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红尘 第七章、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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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入宫看见“风”已隔数日,月特地打听清楚,今日便去那浮云寺看他,心下好不兴奋。月身着一件淡蓝色的纱衣,腰上系着一个蝴蝶结。简单的发髻上插着一支羊脂白玉簪,长长的青丝犹如黑色的瀑布一直垂到腰间,朴素而不失优雅。月仅告诉右相去浮云寺上香,丞相让她带上两个家丁,沿路保护,以防不测,月推脱不去,只得应允。
浮云寺可谓香客云集,远远望去已是清烟缭绕。位于山腰需拾级而上,漫步走去令人身心平静,似若登仙。来到门口,清晰地看到那寺庙,平凡不凋其独特,朴素不濯其雄伟。
“哦弥陀佛,敢问施主可是来寻人的?”正当月观赏时,一小沙弥走至她身旁,询问。
心下一震,月还是真实的回答:“正是。请问师傅有何指教?”
“不敢。是家师浮云主持有请,师傅算准今日有贵客到访,特让贫僧前来引路,还望女施主能单独前往。”小沙弥诚恳地说。
略一迟疑,向身后的小翠及家丁说:“你们在此等我,我去去就来。”便跟着小沙弥走了。
他们由听得到热闹的繁华之地到了一幽静之处。
“施主,到了。”他们在一清雅的屋子前停下,小沙弥抬手轻扣房门,恭恭敬敬地说:“师傅,人到了。”
“清远,你退下吧。”里面传出一苍老之声,接着又说道“施主,请进。”
月推开门,便见到的那浮云主持坐于桌前,白须飘飘,如若多一头华发,定让人以为他是位道家仙人。和蔼的面容,亲切的微笑,却带几许飘渺的之气。
“大师,有礼了。”月轻弯腰。
“施主不必客气,老衲请施主前来实是有几句话告之。”
“哦?大师请讲。”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跳出尘世间,方知身后源。世人皆言老衲批言算卦奇准,却不其然,施主您的命便是由自己掌握的。虚虚实实,信与不信,全在施主本身,望施主好自斟酌。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今日乃老衲大限之日,施主请回,哦弥陀佛。”说罢,双手合十。
“多谢大师,尹月定当牢记。”郑重抱了抱拳,退出门。
“唉,怎么会迷路了呢!”月看着眼前的秀丽风景,无奈摇了摇头,来时明明简单的路,却因心不在焉而忽视。想起今早为了安全未封穴道,欲要动武,只听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似烟波江上之微风,虽波澜不惊,无惊涛骇浪之激情,壮士凌云之豪迈,但轻抚心灵,也让他那份经久不衰的坚持丝丝入声,哀而不悲,伤而不摧,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只是……
“是你!竟是你!”月轻呼出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吹笛人正是那秦逍遥,伫立竹海但白衣依旧,令月想到一句话:素衣未被俏竹遮,青竹似因白衣存。
“风……不,秦……秦公子,你……你好。”月疙疙瘩瘩地说,平静的外表下显出她的一丝紧张。
“小姐,幸会。”平淡的语气,温文尔雅的气质,月却从他的眼中读出了淡漠,隔离世事的冷情。明明那样温暖的人,给人的感觉竟迥然不同,他,跟他,似乎是一个人,又似乎有点不同。他对外永远都是冷漠的,只是那冰冷的外表下拥有温暖的心灵,让人依靠,也想为他遮挡风雨。
“秦公子,上次稍有误会,望你海涵。”月的声音恢复如初,灵动美妙,悦耳动听。
“无妨。小姐不必挂记。”
“方才听闻公子吹笛,真是绕梁一日,不绝于耳。”
“在下献丑了。”话虽如此,他的心中却一阵嘲讽,世人果然见识短浅,就像再美的舞,若没舞者心灵的共鸣,深邃的涵义如何植入人心,如何令人牢记一生。
“可惜……笛中韵律少了一样最重要的东西——笛心,以心入笛,方才笛随心动,声心合一,若只是停留与表面,美则美矣,始终乃今日闻明日忘之曲。”月轻轻地道出内心的见解。
秦逍遥面下一惊,这闻名文国的丑女仿佛不是一窍不通之人呢。“请小姐指教,如何能吹出人间仙乐?”
“我想,当公子记得前尘往事的时候吧。”
“记得?不应该是遗忘么……”秦逍遥默默的说,月不曾听到。“小姐因何来此?”
“哦,说来竟忘了呢。我迷路了,若非听到笛声,指不定还在附近乱转呢。公子可否带我出去?”
“小姐,请。”他引导着月,缓缓向大殿走去。
恢弘的佛堂出现与眼前,正离月让小翠等待的地方不远。“小姐,您终于出来了!”小翠一见到月,便急冲冲地赶了过来。
“让你担心了,方才不小心迷了路,多亏秦公子带我出来。”月看着小翠,眼中带着歉意,随后又向秦逍遥盈盈一拜,表示感谢。
“小姐不必客气,秦某告辞。”说完,向来处走去。只是他的眼底多了层疑虑,堂堂右相之女竟对一丫鬟表达歉意,是因为她幼小被送去学艺没人教她最卑贵贱,还是因为她貌丑只有那丫鬟真心对她,她才对她放下身份?既然老天给了你官宦千金最不该有善心,那么休要怪我……那是你爹欠下的……
“小姐,我刚才看到有好多人在求签呢,你要不要也去求一支?”小翠积极地说,“浮云寺的签向来奇准,签面和签底都是自己抽的,不用假借他人之手,也不用解签。”
“好。”月欣然答应,更是随着人群井然有序地排起了队。小翠忙告诉她,可以不用排队直接上前跪拜求签,而月只是平淡地说“既然佛祖面前众生平等,何来跃人先拜之礼。”直至轮到,月虔诚下拜,心无杂念,等到两签俱全,方睁眼看了下签,随后把签放回签筒,才缓缓起身。
小翠忙扶起月,兴奋问道:“小姐小姐,你抽到的签说了什么?”转而又说道,“小姐,你千万别说出来,听说讲出来的话就不灵了。”
月轻轻点头,眸光闪过,无人知晓。“你可要试试?”月问小翠。
“不……不用了,小姐。我不识字的,让我看根本看不懂,让别人看了就不准了,还是不要了。”小翠略显不自在。
“那今后我教你识字吧,这样以后你也可以来求签。”
“谢……谢谢小姐!”小翠开心地说。
“现在我们回府。”
于是,一行人,静静地来,又悄悄地走了。这短暂的几个时辰却似乎又让一切都不一样了。
月,开始笃定他便是暂时遗忘一切的那个“他”,而秦逍遥,也开始策划完美,将她规划成他的一颗棋子。
寂静的夜,月儿被乌云遮盖,挡去了所以的华光。睡梦中的人儿似乎忘却了那两支平淡的签文,不曾出现迷惘。空白,那是两支无字签。佛曰:有皆是无,无皆是有。世人不知,曾经的红颜,令文皇武王倾心的人,也抽到过一支无字签,那是签面无,而签底写着:置之死,而后生,生死皆由命。离人苦,重逢乐,苦乐天注定。而尹月,两签皆空,她可是又一令江山动乱的女子?还是令这三分天下归于一的人?她的人生又将遭遇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