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烈马一程踏春秋,覆水山河情难收 第088章 计中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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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尘头昏眼花不知道哪里出了错,若不是没有这如是精准的一箭,恐怕此时是另一番光景!她就趴在那儿已然毫无气力起来,饿了好几天的肚子,却是吃了满口的泥…听到马蹄飞声,飞沙尘扬,她回头,眼见这俑岸头围上那一群兵马,千矢待发,索性再也不挣扎……
她再望着远方,前方的天色清澈空空,丝毫没有任何攻进来的动静!这云兵到底是怎么了?方才它们还潜在这儿伺机而动,怎么消失了般?!
弄尘想着她们一干人等着被那两军围杀的间歇得空好逃离这水深火热,只是没有想到会是如今这般模样!今日倒是谁在云军坐镇,他心中有多少颗定心丸,难道就不怕南弩的使诈反杀?
“将这些女子押回去好好盘问,到底是不是云作间隙使得乍。”温然阴冷的声线越过那一头,此时,她才稍然抬眼,看却坑上兵群里头唯立着一袭飞甲,赫然入目,人面玉树,风里烈烈,俨然是一副大将的模样,是大将,却是南弩的大将!
南弩人里少有长得如此清俊的,他真算是头一个。
慌兵缺的就是一个能稳他们旗帜的将首,如今有一将能带头一箭就收服了‘敌国女贼’,军心稳震,他个个挥抢,开始喊着:“杀了她!杀了这些大云女贼,她们简直就亵渎了我们的兵神!”
他们一喊,才不由得让人似乎明白过来:难不成前方的云兵却就是这般原因被吓退的?!这云兵未免太经不起这般惊吓,还是谁真的就那么聪明,就不为所动,是自有权衡?!
那飞甲将首一瞥而过望向远方的神眸里是淡漠阴冷,看得人心颤颤,淡笑道:“她们的死生在南弩岂能是轻易?拖下去先拷问,无论如何得让他们的幕后主使来才是正事。”
“遵命!殿下。”
殿下?他们唤他殿下?莫非……他是……南弩王?如此年轻俊逸的南弩王?
面对者变化迅疾不及反应的局面,弄尘心僵狠抖,只是此时她也再无力气挣扎些什么,就算又力气,这般残局,她也根本插翅难飞。说时迟那时快,那一群兵士纷纷跳坑,刷拉一下狠得拖着她们起来,一个不漏,用那硬质皮鞭长几十寸,硬是将几个女子的手绑在了一块,瞬然一动,便就有了血痕,那力道丝毫不亚于铁链。都说南弩是蛮族,今日一看真不假。
此时的弄尘怎么也无法起身,察觉到脚踝不知何时在摔地的时候竟又再崩裂,不能再动它。只是,兵士以为她在反抗,硬是拖着她站起来,足尖落地的刹那,她的脸色煞白至紫,她抬眼想叫那兵士先松手,她会投降,她会跟着他们走,不料那士兵以为她在玩花样,眯起眼睛看她,却是瞬然松开了手,她整一人失了蝶翼似的翩翩然摔去……士兵们看同伴的惊慌,纷纷赶来,以为是她使了诈,却不知赶来看清那女孩的模样,陷入一阵惊慌僵默…
她哪里是云女,这群女子里唯有她是疆塞人的模样,云女里却还夹杂着商贼?!这些都不说,只是她…她的眼睛…怎么会!!
弄尘不由得闭上眼睛,没有气力去起什么情绪,这周围的人的眼光,她也看得多了,也看够了,她伸手解下绯红色缎带缠在了自己的眼上,因为不是绸纱,所以眼前陷入一片黑,不再说什么。
晨光也过去,不知不觉要到午时,她的世界是没有星辰的夜。
这时候,却没有一个南弩的兵士再敢靠近。这空气里安静得诡异,隔了好长一段时间,她坐在沙地里,任凭周围风飞沙卷,南弩兵丝毫没有动静。她的唇边勾起笑意,不知为何,仿佛嘲笑,也自嘲。那双妖眼害她深陷生命沼泽泥潭,却也能保她性命安危?
直到细沙微动,一个脚步缓缓靠近,没有一瞬却是抓住她的手,狠提起她来,她被惊了一惊,眉色微红,白皙如雪的肤色被风吹得如绯,却因为痛意似要绽出血来,那力道不够大,却只能让她半跪在那儿。
“不是什么妖孽,伤不了人,不至于如此害怕。”身前的人和她站得咫尺之近,她似乎能感觉到他的声息,他颔首细细打量着她,却是带了些不深不浅的不明笑意。
他的手就要触及她眼上云绣琳琅的精致发带,却被她狠得甩开。
“本就是一副疆塞人的模样,却是大云官家之人,你这小妖孽,到底是什么来头呢?”分辨得出那声音来自谁,却是分明戏谑不羁,只是这一句话,却说得她心头冷滞。
这世人都低估南弩王了,他哪里甘愿就被谁摆在那儿当玩偶来挑衅大云?!他是从何知道她的身份的?这一路,她只字未提她是谁!
“怎么了,告诉本王,你是在害怕了么?”她不答不应,面色无澜,心中却翻覆如海。她如今万万不能让他知道她的身份,因为已是这般局面,若是打破,就算万幸她活着回得去,若是燕慕寒知道,今日她都做了些什么,她根本无法再留在大云!
她苍白的颜色,只有默然。从始至终,她都一言不发,这让南弩之人,失去本该有的耐性,却是听着那男人大笑,对着周围的兵士,道:“好,很有种!”
南弩王顿了一顿扫向了女子人群,却是再朗声笑道:“我手里这个,那个,还有那个,通通都带到我账营上来,其他的通通杀掉,扔到几里外,去喂猎狗!”
弄尘心慌成无界,他的话细剖似是对她的另一种威胁,他要杀了她的同伴以示警戒,
然而,就是这般生死关头,却也是大大有人为求殊荣,而出卖同伴的!一个女孩听到要被喂猎狗,吓得连滚带爬挣脱那士兵,并步做跑就是噗通跪在那个男人的面前,颤声喊道:“南弩王,请饶命!我们只是无辜的大云民女,身份本就卑微,却不知何故被人掳了来要献给南弩王,倒是这个女人是半路进了马车来,是她要带着我们毁了这兵俑,我们根本就不知她是谁!”
世上有同条船上给自己舀水,要淹了自己的,看来就是她了。
“哦,是吗?有趣,真有趣!来人那贪生怕死的女人都丢给狼狗喂了!”他的话不容任何人的反驳,就算是说了真话的人。只要他不信,就不是真相。他一声令下,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儿,却是忽的松了手,甩袖笑着离开。
弄尘也不过管了一件不该属于她的事儿,却是摊上了事头,只是今日她却没有丝毫的悔意,因为顾着当下性命已没有忧患之难,那南弩王似是有心要查她个彻底,还不想那么快就灭她口。
然而,这日的南弩王的变化莫测,倒是让人大吃一惊,本以为会有番严峻的严打考问,却是没有,反而却是吩咐下面的侍应‘礼待’她们每个人,除了那个强出头被抛在戈壁的女子,其他如数平安。这一会,受了厚待的女子态度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本是一心要逃离,这会儿,却是巴不得想要侍奉南弩王!且不说她们以貌取人,该是被那权势金钱也迷了眼,忘记了自己本该是哪种模样,甚至有三两女子为之争起宠来。
入夜,帐外星宿寥寥,南弩王意兴阑珊今日在账外大摆筵席,蓄篝火,煮清酒,筑剑台,招了南弩所有将士都前来。
所有人不问为什么那些害的风水阵残毁的大云女子,今日却是安然无恙;不问为什么她们的身份极度危险,南弩王却是再不闻不问。如今她们个个身着南弩最美的锦帛素裳跪坐在南弩王的周座席地上,看着士兵剑舞,看着侍妓弦歌,看着星火曼妙,听着胡笳声声,似乎惬意安然的很。
一袭褐衮熠熠,他的眉目间有些醉意,从一开始便一直望着最右的蓝衣女子,她弯弯眉眼笑着吃了一颗葡萄,红唇粘着甜汁,模样动人俏皮又勾魂儿,她算是这群大云女子里颇有姿色的了,柔情迷醉,风过幽幽,好似这戈壁上的一道绮丽。
南弩王勾唇,神眸迷离,似觉久违了女子的气息,抑制不住,健臂一把便揽过她的柔骨,狠得吻了上去,剑舞弦歌在周遭越加深浓,这一幕却看得周身女子个个热血沸腾,她们是羡慕至极。弄尘蒙着眼儿跪坐在那儿,一动不动,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与她的静默格格不入。
她听到有人惊呼,有人唏嘘,却又有细细难得分辨却异常清晰的喘息声,火焰哔哔啵啵。
“殿下,~不要~恩,真讨厌!”怀中女子脸色红晕,方才不过一吻失了便她的心智,她的手勾着他的脖颈,眼儿不知望向何处,衮衣因为这一时的方寸大乱而稍然不整,微微敞开却露出了与手臂不同的白皙肤色,他看着她的模样,又望向远方一动不动的身影,唇边勾笑,却是颔首,不安的双手却是狠得撕开她的前襟,香艳潋滟,雪肌半敞,丰盈毕露,却未使得众人看清,他便揽着她背过了众人,曲膝盖狠得撑开身下人的双腿,将她狠狠压在了身下,那人儿惊喘一声,蹙眉看着眼前男人的霸道蛮横,却叫自己被天下人看得一丝不挂,又羞又恼,她从来不知这等事竟会被当着军营之地‘上演’,看他那怒然至狂的神眸却不知为何有些害怕。“殿下!奴婢可是做错了什……?”身下的女子有些惊慌颤声问道,眼角却是含着泪,真情假意,他醉了却分得很清。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却是瞬时被狠狠得封住了唇,他的大掌顺势就伸入美人的衣裳,惊吟狠喘一声,血色奔上她的脸儿,周围弦歌渐渐隐去,周遭众人脸红心震,怕是受不住这画面,下意识纷纷就要退下……
南弩,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名副其实的蛮族。
然而,这一刻却有一座没有离席,始终如一,那个东座跪坐着依旧不说话无心绪的女人。
他额悸汗下,身下美人承欢,然而,他的眼神却是一直停留在远方。娇吟若歌,纷飞天际。忽的有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踏飞沙之声,渐破长空,让着南弩阵营的夜色,越加震人心魄。
“南弩王,好兴致,南弩俑不要也就罢,连南弩城也不要了?今日这里倒是循欢切切,害的本相倒是神经兮兮得……”那声音温徇带笑,寻味深切,却是让人喉斗心颤。
马啸西风沙漫天,金戈破云乾坤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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