剑与扇交错在悦耳铃声之中。叶小稳只有借力化力,也渐渐挡不住那蒙面女子越战越狂的猛攻。
交手数十招后,叶小稳身上已被剑气划出了好几道伤痕,鲜血如泉涌出,染红白衣,滴在瓦砖之上。
“看来,你只有嘴巴上的工夫厉害而已!”蒙面女子冷笑,紧握的利刃反映出银月的寒冷。
叶小稳没有出声反驳,清晰的双瞳如同月下冰冻的湖泊,无波无痕,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嘲讽。
“金榜百晓生,今天不如就让小女送你一程吧!”话音刚下,逼命利刃再至。
叶小稳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瞳孔中映照出了直指而来的利刃。
忽然,一声破空的箭鸣,伴随离弦的震动,如龙吟般穿透夜空,直射那蒙面女子。
蒙面女子在半空中翻了个身,利箭便从她面前擦过。
预期的死亡并没有前来相邀,叶小稳惊愕地转过头去,只见在醉烟楼的下方,沈应龙举弓的姿势还没落下,黑色的双眼深得看不到底。
沈应龙三枝箭上弦,目光淡然如冰,瞄准了那蒙面女子。当离弦的破空之声擦过,蒙面女子防不胜防,纵身连避两枝箭刃,然而第三枝利箭还是射中了她的肩膀。
蒙面女子顺势掉落地面上,借机逃命。
沈应龙眼神一冷,下令道,“追!”
“是!”摄提领命带领几名锦衣卫追去。
“介意搬张梯子给我吗?”危机化去,叶小稳勉强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向沈应龙问道。
“我以为你会喜欢在上面欣赏风景!”沈应龙说着纵身跃上了屋顶,扶起叶小稳,“下次再相杀时麻烦请选在平地上,别让巡夜的衙差以为自己遇上了大盗!”
“有得我选的话,我连。。。。。。”后面越说越小声,最后在沈应龙惊觉的时候,叶小稳已经因失血过多而昏了过去。
沈应龙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今天又出不了城了。
月色暗淡,而远在凌云山上的段天豪和唐蜜正在互相较劲。
唐蜜要喂药,段天豪要起床,于是僵持下来。烦不胜烦的唐蜜,手指一点,某人就只能干瞪眼地乖乖的任她喂药和包扎了。
“你就不能温柔点吗?”段天豪惨叫着,他真的怕自己再被她包扎下去,轻伤会变重伤。
“对于一个不听话的病人,需要温柔吗?”唐蜜瞄了他一眼,依然冰冷得毫无感情。
“你不知道什么叫痛的吗?”段天豪受不了了,终于吼了出来。
唐蜜的眼中,一抹异样的光芒一闪而过,随后漫不经心地说道,“不知道!”
“你。。。。。。”段天豪有预感,他迟早会被这女人气得吐血身亡,“你到底救活了几个人!”
“暂时你是第一个!”唐蜜说得面不红气不喘的,却让段天豪定在了那。
“那你弄死了几个人!”心里毛毛的,段天豪再问道。
“太多了,我忘了!”唐蜜说站起身,开始帮他调配明天的药。
段天豪此时的脸色,苍白得恐怖,“你。。。。。。你。。。。。。。!”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从不出凌云山,能救的人少之又少,闯山的人却是多之又多!”唐蜜一边捣药一边说道。
“这算哪门子神医?”段天豪认命地叹气喃喃道。
“我没说过我是神医!”唐蜜话音刚下,一阵狂风扫进了屋里,不止把屋内的烛火全部吹灭了,连唐蜜脸上的面纱也被吹走了。
唐蜜连忙惊恐地转过身去,段天豪好奇地借着月光看着她的背影。
突然发现,她的背影此刻竟显得如此柔弱凄迷,而脖子上似有狰狞的伤痕。
“你。。。。。。。”段天豪刚想上前看个究竟,却被唐蜜吼住了。
“别过来,躺回去!”吼的同时,又是一道白光飞过,段天豪瞪大了眼睛跌回床上。然后,唐蜜便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这女人!”气死他了,一不爽就点他的穴,迟早他要报复回来。
唐蜜一路跑到沉剑池,幽蓝的光芒映照在她狰狞恐怖的面孔上,看着沉在池底的磐郢剑,唐蜜一咬下唇跳到了池中,将磐郢剑捞了上来。
伏在池边,池水冰冷刺骨,但仍不及她心的一半。眼中的恨意深不见底,她恨不得撕碎那令她万蛇噬身,容貌尽毁,痛失亲人的人,这笔帐她一定会讨回来。
“唉!”看到此种情景,远处一抹手撑红伞的人影,幽幽地叹了口气。
缓缓地收起红伞,轻轻背手身后,微闭上了双眼,“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慢慢地张开了双眼,抬头望月,嘴角含笑,轻撩着垂在胸前的黑发,“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
“大姐!”这时,寒月来到了她的身后。
“月儿,有什么事吗?”那女人玉指轻扫红唇,笑问道。
“月儿要离开凌云山几天!”寒月若有所思地说道。
那女人愣了下,随即便明白过来,“我怎会忘了明天是什么日子呢!你去吧!”
“是!”寒月淡淡应了声后,便转身离去。
“问郎君,残寒病酒为哪般,彻夜无语可有怨?”重新撑起了红伞,那女人又是一叹,轻喃道,“我怎会忘了你们身上所背负的每一段血海深仇呢?”
月夜阑静,但四处暗藏的,却是不安的躁动,让人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