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小剧场 1.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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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早晨,我和陈晨都起晚了。
我在睡梦中被旁边一连串的“糟了糟了”给弄醒,迷迷糊糊的翻个身,打算继续睡。陈蜀黍一边急急忙忙的穿衣服,一边拍我,让我赶紧起,我“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等陈蜀黍从卫生间洗漱回来,发现我还在被子里一动不动,他老人家急了,大吼一声,“你怎么还不起,都快九点了!我今天还约了客户……”眼看用语言对床上的我没什么作用,他终于使出了杀手锏——呼的一下拉开了厚厚的遮光窗帘,灿烂的阳光铺天盖地的照进来,屋子里立刻亮如白昼!
好吧……我承认现在已经是白昼了。
我哀嚎着,像一个被照妖镜照的马上就要现原形的妖怪一样,抓起被子蒙在脑袋上,想要再苟延残喘一番。陈蜀黍忍无可忍,扑到床上把我从被子里掀出来,我只好半睡半醒的开始穿衣服,耳边还听着他在唠叨,“你快点儿啊,5分钟出门,否则我不等你了,你自己坐地铁吧。”
5分钟?开什么玩笑!我白了他一眼,趿拉着拖鞋去刷牙洗脸。
陈蜀黍还不放过我,站在门口继续唠叨,“你能不能省点事儿啊,你说你一大小伙子每天往脸上擦那么多东西不难受啊?”
我:“你懂什么啊大叔,这叫保养,懂不?春天这么干燥,不擦东西才难受,再说我不就擦个乳液擦个面霜擦个防晒嘛。”
陈蜀黍:“今天晚了!你少擦两层吧啊!”
我:“晚了又不赖我,谁让你没听见闹铃的。”
陈蜀黍:“你怎么不听着点儿,每天早晨都是我喊你。”
我:“不好意思,本少爷连打雷都听不见。”
洗漱完毕之后我去换衣服。陈蜀黍早已整装待发站在那儿等我,在看了第n次表之后,他终于放弃了对我的催促,“宝贝我真的晚了,我不等你了,你自己走吧。”
我点点头,“行,你先走吧。”然后看看他,再看看他,我终于明白为啥从刚才看他就觉得有哪儿不对头了,我说,“大叔,你忘记刮胡子了。”
“啊?”陈蜀黍摸了摸挂满胡渣的下巴,再次看看表,“算了,就这样吧……”
陈蜀黍风风火火绝尘而去,我一想反正也迟到了,晚两个小时和晚两分钟差别也不大,就不着急了,慢慢悠悠换了衣服,结果在收拾背包的时候,看到两张票,球票,今晚七点半,工体,BJGA对TJKSF。
拿着这两票,我想来想去,最后做了一个决定——翘班。既然已经迟到了,既然晚上还要去看球,与其去上班,下了班再急急忙忙赶去工体,还不如干脆请个病假算了。于是我拿起手机给领导拨了电话,三言两语就把这件事搞定了。
翘班的感觉当然很爽,上上网,看看电视,中午在楼下面馆吃个饭,半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下午我给陈晨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了我翘班的事,顺便问问他忙的怎么样了。他先是鄙视了一下我的“工作态度”,然后说手头的事儿刚忙完,但临时接了一个活,要去趟怀柔。我赶紧提醒他晚上还要去看球。这家伙果然把这事给忘了,在电话里万分抱歉的跟我说,会尽快赶回来,但是恐怕没时间回来接我。我说没关系,你开车直接过去,咱俩在工体碰头就行,万一你要是晚了我就先进去,你到了给我打电话。他说好。
五点多我就出门了,为了怕路上堵,我也没打车,还是坐地铁过去。到了之后时间还早,我去麦当劳先吃了点儿东西,又打包了一个汉堡以防某人没吃饭。然后我就在工体附近溜达,每到有比赛的时候,路上全是一拨一拨穿着绿T恤(队服)的男男女女,路边还有好多卖T恤的,包括外套、围巾、喇叭等等一些球迷必备用品,几乎应有尽有。我虽然不敢自称是铁杆球迷,但作为一名基础球迷的装备还是有的,比如里面穿的当然也是最新款的GA队服T恤,不过外面随便套了件帽衫。
陈蜀黍果然来晚了,比赛开始后十多分钟,我才接到他的电话,拿着票去门口把他接了进来。
进去之后,一边看比赛,陈蜀黍才跟我说,他本来还有事情没完,要去某地取东西,因为和我说好了来看比赛,就让小张(他助理)开他的车去了,他自己打车过来找我。
陈蜀黍的精神当然值得赞许,只是这样一来,我们俩看完比赛就得打车回家了。而比赛之后,人乌泱乌泱往外走,能够打到一辆车还真不是件容易事。
好在吉人自有天相,我们在路边刚等了一会儿,一辆本来已经上了人的出租车停在跟前却没有走,不一会儿司机下来了,然后乘客也下来了,三个人站在那争论了几句,大概意思好像是司机挑活儿,嫌他们去的地方太远又不能顺路回家,所以拒载。争论未果,那俩人没办法也只能另外找车。借此机会,陈晨赶紧过去问司机去不去尚嘉苑,司机听了地址,点点头,“走吧,上车。”陈晨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位置上,我则习惯性的坐在了后面。
司机很健谈,一路上和陈蜀黍不停的聊天,我因为看比赛的时候吼得太凶,嗓子疼,所以坐在后面一句话也没吭,就那么有一搭无一搭的听着。正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猛然听见前面陈蜀黍提高嗓门大声说了一句,“他是我弟!”
到了小区下车之后,我问陈蜀黍,刚才司机跟你聊什么呢,你怎么突然冒出一句我是你弟?
陈蜀黍有点儿气哼哼的样子,不想告诉我,被我追问的没办法,才不情不愿的跟我说,原来那司机跟他聊着家长里短的,冷不丁向后面我坐的位置示意了一下,然后问他,“你儿子上高中了吧?”
你——儿子?
哈哈哈哈哈!我当时就乐爆了!
陈蜀黍义愤填膺的质问我,“靠!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坦白说,陈蜀黍虽然不显年轻,但也绝对不显老,只不过那天事出有因,一来他早晨忘了刮胡子,又忙了一整天,所以看上去有些沧桑感,二来他从郊外赶回来,身上还穿着他那件上上下下全是兜的工作马甲,也为他增龄不少。相比之下,我穿着帽衫牛仔裤和板鞋,再加上我那脸本来也显得比实际年龄小,所以里外里这一加一减,又是黑天,也难怪司机把我当成了他儿子!
那晚陈蜀黍一直很纠结,我喊他大叔他就瞪我,然后反复念叨那句“我有那么老吗”,我则是忍不住的得意的笑。
洗完澡睡觉,陈蜀黍本来已经上了床,突然又下去,穿着条内裤往外走,我问他干嘛去,他也不理我,我跳下床跟着他,结果看见他走到我卫生间里,拿起我的面霜开始往自己脸上擦……
艾玛,乐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