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打狗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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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馨兰停下脚步,回头瞥了她一眼时,认认真真地给了一句劝:“你是不是明珠我不知道,但我若是你,此时就该想想怎么圆了那些谎,免得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这是她留给池夏儿的最后一份善意。
    对池馨兰而言,她本就生在皇家,吃穿用度到学艺拜师都是最好的。如今重生为池家姑娘,母亲是东门家嫡出小姐,世伯是轩辕柴家家主,继母又是个大金主,吃穿用度还是大家闺秀所有。
    池夏儿不一样,她的父亲忠厚,她的母亲无知。她走的每一步都不确定,也不会有人去指点。她搬来的阶梯也许是众人都知道是坏的,因为好的也不会落在她手里。池夏儿像每个闺中姑娘一样都想着嫁给如意郎君,却忘了门当户对很难免俗。
    池馨兰说完就走了,池夏儿显然没接住那点善意,看着那远去的背影生出了恨来。她气得想摔东西,直冲冲地回了院子,左看右看,竟没一样东西敢拿在手里摔的。
    二房进账可观,却也是小户人家的开销,不像三房还请得起丫鬟和随从。她想着这些,心底早发芽的恨意渐长,无声地叫嚣着,把心给牢牢攥住了。
    凭什么池馨兰生来便是鸿卢卿的女儿,东门家的嫡外孙女儿?
    凭什么池馨兰生来便能与宁远侯府结亲?
    凭什么池馨兰能有两个这么好的哥哥?
    她越想越气,最终自己一头栽进了自家盛水的大缸里,让凉风吹着自己,一直吹啊吹,直到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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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过去,春风依旧。
    池馨兰这两日都没走出院子,可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不是在房中练字,便是做女工。
    那天听了萧逸的话,她有所感悟,也知道自己不能依着原身的性子软绵下去。柿子总挑软的捏,人也一样,否则就凭池夏儿那点出息,为何却敢欺负到他们三房的头上来?
    池馨兰想着先休养几日,后面找萧雁窜个门子,再找金氏学些本事。金氏说得没错,抱个人怕跑了,钱不会跑啊!
    她今日也是这般坐在屋里,对着窗外的几盆兰花写字。奈何写了两行,外头就传来了嘈杂声。她听见有什么人嚷着谁的名字,听久了却发现是自己的名字。
    池馨兰吩咐木兰:“去看看是谁。”
    木兰刚走了半路,门就被踹开,进来的正是宁远侯府家的二房三小姐——顾燕婉。
    顾燕婉穿一身紫萝齐腰襦裙,气势汹汹地进了院子。“池馨兰,你不要脸!你妹妹好心给你解围,你倒好,滥用关系欺负自己人,真是好毒的心肠!”
    她因为上回在东门家说过池馨兰,就被顾老太君罚了,到昨日才解禁。出门后听闻春日宴的事,她回家还想拿来恶心她二哥来着,怎知顾云熙魂不守舍地回家说池夏儿和她母亲都病了,给池三姑娘害的。
    池馨兰被她的声音吵得脑仁疼,随意取了一件披风披上,才出屋外。“顾三姑娘,这里可是池府,不是宁远侯府。”
    顾燕婉不管不顾,撸起袖子要抓她胳膊,见木兰过来,一把推开道:“走开!池馨兰,你敢害你自家姐妹,我要让满大街都知道你是怎么一副嘴脸!”
    池馨兰还是不动,毕竟她身边也没可用的人,碍着这个身份,也不能随意跟顾燕婉动手,只得先跑出去再想办法。她作势要去拿边上大碗缸边的棍子,见顾燕婉过来,便赶紧换了方向往院子外跑。
    顾燕婉抓了个空,又追了出来,见到池馨兰的背影便去揪她头发,可她的手却被人一把抓住,动弹不得。再一看,竟是个劲衣打扮的女子。
    顾燕婉骂道:“好狗不挡道,闪一边去!”
    那女子冷笑一声,嘲讽道:“狗是不挡道,但我是来打狗的,因为有条狗挡我的道了!”
    顾燕婉挣脱不来,变得十分焦躁:“你们这些市井小人,跟萧逸狼狈为奸,乱传口谕,去害一个无辜女子!不害臊的蹄子!”
    “放肆!”这一声却是池馨兰喊的。她原本还震惊于见到眼前的故人,但这时候也容不得一个池夏儿把池家拖累,只因这个女子不是别人,而是前年刚远嫁的怀柔公主。
    怀柔公主挑眉打量着顾燕婉:“宁远侯府是管不住人了?敢把你这样的草包放出来丢人?你说萧将军传话是狼狈为奸,怎么不直接说我阿姐是奸人呢?”
    顾燕婉却像吃了炮竹的傻子,叫嚷道:“你阿姐是谁关我什么事?该不会是萧逸的姘头吧?”
    怀柔公主放手,又是一挥,在她脸上实实在在地打了一个耳光。顾燕婉吓得倒在地上,脑子里嗡嗡地响,一时间没了动作。
    说起来,萧逸算得上是怀柔公主的半个师父了。那时候为了学这些可没少辛苦萧逸,顾燕婉一来羞辱她两个熟人,那就是大逆不道!
    后面闻声赶来的池家人围在一处,大房夫人陪着老夫人午睡,是以没来。如今还是晌午,各房的男人都在上工,年轻的都在上学,家里除了女眷,便只有池老爷子一个男的。
    池老爷子见池馨兰没事,才放下心来,又见怀柔公主气宇不凡,便问:“前面是谁?为何擅闯我池家宅院?”
    怀柔公主的侍从笛安过来道:“池公莫慌,我家主子替贵人过府送礼,前面有条狗不知好歹,主子正训着呢。”
    众人只在廊下看着,却没看见”那条狗”是谁。池夏儿的姐姐池佩儿也在,瞧了一会儿,问一旁的王嬷嬷:“这人怎么进来的?”
    王嬷嬷是母亲院子里的人,这时候该在池夏儿屋里的。他们二房不富裕,不像三房每人可分得一个仆人。他们院子里就只有这一个王嬷嬷,还是池天福看他们一家子没个照应才买的婆子。
    王嬷嬷坦然道:“我放的呀。”
    池佩儿蹙眉问她:“怎么能随意放进来?”
    王嬷嬷看戏不嫌热闹,觉得小娃子懂什么,劝道:“哎哟,我的大姑娘,这人在门口嚷嚷,要街坊邻居怎么看?我把人放进来说话,可她自己冲过去啦!拦都拦不住。”
    池佩儿瞥她一眼,看王嬷嬷十成十是根本没拦过。
    上回池夏儿落水的事情,王嬷嬷被打了关柴房,至今怀恨在心,三天两头便在母亲李氏那里捅刀子。
    池佩儿想着终究是自己院里的事,便掐了王嬷嬷一下:“我娘和妹妹病着,你却在这里看热闹?还不赶紧回去!”
    王嬷嬷根本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摆了摆手道:“哎呀,大姑娘,不急的,他们都歇着呢。”忽然觉得不对劲,侧首见池佩儿的眼神冷得吓人,才讪讪地退下。
    “王嬷嬷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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