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红尘  第十六章、留下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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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国四百一十三年,文帝封金科状元秦逍遥为右相,代替尹严的职位。秦逍遥成为史上最年轻的丞相,也是拜官最短提升最高的臣子,一时间众说风云,有人说他得浮云寺住持批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人说他与文帝相交深厚,帝早有让其顶替丞相之心,也有人说是因为他娶了尹相的丑女,尹相离开就是为了将丞相之位作为报答送给他……
    听到这些传言的时候,尹月正在考虑何时离开,对此一笑置之,他夫君的能耐,她是有所了解的。初入官场的他,没有新人的青涩,言语犀利,力争到底,颇有大将之风。虞城水灾,他能在一夕之内想到办法,解决根源,防范未来;汉城的庄稼为蝗虫所袭,他分派指挥能条理清楚,布置妥当。朝堂上他能与右相分庭抗衡,私下里他能与朝臣关系密切。
    他绝非泛泛之辈,仕途既是有备而来,只可能他的身边曾有教他的高人。尹月的眼前闪过一张陌生的脸,那个参加完他们婚礼就消失的秦逍遥的养父。还有当初那么仇恨爹爹的秦逍遥那时候怎会毫无动静,不去报复?是没有办法还是被限制?自己是否遗漏了什么,尹月轻摇头,算了不去想了,明天都要离开了,何必庸人自扰。
    夜晚的天空,一颗的幽暗的星星开始散发属于它的光芒,逐渐亮了,拉近与月亮的距离,有什么事在悄然到来。
    清晨,一袭白衣的绝世公子,身姿飘飘,进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境。此人正是尹月,要离开了,得向姐姐告个别,省的她担心。兀自施展轻功,轻松躲避侍卫的巡查,向暖玉阁而去。
    “娘娘,您倒是评评理,有这么欺负您的么。相爷走了,还有姑爷啊,他左相凭什么要您跳舞给月寂国的国主看!怎么不去举荐自己的女儿!”刚欲敲门的尹月听到这样的话,眼底闪过心痛,侧身躲在一旁听她们的对话。
    “算了,梨儿,我能应付的,只是一支舞罢了。”柔弱的声音传来,夹杂着压抑的咳嗽。
    “娘娘,奴婢看着心疼啊。自从相爷走后皇上也不来了,那些奴才们见风使舵,做事不认真也就罢了,连娘娘病了也不去请太医。”
    “咳咳……是我不让去的,就一小小的风寒,歇两日便无碍了。”
    “娘娘您总这么护着他们,当心奴婢去告诉二小姐。”
    “你不会的。你知月儿将亲情看得很重,冲动起来十匹马也拉不回来,告诉她只会让她闯祸。”似乎回忆到往昔,尹玉的话中带着浓浓的宠溺。
    “明日寂主就来了,娘娘如何经得起劳累,不如直接跟皇上说明白。”
    “咳咳……不可,皇上日理万机,切莫去打扰。今晚早些歇息,或许明早就好了呢。”
    听到这,门外尹月缓缓的退开,眼中的凌厉一闪而逝,谁要是伤害她的姐姐,就要做好承受一切的决心!当她离开,狡黠之色显而易见。
    不一会儿,暖玉阁的奴才奴婢相继传出狂乱的尖叫声,恐怖至极,一张张刷白脸似乎昭示着他们受到了严厉的酷刑。身体软趴趴的,外表看起来明明好端端的,可只要一坐下,一股钻心的疼痛便袭来,就连平时最坚强的人也有哭爹喊娘的心。不止如此,两个人一照面又是两声高音,原因无他,头发被剪得惨不忍睹,有个奴婢还是半边长发依旧,令半边快成光头了。被褥里还有蛇兄鼠弟等待与他们共眠呢,相信夜晚也别样精彩。
    尹月回到相府,暂时已无离开之心,为明日如何进宫盘算着。秦逍遥却给她带来了好消息,三品以上官员的妻室可随夫君进宫,欣赏两国演出。三局两胜,两国皆有必争之心,因月寂国是由江湖扩展而来,其中一场毫无疑问便是武艺,而文国素来重文轻武,另一场比的自然是琴棋书画,文帝提出考验对弈,沉着冷静,运筹帷幄。最后一场,两国各出一美人,施展才艺,以此助兴。
    文国底蕴深厚,对弈想来稳操胜券,而月寂国江湖豪侠数不胜数,武艺胜出也别无疑问。那么就只有最后一项了,没听闻寂主有妻室,那么若是尹玉上台跳舞,胜了会被说是理所应当,败了却会失文国的面子,令她难堪,使文帝对其厌恶。好一个一箭双雕!
    万众期待的双国会终于到来。
    尹月随秦逍遥来到宴会,各位大臣也已陆续到了,看到她时眼中皆带有轻蔑,讽刺之意浓厚。观察尹月动静的秦逍遥也有察觉,不怒自威的气势向他们压去,看得他们纷纷别开了眼。
    “你不必如此,我早就习惯了。”尹月轻轻地说,语气中多了一份暖意,她已将他看作是朋友。
    “我是丞相,他们凭什么如此看你。我们是……朋友,我会保护你的。”
    话音刚落,尹月还未来得及说谢谢便被远处一道黑色的身影吸引,尖细的叫声都未曾注意,直至一黄一黑两个身影坐于大殿之上。他,黑衣银面,冷漠天成,一股熟悉之感油然而生。目光扫至他身后的丫鬟,突然一惊,竟是他!那个在汪府救她之人!虽然当日没能瞧见他的容貌,但她认识那个丫鬟,错不了,难怪感觉好熟悉。
    在众人三呼万岁后,比试开始。
    第一场,博弈。
    月寂国出战者夜寒,文国派的是秦逍遥。双方自报姓名后,其他两位官员在另一边摆上棋谱,分别将他们所下之棋摆出,方便最后的评判。纷扰嘈杂的环境恢复静谧,会场只听到两人啪啪落子的声响。
    一炷香的时间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也过了,一个时辰又过了,而双方仍伫立不动僵持不下,聚精会神地瞧着棋盘,一种难逢对手的惺惺相惜,一种运筹帷幄的步步为营。小小的棋盘却隐含着深沉的底蕴,那是不见烽烟的战场,几块领土,几番争夺。调虎离山,暗渡陈仓,冲锋陷阵,破釜沉舟,屡见不鲜。
    周遭的官员似乎有点坐不住,不停地端起茶盏喝茶,不断地叫宫女添水,眼中有着烦躁与隐忍。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恨不能即刻决出胜负。
    又一盏茶过去,出乎意料的夜寒站了起来,开心道:“在下输了,多谢秦公子手下留情。”语气中留有钦佩与一丝意犹未尽,越挫越勇之的感。
    “承让。”秦逍遥浅笑,谦谦君子,仪态万千。
    第二场,比武。
    文国上将军司徒卿,手提紫焰宝刀飞至擂台,同一时刻一青衣男子亦身带佩刀到来。瞧见站立在寂主左侧的位置空了,想来此人便是夜冰了,一张千年的寒冰脸,时刻写着生人勿近,那是一种死亡的气息,只有时时徘徊在生死边缘的人才会有的。
    领会彼此眼中的战意,不多说话,用行动来证明。刹时,两人同时出刀,都快如电光。有的人或许看不清,但尹月瞧见夜寒似乎刻意慢了一步,或虽如此,他的力道却只增不减。在两剑还未相交时,两股刀芒发生了冲撞,发出“叮”的一声响,司徒卿的手明显震动了一下,而青色的刀并未乘胜追击,而放慢了步伐,与之对峙。
    上将军满眼震惊,如此锋利精准的刀,劲道十足,若非对方留手必当血溅于此,试问文国上下谁能抵挡。月寂国果然人才济济,左护法功夫已然如此,那一国之主的武艺定当登峰造极。司徒卿自惭形秽,停下打斗,双手抱拳道:“甘拜下风。”
    夜寒听此并未说话,收起佩刀回到上官寂身后,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
    至此,战况一比一打和。最终之战到来。
    而在第三场比试即将开始时,尹月找了个出恭的借口悄然离开位置。轻松地来到姐姐的闺房,如上次那般飞快地点晕伺候的奴才奴婢,闪身出现在姐姐尹玉面前。
    捂住她的嘴,尹月硬咽道:“姐姐,是我,月儿。”卒放开手,“昨日你跟梨儿的话我都听到了,姐姐,月儿求你好好照顾自己。今日的舞我替你去!”
    尹玉知其性格,点了点头:“好妹妹,看到那些奴婢的样子我就猜到或许与你有关,下次不要那么莽撞了。姐姐很好,真的。”
    “嗯,我知道了。”眼中化不开的真诚,掩藏了眼底深深的担忧。与其让姐姐操心,不如使她以为我相信她唆说的话。
    “时间不多了,月儿可有信心,这关乎文国的声誉,不容有失呐。”
    “姐姐放心,月儿省的。”说罢,穿起尹玉的舞衣,青丝飘飘,白衣灼灼,好个风采绝世的玉人儿。脸上的面纱更为其平添一份飘渺,渲染一份高贵。如此出去定能以假乱真,使人毫不怀疑。支会姐姐躲在角落,被定身的人逐渐恢复,疑惑一闪而逝,便引着她向赛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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