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凡人·上神 第三节 上神湘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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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梨——
神志再次回到脑袋的时候,已经是在水晶宫里了,躺在自己的床上。撑开眼睛,才发现,已经恢复了人形!娘亲和嫂子满脸泪痕的脸孔映入眼帘,姐姐姐夫在一旁安慰,爹爹和哥哥则愧疚地站在一边,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被大浪卷上岸跟他们有关?还好已经回来了,想想刚才不能呼吸的感觉,真是太难受了,还以为回不来了,这辈子都不想再尝试那样的感觉了。
“娘,梨儿醒了!醒了!”
瞬间,所有人的脸都逼到我的脸前,“梨儿!宝贝啊!你可醒了!吓死娘了啊!吓死娘了!”娘亲边说边抹泪,嫂子亦是在旁边放大了哭声,“妹子,你要是再不醒,我就休了你哥哥!我再也不理他了!”
“我,我不是有意的,我跟爹爹真的是不小心……”哥哥在嫂子身边小声地嘟囔,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媳妇儿。不说还好,一说立刻引得娘亲大怒:“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你们两个差点要了梨儿的性命!谁叫你们跟人打架的!说出去都丢洞庭的人!一个族长,一个太子,跟群妖精干架居然伤了自家女儿!”
“我,我们,孩儿他娘,我跟沛儿真的是,是,鬼使神差啊!别说我了,就沛儿,光沛儿好歹也是有几万年的道行,怎么可能输给一群蛟龙精!可,可那时就不知咋地,我们就是,就是很奇怪你知道吗?今儿,今儿真的是邪门!我跟沛儿本来可以一击就打死那群妖精的,谁知咱们使出的‘水源波’居然让那群妖精的‘镜光轮’给挡了,结果,结果那道‘水源波’,就朝水晶宫这儿飞来了,然后,就……”
“就,就什么?就打破了结界,一个大浪把梨儿打上岸了?你们可真是厉害的神仙呐!一道‘水源波’居然能打破结界,还把女儿从那么深的湖底掀上岸去!”
“娘亲,我们是打敌人呢,当然,当然力气大些。可是,真的是奇怪!不然您说啊,好好地,怎么神仙会和妖精打起来?居然还打不过?还有那几个五千年道行的妖精,怎么可能会使‘镜光轮’?”
是啊,哥哥说的没错,别说是妖精,就算是神仙,“镜光轮”也不算是容易学的法术,它能把对手打过来的招数都反弹到别的方向,控制的好就能直接反弹回给对手,功力越深,能反弹的招数也越多,这的的确确是门上乘的功夫,妖精哪能会使?“娘亲,”我挣扎着坐了起来,身子不稳地晃了两下,姐姐立刻坐到我身后,扶住了我,“娘亲,您别生气了,我相信爹爹和哥哥说的。我想,这些都是安排好的吧,也许这个就是大劫吧!其实,这样挺好的,那么容易就过了不是吗?”
“容易?鱼儿被丢上了岸,你差点儿没命了!”
“还好啦,您看,睡了一觉就变回人形了!原先还以为很难熬呢,现在不是好了!”
“哎哟,我的梨儿,我可怜的梨儿!”娘走过来紧紧地抱着我,“好了,总算是醒过来了,没事了,没事了!”
“岳母大人,照我说,妹妹也挺运气的,遇上个好心人,把妹妹送回了湖里。要是个贪心的坏家伙,肯定得把妹妹抓回去,要不就是卖了,在凡间,锦鲤可是宝物呢!”
“是呢,姐夫提醒的是,娘亲,有机会,我一定要谢谢那人的救命之恩。”
“好,好,这些以后再说。你刚醒过来,还是先休息吧。”
“族长,娘娘。”殿门外传来了侍女的声音,“九重天上的神使来了,说是要三小姐上去受封呢!”
“哎哟!把这事给忘了,你恢复人形,就算是过大劫了,可就是上神了呢,天帝得给你赐封号了。”爹爹可算是等道救命稻草了,立马抬起了头。“诶,你那姑父消息倒是快,你才醒,他的使者就到了!”
“哼,来的正好,我可要上去问问你姑父,是不是早知道你的大劫那么凶险,如是知道也不跟咱们打声招呼,我定叫你姑姑收拾他!”
“娘亲,哪个神仙飞仙的大劫不凶险,我这不是没事嘛!您不能老是利用姑父对姑姑的疼爱啊!别到时候伤了他们夫妻的感情,姑姑可要埋怨您呢!”
“好了,收拾收拾,咱们走了。沛儿,你们留下来归置归置水晶宫,再检查一下结界,看看哪里还有洞,就给补上。”“孩儿他娘,咱们上去吧!”
嫂子和姐姐用法术快速地给我换了身衣裳,整了头发上了妆,虽然身上还是无力,我还是快速地跟着爹爹娘亲,腾云上去九重天。天极宫里满是要迎接新成员的上神们,姑姑姑父坐在最高的宝座上。一走上殿,先和爹娘给姑姑姑父,喔不,在这儿得叫天帝天后,给他们行了大礼。行完礼,我又独自以后辈上神的身份再向所有的上神们作揖行礼。等一圈礼行完了,天帝和天后轮流训话,也无非就是些“好好为神,替天行道,不可做虐”等等的。
终于客套的公事都完了,“时间真是快啊,小梨儿也已经是上神了呢!”
“可不是嘛天帝,才一眨眼的功夫,咱们的小侄女儿也要位列上神了!不过啊,这还是应该要归功于洞庭族长,要不是他调教的好,一万岁的娃娃哪能那么快地做上神!天帝您说是吧!”
“呵呵,是啊,是啊!水族族长功不可没!”
天帝话还没说完,娘亲就忍不住了,“哼!还族长呢?刚才差点儿要了女儿的命!”
“我说梨儿他娘,你就别介意了,这是梨儿的大劫!都是天意安排好的,大舅子也无力改变的!”
“那您早就知道?”
“呃,呵呵,本尊是知道梨儿会受些磨难,可本尊也相信梨儿一定会闯过的,你瞧,这不是好好的嘛,啊,呵呵呵呵!”
天后姑姑一个劲儿地给娘亲递眼色,娘亲才没再说下去,不然,可得跟天帝吵起来了。
“呃,让本尊想想,给梨儿赐个什么封号好呢?……嗯,洞庭湘君,‘洞庭湘君’可好?梨儿出自洞庭水族,洞庭又邻湘水,就取‘洞庭湘君’,怎样?”
“‘湘君’,‘洞庭湘君’,不错,挺好听的,也算有出处。梨儿,你觉着可好?”
“是,多谢天帝赐号!”恭恭敬敬地再次行了叩拜大礼,我便有了正式的封号。
“对了呢,梨儿,本宫也有东西要给你。”说着姑姑就抬手一挥,一道金色的风带着细细碎碎的声音,从上座那儿飞到我身上,从上到下,细细地转了一圈。当风消失的时候,感觉好像衣带飘了起来,低头一看,果然是!身上多了件薄薄的披带!对呢,上神可得比一般神仙多好多东西呢!不光是衣带会自己飘动,额头中间还出现一点红痣,最重要的也是最稀罕的,就属周身紫金色的光!前两样任何神仙都可以自己做出来,有时连妖精都可以,但唯独这紫金华光是没有可能模仿的出来的,这是上神独特的标识。
“梨儿,这飘衣袂,额中红,还有紫金华光,你可还喜欢?这飘衣袂可是纯色的,透明的都快看不见了,是顶上等的!”
“喜欢!喜欢得很!多谢天后娘娘赏赐!”
“娘娘真是偏心,上回花颜飞仙那会儿,怎么没见您给那么漂亮的‘飘衣袂’?”说话的这位是姑姑的大侍女,也是龙族的仙子,姑姑嫁过来后就一直伺候姑姑,好像是一万年前成为的上神。“娘娘原来还是偏疼自家闺女呢!”
“哟哟,天帝,您瞧瞧,花颜吃味儿了呢!好啊,那把本宫送你的‘飘衣袂’还来,那可也是天蚕丝做的呢,还来,正好留着给本宫的六公主!”
“是,是是,小仙是有些吃醋,您老别跟小的计较!”“湘君上神,恭喜了!咱们这儿多久没看见这么年轻的姑娘了!姑娘可不就得穿的漂亮些嘛,别叫人以为上神就都是些老头儿老太婆!看见吧,咱们也有漂亮姑娘了!”
“花颜上神谬赞了。”
“湘君上神别客气了,您的美名天上地下,陆上水里,谁不知道!今日一见,还真是‘瑰姿艳逸,媚于语言(注释1)’!您的大劫不就是因为一群来求亲的神仙和妖精的闹的嘛!”
“是啊,是啊。您藏在洞庭万年,大家都未曾有机会相见,今日您现身,可是把九重天给照得亮亮的!啊,哈哈哈!”
“好了,我说众位上神,别逗我家侄女儿了,看看,脸儿红得能滴出红水了!她长那么大,还没见过什么外人呢,你们别吓着她了!”
“好了好了,不闹湘君上神了,在下给您道喜了。”
“多谢太乙真人!”
“给您道喜了,恭喜啊!”在列的众家上神给我一一道喜,我便一一福身还礼。
从此,我就是水族上神,洞庭湘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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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1:出自《洛神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