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披着狐狸皮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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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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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财走近盛屹,男人模样很憔悴,反正它知道时冉看到一定会哭。
“冉冉,男主的丹田崩裂了,欸,奇怪,怎么灵根才受到了点影响。”
招财不解“男主体内有另一种力量,正在消耗他的生命力,用来保护火灵根,虽然诡异,但看样子那力量还是在保护男主的丹田,这应该是原文中说的鬼核吧。”
“原文中,男主的灵根应该在禁地就直接被毁了,怎么会还在呢?你这个蝴蝶翅膀也太大了,改变得也太多了吧。男主以后难道要仙鬼双修吗?”
时冉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往前走了几步,浓烈到呛鼻的血腥味就这样闯进他的鼻腔里,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男人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那些鲜血淋漓,好像也跟着染上他的身体,他双眼迅速泛起一层泪雾,模糊得看不清人,只能靠阴暗的月色分辨盛屹靠坐的位置。
“招财,父亲戒指里,你把族印和钥匙留着,还有母亲的古琴,其它的,你看着换。”他语速极快,还带着泣音。
招财“换一个顶级回春丹不需要那么多,不过灵根不是丹田,也不像元婴那样好治疗,一颗回春丹甚至是两颗顶级的都治不好。”回春丹能治我都给你治了。
“回春丹,先来一枚顶级回春丹。”
盛屹看着少年每走一步,就停一下,他走得极慢又极快,剔透的眼泪已经快要流满那张小巧的脸颊,盛屹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觉得莫名的同时,心口也跟着有些酸涩。
盛屹忍受着剧烈的疼痛,朝时冉伸出手“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时公子应允。”
盛屹没听到回答,但是手上却落下了一枚布满云纹的丹药,他眸色极深,望着少年的眸光也陡然暗沉,此刻少年在盛屹眼里就是个抱着百两黄金的三岁稚儿,纯粹却危险。
他终于可以确定,少年可以随手拿出顶级丹药,不是时家,而是时冉。
“我希望你能带我回时府,这个丹药我不能要。”虽然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丹药,但是他现在又不想要了。
盛屹拉过少年的手,把丹药重新放回少年手上,他在看到自己手上污浊的血液沾染到少年时,神情顿了顿。
两年前雷家那个老爷子将死之时,时冉在众目睽睽之下递过去的丹药,让盛屹知道少年心思极其通透,好像对草芥一样的人命有着崇高的敬意。
仅仅如此而已,他就觉得若是算计这样的时冉,于心不安。
他本来想要走去时冉旁边,奈何身体不给力,他走不过去了,就想靠在墙上等黑狼把人引过来,没想到时冉太慢了,就只能命令黑狼把人叼过来。
望着时冉通红的脸,盛屹突然觉得自己把算盘打到时冉身上,不止于心不安,还禽兽不如。
时冉怎么会收回来,先不说系统商店概不退换的问题,就是时冉现在铺满眼泪的脸,他就没有收回来的意思。
“吃了吧……盛公子。”时冉拿起丹药抵在盛屹嘴边,喂着他吃下去,时冉现在可没有什么旖旎的心思,他快要心疼死了。
“……多谢,我知道一个秘境,里面有灵木之心……我会为你取来。”
盛屹独留的一只眼中盛满了红血丝,看时冉的时候,眸子极暗极深,像是不知餍足的野兽,看到一只可以随意摆弄的猎物。
顶级丹药的药效的确很好,盛屹只感觉到无数股暖流布满他的全身,他看到时冉胡乱点了点头,心情才舒畅一些。
时冉蹲在盛屹的旁边,头埋在臂弯里,蝴蝶一样漂亮的眼睛还在流着眼泪,他时不时用余光看着盛屹打坐修复,白猫蹲在他旁边与千闻鼠靠在一起,他们都在等待盛屹修复身体。
很长一段时间过去,时冉都已经睡着了,盛屹还在修复身体。
直到月季来找人,盛屹还没有从入定中醒来,时冉就被月季抱走了,少年带着满脸泪痕睡得香甜,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位置。
黑狼围着盛屹踌躇了一下,直到左眼亮起红光,被命令继续跟着时冉,它才把招财进宝驮着,跟在月季后面一摇一摆地走了,期间还被招财踢了几脚。
低低的狼嚎声响彻街角,同一时间,芙蓉扶着一位黑衣男子走进时冉的竹苑。
街边的小巷里,盛屹睁开眼睛撑着墙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往雷家方向走了几步。
刚刚那个带走时冉的女子不是妖族,身上的妖气却极重。应该和大妖相处过一段时间,但是这样浓厚的妖气,怕是只有双修才能留下这么重的妖气。
察觉到隐匿而阴森的窥视感,盛屹余光看到身后的场景。
一小团人型被黑雾包裹,黏在墙上,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来。透过鬼气,盛屹认出这个东西是刚刚带走时冉的女人留下的。
鬼傀儡?
原来是傀儡师啊,还是个鬼修,有趣,时冉身边聚集着的都是些什么牛鬼神蛇。
盛屹指尖聚起鬼火,刹那之间那模糊的鬼傀儡被一抹幽蓝的鬼火瞬间扑杀。
燃烧傀儡的幽蓝色的烟火小范围地炸亮了盛屹面前的小径,他独留的右眼赞叹似地看着这场只为他一人盛放的烟花。
他对着那团扭曲的黑影低语:“姑娘……应该是姑娘吧……你的敌人不是我……还有”他擦掉嘴角流出的血液,似笑非笑:“等你家公子醒来,替我谢谢他。”
月季皱着眉看着傀儡传来的信息,即使已经压住反噬,她的经脉仍然像被火烤一样,险些让她丹田紊乱。
月季站在时冉的床前,布置了重重阵法才抿唇走出主院,她眉眼紧蹙,看得出心情不怎么好。
竹苑客房,芙蓉搀扶着男人坐在床上。
“主上,芙蓉来迟了。”她跪在地上,声音微颤。
桑霖眼眸微垂,问得极慢,他身上伤势很重,现在能说话都是奇迹。
“啊敛呢,我走得也不久,他人呢?”
他的语气很平静,芙蓉却猛地磕了头,清脆的一声响,昭示这场对话无疾而终。
“主上,奴婢不知……您为何还记得他。”她眼中闪过落寞和妒意。
“行了,你退下吧,我要休息了。”桑霖皱眉打断了她的话“以后我问什么,你说什么,其他的多说无益。”
芙蓉伤心地闭上眼睛,退了出去。
她刚要走到主卧,正好遇到从时冉房间出来的月季,月季随手在两人周围布置起禁制,却忘记把招财进宝,二哈叉出去。
“芙蓉,你跟我说说盛家的事。”
月季拿起手上的通音石。
“你只告诉我叫我去通知各个家族盛家禁地出事,去把公子接回来,当时事发突然,你又切掉了通讯,我就没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呢,当时你就在公子旁边,你怎么能把他一个人丢在那种地方?”
芙蓉看着月季,月季是个人族,她还在懊恼到底要不要告诉她主上的事,就被一通逼问问得懵逼了。
她慌忙说:“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让公子出事,这不是还有你嘛,我是去接……额,嗯嗯了。”
芙蓉连忙转过身,她刚刚怎么说漏嘴了。
月季眉头紧锁,她今晚的识海一直很动荡,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她看得出芙蓉——撒谎了。
“芙蓉,你我认识多久了?”
芙蓉余光见月季好像没信她,脸色也很不好,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提醒自己不能再漏嘴了,等主上恢复差不多后再告诉月季就好。
“大夫人救下我之前,你就跟在她身边了,百年了。”
月季凑近几步,居高临下地问:“那你觉得我看不出你在撒谎吗?”
芙蓉“……”她沮丧地蹲在地上“月季,你干嘛一直追问啊。”
“我怕你被骗。”
芙蓉挠了挠头顶,她烦恼得本体都要露出来了。
“是……妖族的事,说了你也不懂。”
妖族的事?
月季突然有个预感,她百年来一直努力的事——好像看到了曙光。
芙蓉奇怪月季怎么突然没了声音,抬头一看,月季已经从她来时的路走了。
“唉,怎么不问了——等一下,那个方向——可不能去!”
招财打了个哈欠,趴在二哈身上挥舞了一下猫爪子“二哈,跟着走。”它们也是刚回来就撞见了芙蓉两人。
二哈左眼红光一闪,淡淡的妖气裹了白猫和千闻鼠,把几只的气息隐匿了,才小跑着跟去。
白猫猫爪拍了拍二哈的脑袋“聪明,冉冉还一直觉得你是哈士奇,还给你取了个那么傻的名字,真是千不该万不该。”
黑狼此时躲在自己的识海里嘤嘤嘤,聪明的不是它,是它主子。
同一时间,桑霖房前,芙蓉急急拉住月季,头摇的像拨浪鼓。
月季却紧紧闭上眼睛,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发抖“先回去,让他休息。”
芙蓉瞪圆了眼睛,她拉着月季走到另一个房间“你知道了?我都没告诉你。”她一直觉得月季神秘,没想到本事那么大,门都没进就知道里面是谁。
月季此时哪里还有心情和芙蓉说话,但是她已经伪装了百年,不能在此时功亏一篑。
“气息……是蛟主吧,他似乎被伤得很惨。”月季藏在衣袖里的手攥得很紧。
芙蓉哼一声,气愤地说:“那个盛家简直禽兽不如,他们不仅抓了主上,还一直……还抽主上的血,说要练什么丹,气死我了——最重要的是妖王还不准备给蛟主报仇。”
躲在屋外的几只“……”
盛屹正坐在雷家大堂上,他对面是雷廖两家的家主,从黑狼处传来的画面让他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过河拆桥,恩将仇报。
廖牧不像自家儿子一样寡言少语,反而温和可亲,他亲自给盛屹倒了茶。
“盛公子,你说盛家藏了秘密?”
盛屹来时已经打理过,一身简单普通的白衣,却被他称得像是加了珍贵法阵的法衣。
面对两个德高望重,又重权在手的长辈,他不仅没有怯场,浑身气势还能和其他两人分庭抗礼。
“是,但是,我有条件。”
雷阶午皱眉,他将要说什么,就被廖牧拦下。
“你说说看。”
盛屹浅笑,他笑意不达眼底,却能让人感到他的诚意“两位长辈放心,我这消息绝对能让您们满意。”
“盛家的禁地闹了兽潮,想来您们已经知道了,兽潮里出现的可不止妖兽,还有魔兽,甚至还有鬼精,禁地里还有各种难得一见的灵植,您们也知道现今就连鬼界,鬼精也屈指可数,它的巨大用途也不用晚辈一一赘叙。”
雷阶午一拍桌子准备起身。
“雷前辈,只要你攻不破禁地的结界,短时间内,那些还是盛家的东西,您也知道,盛家当家家主对结界颇有研究,实力更是雪城翘楚。”
廖牧稳稳坐在椅子上,淡定地看向好友“急什么?”转而看向盛屹“你不是盛家人吗?怎么对自家人那么狠?”
盛屹莞尔“盛家欠我的,可不止这满山的灵植和鬼精。”
“小友是不是有方法能让我们得到那禁地?”廖牧闻言笑得见牙不见眼。
盛屹挑眉,他笑得清浅,雷阶午却觉得见到了另一个廖牧,另一只披着狐狸皮的狼。
“只要两位前辈答应我的条件,且能屈尊与我定下心魔誓言,这一切都好说。”
“条件是什么?”
盛屹食指轻敲桌面,斟酌许久。
想起那条被妖主放弃的黑蛟,盛屹知道,时家将会在盛家禁地的秘密败露之际,遭遇一场灭门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