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出入方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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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阳既为尚日皇朝皇都,城内相比一路走来的城乡之地繁华数倍。
此时正当清晨市集热闹时分,摊贩们叫卖的很起劲,饭庄、米市、布店……各路商家齐全,且顾客盈门。在紫叶眼前呈现的正是尚日皇朝太平富足之象。她一路走来一路赞叹不已,楼宇林立人流不息,不时又有车马停驻在街道两旁,紫叶第一次感到了踏入这错乱时空的欣喜。
逛行了好一会,荆紫叶找了处茶馆稍作休息,打算填饱肚子再去打听那方家大小姐的住处。点上两个馒头加一碟小菜,紫叶慢慢吃着连日赶路来最安稳的一餐,此时已将近午时,茶馆里歇脚的工人也陆续多起来。紫叶突然听其中有一群人正讨论着成阳城的富商,那些人嗓门也大,她便凝神留意起来。
“……这些不算什么,咱们这皇都最有钱的还要数那欧阳家!”
“城东那个欧阳家吗?我也听说了……”
“欸,我今天刚捞到的几吊钱正是去他家帮忙来着……看看,他家出手就是阔绰。”
“你去干了什么,这一半天就值这些钱啦?”
“他家平日也是需要些个帮手的,你不晓得,他家虽大,但家仆倒没招买几个。”
“一大家的,怎么不需要仆从的?”
“我听说是那欧阳夫人不喜人服侍,连带底下的孩子都不喜的。”
“今日下午还有些活的,你们可要去?”
“去干什么的,你倒说说。”
“只是些苦力活,欧阳府不是与那方尚书家结亲的吗,今日送了好些布匹首饰过去,给方家小姐过目的。”
“方尚书家在城南吧?”
“对,路有些远,不过一趟就一吊钱勒。”
“那我也要去……”
“………也去吧”
“………”
荆紫叶禁不住唤来小二,向他问道:“这方尚书府那小姐可是与那富商欧阳家有婚约的?”
小二快言快语的回答她:“可不是,他们两家小姐公子自小就定下亲的。”
“那方家定下的可是大小姐?”
“客人你未曾住在这皇都过?(是啊---紫叶回道)那你就肯定不知了,方尚书为人清廉刚正,对妻子也是忠贞不渝啊,发誓终身不再纳妾。可怜他老四十好几夫妻两只得一女,从小又体弱,不过也是万千宠爱在一身的。”
“这样……那两家还有几日成婚?”
“到十月吧,到时肯定热闹上一阵。”
“多谢,这是茶钱,我得赶路了。”
“欸,慢走。”
从茶馆出来,紫叶又一路打听那方家府邸,走上好半天,黄昏时分才到。
方府大门甚为气派,匾额是有皇族落款的“尚书府”三字,用金漆描绘镌刻异常显眼。奇的是,门前没有守卫,只有两个小厮样的人站在门边接应访客。荆紫叶暗自纠结,她是要怎样接触到小圣未来娘亲啊?身无分文又没有身份,尚书千金体弱多病,大概都不出门的。好困难啊……
这时,一个账房先生穿着的中年男子走出来,只听他对那两个守门小厮问话:“可还有人来?”
“回旬管家,没有了。”
“唉,今日也没找到人,婚期将近啦。”
荆紫叶又再望了望尚书府那气派的大门,叹口气,准备找处农家过夜要紧,明日再想法子吧。
岂料,那眼尖的旬管家,见紫叶旅行似的装扮,心里想那少女是否是遗漏下未曾面议的,急忙叫住了她,不想那少女一回头就将他定在了原地,面上显得惊愕无比。这小姑娘的眼睛怎么这么眼熟,倒像那…像她?!不,怎么可能…是多心的缘故吧,都这么些年了。旬管家立刻收起惊变的表情,温和的问正小心翼翼靠过来的紫叶:“姑娘你是来面议这份工的吧,来,快请进,让小姐瞧瞧。”
“欸?!工作吗?”紫叶不明就里。
“是啊,小姐看过了,指不定就能定下啦。”旬管家自顾自在前领着路。
紫叶一面紧跟那突然叫住她的大叔,一面惊疑:难道这府里招工?正巧我给碰上了?管它呢,我居然就这么进来了。
一入尚书府,扑面来的书香之气让紫叶赞叹不已。府里摆设简洁,但又处处透着华贵,不似一般官家九曲回廊,小榭荷塘,极尽奢华之风。尚书大人一家显然不喜那些面上风光,回廊直通各处院落,沿路也只不过植满遮阴的大树和各色常见花木,很是普通但也不失巧妙布局。
紫叶被带到院落后的一处小厅堂内,那位大叔站在一旁将紫叶推上前。紫叶才看到厅堂上座坐着一个秀丽的少女,那少女正慢条斯理的品着茶,看上去与余若光一般大小,但神色温婉端庄极有大家风范。她身着碎花丝裙,梳着时下流行的流云髻,嘴角含笑使人如沐春风。紫叶见她坐得安稳便猜到是那方家大小姐了,应该是个好脾气的主,不过,她果然面色显出不健康的苍白。
“旬叔,这是最后的了?可别再累我了。”那方小姐连说话也轻声细语,且嗓音流转如唱歌般动听,显得相当有教养。
“是的,方才这小姑娘似乎胆怯想走了,被我瞧见给唤了进来。呵呵,小姑娘你不要害怕,我家小姐只问你几句。”
紫叶暗自叹气:唉,大叔,是你硬拉我的吧。她也不僵持在那,向前走上几步,做出恭敬状问那小姐:“小姐,你要问些什么?”
“你莫紧张,我只问些简单的。因我打小体弱,随时要有人看管药物汤水,再有七个月就快举行婚事了,我只想要个懂些微医理的丫头随侍在侧。你若答得上来最好,若不知也没什么要紧,前几拨人也是无人懂的。”方家小姐讲上一会就有些喘气,就又慢条斯理的喝上几口茶,片刻接着说道:“你可会煎药?”
紫叶心想,这几日在那带下山的两本医书上到见着些片段,忙回她:“会的。”
“可识得草药?”
“识一些。”
“那你可知咳喘之症为何不治?应注意哪些事”
紫叶暗自庆幸,她原来那具躯壳可正好患有这种病,现世叫做哮喘病的。回道:“咳喘之症发作在于本虚,宿痰内伏与肺,肺有虚,在受到外围感染,饮食失调。情致不畅,劳倦伤身等因,导致痰阻气道,肺气上逆,出现咳喘症状。在发作期,病者表现为呼吸急促,喉中有喘呜声,并且咳多痰少,面色晦滞带青,渴喜热饮。这症状受寒易复发。饮食应忌海鲜生活之物,平日饮食宜清淡。小姐若需要,我还会做些药膳。“
“你家可是医学世家?能懂这些大夫才知的细则。”方家小姐面上已显出满意之色。
紫叶赶紧再做恭敬状,回道:“少时家母督促我学过些调理之法。”
“嗯,你唤作什么?”
“我名余若光。”
“小光你上前来吧,多大了?”
“17了。”紫叶干脆报上自己的岁数。
“我今年才满16,你倒长我一岁。来,这是文书,你细看一下,有不满处只给我瞧,以后你便是我的随嫁女侍。”
紫叶看了看那所谓的文书,就是张聘书吧,她也不细看,无非是些服侍的注意事项,就签了余若光的名字,等方大小姐再发话。
“你既已签了就留在这府内做事,每月领三两银子,休假三日。你也别拘束了,我唤你小光,你可以叫我小姐,也可叫我雪雁,府里的规矩比之其他大家是要宽容很多的。”
“小光明白,那何日上工?”
“今日你若愿意,可以先住下,我的乳母刘妈会向你详细交代各项适宜。”
从那厅堂出来,听得小姐要用晚膳,就跟着四十上下的刘妈到下人的住处安顿整理起来。
刘妈是个大嗓门,见到小光内向怕生的样子只觉她是个乖孩子,又懂医理,指不定还是哪家落难千金呢,遂热心的向小光说:“小丫头,你还真不用拘束,咱们尚书府规矩不多,老爷又常宿在宫里办事,夫人喜好佛经前些日子上法天寺给小姐祈福去啦。剩下些老仆小厮都听小姐发话,咱们小姐又是个菩萨心肠,对下人和善从不为难人的。这几日也不过为那婚事招女侍,平素小姐只有我这老妈子照料的,你且听啊……”刘妈稀稀疏疏讲上好多该干的事不该干的事,小光糊里糊涂间只觉着想睡觉。
好半天刘妈发现她的困样,忙说:“你先别急着睡啊,下人的开饭时间快到了,用过饭再歇息吧。”小光便和她一起去用饭,席间只见到另两个仆人,都是中年样子。一位是厨娘陶婶,一位是刘妈的丈夫,负责园艺的刘叔,旬管家回自家歇息去了。
看来,贴身留在小圣娘亲这边不失为一件好事,小光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