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红尘 第五章、白衣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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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月出府后“名声鹊起”,不少王孙公子将原本打算提亲的心灭了。本以为右相小女返京,总算可以攀上一门好亲事,即便她长得稍逊尹家大小姐也就罢了,却不料竟会如此。而作为当事人,月一点都不受影响,反而小翠担心不已,真可谓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月本想再出去走走的,企料一出相府百姓皆用怜悯的眼神望着,走到哪跟到哪,看得她好生难受,于是又回到了相府。
“小翠,容貌真的如此重要么?”月不解。世界本就分好坏两面,有美丽的,自然也有丑陋。容颜是父母给予的,难道长得不佳就要憎恨父母?难道父母给予孩子一生的仅仅是那份怜悯?
“小姐,你……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小翠有些为难,她可不想伤小姐的心。
“随便问问,你就按心理想的说吧。不要顾及我,我没事。”月想到小翠或许顾及到了她才有些不自然。
“奴婢……”“咳咳……”小翠一说两字,月就假意咳了声,都这么多天了,小翠有时还会不小心说习惯。“哦,我……我觉得相貌很重要,我娘常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要我注意自己的仪容,这样才能嫁个好相公。”小翠说完,脸上已有了丝红晕。
“那你就不怕他看中的非你自身全部,而仅仅是副皮囊?”
“小姐,我只是一个下人,婚姻不是自己能做主的。若有人肯娶我,我又怎么会在乎他看中的是什么呢?”
“你就这么想的?人,本无贵贱之分,为何要看轻自己,抬高他人!”月有丝气恼,声音略高。
“小……小姐……”小翠吃惊,颤颤地叫道。
“对不起,吓着你了。这只是我的看法,小翠你不要看轻了自己,能够争取的一定要下定决心,坚持到底。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只有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才能快乐地过一生。”月忙解释,还不忘鼓励。
“嗯,我知道了。”小翠坚定地点了点头,努力地将月的话刻在了心里。
月轻扯唇角,“我有点累了,要小憩一会儿,让所有人不要来打扰。你也下去吧,去休息会。”
“知道了,小姐。我告退。”
月静静地听着,直到脚步声消失,豁然睁开眼,拿出她回尹府时的那套着装,轻车熟路地换上。再拿起一面镜子,梳起公子髻,掏出药粉卸下破损的容颜面具,接着解开穴道又服下虚功散的解药,使体内真气运行小周天。此刻,面前的已是位丰姿灼灼的公子,容颜如玉,温文尔雅,暖人心扉。推开窗,脚尖轻点地面如白衣仙人自天边飘过。而尹府,一切如旧,无人知晓屋中少了一人。
来到苍都街头,月仍向食满居走去。她的一身白衣,外加惊为天人的容貌,引地百姓纷纷侧目,而她,旁若无人,径直走入食满居。食满居门外早挂了“客满”,小二也看得呆了,回过神去拦其人,怎料看了她拿出来的玉坠,忙不叠地带她去了三层的雅室,转身又报告了掌柜。
金掌柜敲了门,待听里面“进来”的声音这才进去。一踏进门,便为眼前的少年所吸引,独立窗边,放眼眺望,屋内精致的布置丝毫不夺她半分芳华,更像是因她而得更好的存在。“公子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
“掌柜不必客气。此次前来却是有事相求,还望掌柜多多包涵。”月压低声音说,变了声带,俨然是个男子的声音。
“公子美名如雷贯耳,白衣雪派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能为公子效犬马之劳乃是在下的福气。”
“掌柜何须妄自菲薄,这食满居能位居苍都第一,可见你非等闲之辈。今日前来只希望店家替我寻一个人。”
“哦?敢问公子寻的是何人,只要是在这苍都境内的,金某一定尽力而为。”
“他是我的……朋友,一月前突然失了联系,在下甚是担心,故而来这苍都试试运气。前几日听一位友人说在食满居前见过那人,可惜转眼便逝。他一身白衣,潇洒自如,掌柜可知此人?”
“公子说的可是秦公子?”
“不错,他正是姓秦。你……你可见过他?”月表面上一派平静,可声音稍带焦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见过。他与公子一样白衣黑发,神采非凡,只要见过就不会忘记。秦公子每月初五都会光临本店,闲暇也会去书斋看看,势必路过小店,或许公子友人见到的就是他去书斋之际。”
“多谢掌柜,下月初五在下来此见见这位朋友,就此告辞。”月搁下银两,向楼下走去。
“公子……公子且慢。”金掌柜忙追了出来,“这银子在下不可收。”说着将银子推到了月手里。
“掌柜为在下解答疑惑,在下感激不尽,小小酬劳当之无愧。”
“公子说笑,雪派高风亮节,就人于水火都分文不取,江湖早有明文规定,只要是雪派三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小人方才只说了几句话,焉能收大侠银子,公子切莫让我成了江湖笑柄。”金掌柜诚恳地说。
月见如此,只好收回银两。说了声“在下唐突了,告辞。”
“在下冷漠然,请白衣公子同饮一杯。”月走至二楼刚要走向一楼,就听到一人清晰地声传来。回头,目光触及那人,月忍不住浑身一震,虽说是张面无表情的脸,容颜甚至比不上他身边的两个随从,但那双明亮的眼睛灿若星辰,他给人的感觉是气宇轩昂,有王者之风。
月顿住身影,转身向那人走去。“那就多谢冷兄了。”潇洒坐于凳子上。身旁早有人为其添上酒杯、筷子,倒上了酒。“相邀之情,在下先干为敬。”拿起杯子,月一饮而尽。
“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冷某可否结识下兄台。”他淡漠的说着,无形之中却又一份了然于心的自信。
“在下姓秦名御,人称雪二侠。”月报出了二师兄的名号,说话时无意间总看着他的眼睛,并时刻观察他的神态,当她说前一句时,他略有疑惑,一听到后一句,马上恢复如初。想来他早已知晓月是白衣雪派的,只是想确认究竟是哪一位。雪仙长年居住在迷雾昆山,去任何地方都至少有二侠之一陪同。手无缚鸡之力,又是名女子,自然不是眼前的人。而雪侠和雪二侠皆是一身白衣,除非与人动手,亮出随手兵器,否则难分两人。姓名更是无人敢打听,只用江湖人赠与的“雪侠”跟“雪二侠”。
“原来是阁下是大名鼎鼎的雪二侠,能结交阁下,冷某真是荣幸之至。”他的眼神中有股琉璃般的光芒。
有些人,用几年的时间都无法彼此相交,而有些人,只需一个眼神便能成为莫逆。
“能认识冷兄才是在下的福气,敢问冷兄可是这文国人士?”他的外表虽冷,却给月一种亲切之感。
“不是,我是武国人。家中逼迫在下成亲,无奈逃了出来。来了这文国,就游览游览风景,顺道结识些江湖朋友。”在她面前,他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让他说着实话,仿佛欺瞒“他”心里就不舒服。
“哦?冷兄竟是逃婚之人?那你打算逃到何时呢?”月不禁提起了兴趣。
“明天在下就要启程返回武国了。”他的语气中隐藏一丝无奈,月却感觉到了。
“冷兄可有为难之处,你难道要向家人妥协,娶个不爱的人?”
“我也不知道该这么样才是对的,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他毫不掩藏,说出了内心真实的想法。
“在下认为要娶就当娶心头挚爱,冷兄何不与家人商议,两人先相处一段时间,看是否情意相通。”月提议。
似乎不想停留于此问题上,他轻轻点了点头便转换话题,说:“看你样子该比我小,就叫声冷大哥吧,贤弟意下如何?”
“好,冷大哥。明日你就要离开,今日就喝个痛快,我们不醉不归。今宵有酒今宵醉,明日愁来明日消。”
“好,我们喝!”
两人天南地北地讲着,直到喝了两个时辰后,他终于醉的,月对其家仆说了声“带我向你家主人告辞,希望后会有期”便施展绝顶轻功飞檐走壁而却去。
雪山长年寒冷异常,如今身怀武艺自然不怕,犹记得月当年刚上雪上那会儿,畏寒至极。师傅便让她饮他老人家珍藏多年的美酒,打通了浑身筋脉,留下了一个不好不坏的毛病,除却百年佳酿其他酒水她喝来就跟喝清水一般,淡然无味。后来月识得了药理,就微微调理了一下,若她愿意就能尝出酒的味道,若不予以理会,便是千杯不醉。
月离开食满居即刻回到了闺房,吃下自己研制的清味丹,那阵酒味马上烟消云散。再换上原本的妆容,一切就位,似乎那白衣美少年不曾出现过。
“公子,您终于醒了!”一名素衣下人说,“公子昨日醉酒已整整一夜。”
“现在什么时辰?”他的声音带着一股霸气,与昨日的亲切全然不同。不错,他正是冷漠然,他的另一个名字却是冷墨,堂堂武国皇帝。因不满朝廷重臣让他娶妻立后,修书一封罢朝十日,将朝野重事托其好友
贺文麒,自己带着两名贴身侍卫,易容来到这文国。
“回主子,卯时将至。”侍卫恭恭敬敬回答。
“昨日那公子可有留下只言片语?”冷墨心中有丝期盼。
“有。他向公子告辞,还说后会有期。”
他的嘴角动了一下,然后说道:“收拾一下,即可回国。还有,去问下老板是否认识那秦公子,若是还有来往,便请他将这块玉送给秦公子。”冷墨边说边把长年系在腰间的玉解下。
“主子,使不得!这玉是……”
“放肆,还不快去!”一声怒喝,侍卫忙急急告退,不敢耽搁片刻。
随后,主仆三人快马加鞭向武国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