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6 The Devil ,XV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5220  更新时间:10-07-14 2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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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为Undertaker的葬仪屋开在伦敦第二繁华的大街上,狭窄的店面,玻璃站台上放着三两个尺寸不一的棺材,金色的十字架花纹是由人手工雕刻上去的,并且,那金色,是用金子磨成粉调和成的涂料。
    对于在伦敦土生土长的人来说,生而得穿凯美林夫人高档服装店的定制礼服,死而得用葬仪屋的全手工檀香木套棺,不失为人生的两大乐事。(其实冲仔不得不吐槽,结婚虽说是人生大事,但是真的算得上是“一生一次,一次一生”的东西,还算是花圈寿衣吧?)凯美林夫人高档服装店也在这条街的末尾,凯美林夫人专为皇家小姐夫人量体裁衣,店内生意火爆。而葬仪屋相比而言,就显得冷清一些。
    丧葬人一身长袍,坐在门侧边的柜台上,透过灰蒙蒙的窗户望着行人。
    大客户刚刚已经来过,拿走了他太太的棺材,也将钱付了,一沓英镑正老老实实的躺在柜台的抽屉里。至于太太是怎么死的,谁知道呢?
    房间将外围一切突兀的声音全部隔绝,只能够听到怀表滴答滴答的声响。因为是偏向丧葬风格的装修,窗户也偏小。房间里的一切沉郁凝结成一个画框,而画的本体——也就是窗外人们的悲欢离合,仿佛一出默剧,无来由的平添了几分悲伤。
    我们总是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所以总会感到惶恐不安。富贵的人为自己英年早逝无法享受一切而扼腕,穷人又为自己因为活着而必然忍受的长久的痛苦而纠结。也许如果让角色替换一下,结果仍然不尽人意,但毕竟心里好受一些。我们需要的不一定是和自己预料的完全一致的人生,只是一个可以摆脱无力感而自己选择它的权利。
    丧葬人托起下巴回忆着,她走之前,那个亦师亦友的男人严肃的脸,他对自己的冒险持着怀疑态度。前尘隔海,物是人非,即便是找到了那个人,她还能够是原来的样子吗?
    恍惚中,她看到远古的驼铃声依稀而来,承载着沙漠干热的风,和女人清亮的歌声。
    “叮当……叮当……”
    来客人了。
    “您好,”丧葬人从高高的柜台中站起来,露出小半个身子,“欢迎您光临。”
    来访的客人摘下头头巾,对着丧葬人明媚一笑。亚麻色的直发有些蓬乱,手里抱着两大包土豆片。
    “蒂娜,你怎么来了?”丧葬人几步走出半月状的柜台,为蒂娜从一大圈的寿衣中开辟出空间。
    “给你带东西了。”蒂娜将一包土豆片递给丧葬人,“正好路过你这里。”
    也是呢,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家鬼气森森的葬仪屋,想看不见都难。
    丧葬人也老实不客气的在棺材上坐下,饶有兴致的吃土豆片。
    两人闲谈一阵,蒂娜并没有告诉丧葬人她去了哪里,丧葬人也没有过问。只是说了一阵轻松话题之后,丧葬人笔锋一转:“你知道这世道上最可怜的是哪两种人么?”
    蒂娜笑而不语。
    “我看是妓女和处女。”
    听到“妓女”的时候,蒂娜一愣,随即,脑海里瞬间联系到一个人的名字——开膛手杰克。
    在白教堂附近杀死五名妓女的神秘人。
    “又出事了。”丧葬人低声严肃的说,“昨天晚上……”
    听到丧葬人主动的和自己爆料,蒂娜惊讶的嘴都何不拢。她一直以为……丧葬人是那种讳莫如深的人。若是初见,她一定会判断她是在试探自己。但是如今这种情况,已经全然没有了试探的必要。唯一的可能性是……那个结果让蒂娜感动的无可附加——丧葬人信任自己。
    昨晚,帽子店里的绣娘在回去的路上无故被人刺死,腹部划上了倒十字形的伤痕,血肉翻卷,仿佛凶手在她腹部寻找什么东西。自蒂娜一案之后又有女性出事,传出去怕是得引起全城恐慌了,警方果断的采取了封锁消息的手段,为了安抚死者家属,又特地用了万分的面子请了丧葬人过去为那死去的女人修容。女人一脸惊恐的表情,嘴大张着,下颌骨已经脱落。腹部变成了红黑色的一坨肉泥,子宫在和卵巢的接口处被割去。蒂娜只能用钳子将女人的下颌骨掰断,又用钢丝在口腔里将关节的接口处缠绕好,涂上了厚重的粉和腮红,才恢复了女人的安宁祥和的容貌。只是那下腹的一团,虽然用线缝了,仍然触目惊心。
    据死者的家人说,女人是附近小有名气的美女,但是十分贞洁,到现在仍然保持着干净的身子。警察说是遇到了恶徒,强奸不成就杀人灭口。只是,失踪的子宫让人不能相信这一套说辞。并且,家人回忆说,她虽然看起来柔弱,但是身手很不错,身体也好,普通的男子不一定是她的对手。除了有比较强烈的生理痛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疾病。
    蒂娜认真的听着,心里更是疑惑不解。继妓女之后,开膛手卷土重来,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事后警察也去了附近的垃圾桶寻找,也的确找到了死者的子宫。”丧葬人将最后一口土豆片吞掉,意味深长的望着蒂娜,“我觉得你是对的,杰克一定在找什么东西,并且,至今还没有找到。蒂娜,我们一起调查一下七年前的案子吧。”
    “为什么?”蒂娜脱口而出。
    “因为我懂你想知道,并且,我不希望再有无辜的人死去了。”丧葬人说的很认真,或许一个卖棺材的说出这种话着实可笑,但是蒂娜相信。世界总是反过来的,对生命最不尊重的反而是那些所谓妙手仁心的医生们。若是她们真的幸运的从开膛手一案中查出蛛丝马迹,或是就此殒命,那也不为其他的原因,那只是她们的选择罢了。
    “我们没有线索。”刚才的热血已经凉下去,蒂娜理智的分析着她们的情况和获胜的几率,“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杰克不同。他是无懈可击的犯罪专家,是一个可怕的恶魔。”
    “虽然很少,但是还是有的。”丧葬人从抽屉里掏出关于开膛手杰克的旧新闻。第一张上印着两张照片,死去的女人的尸体和一小张羊皮纸片,上面写着“来自地狱”。
    “这样么……”蒂娜看着那张报纸,苦笑几声。
    “还有一件事我不得不说,”丧葬人拿过蒂娜的那份土豆片,假装漫不经心的说,“我已经拜托有门道的朋友查探过了,暂时找不到那样的族徽或是组织标志,全伦敦没有一个有钱人姓卡西欧。”
    “……”蒂娜只是低着头,假装没有听到。
    “但是我可以保证,我在这里,就没有人能够伤害的到你。”丧葬人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画着卡西欧的图腾的纸片,“这种东西,就请不要放在心上了吧。如果一定要记得,就姑且把那位卡西欧先生当做引导我们走到一起的契机吧。”
    “是你拿的。”蒂娜冷冷的盯着那张纸片。
    “不尽然。”丧葬人随手将它扔进垃圾桶,“窗户的确没有关上,纸片被从门缝里吹了出来,正巧掉在客厅的角落里,你没有发现而已。”
    蒂娜点了点头,心里有一点愧疚。如今丧葬人将她奉若知己,她应该信她的。自己之前也许真的是神经衰弱,疑神疑鬼了吧。
    傍晚两人关了葬仪屋之后去了案发地转了一圈,地点也在白教堂附近,只是目前看不出什么痕迹了。
    白教堂区域有一个黑帮组织,头目是俄罗斯人,名叫勒扎伊。这人长的魁梧高大,头发编成一串串小辫子再扎成的马尾是他的一大特征。在白教堂附近,他可说是只手遮天,组织中起先大多数的东欧人,后来渐渐的,随着帮派的扩大,也就不分这些了。他和附近的印度人也交情匪浅,同时也是当年开膛手杰克的疑凶之一,但是警察奈何不了他。听说勒扎伊的性格古怪异常,他为人残忍狠辣,对于敌人和叛徒剁手割鼻是在所不惜。整一个修罗性格。
    话说两头,这厢两人已经步行到了目的地。蒂娜仍然用头巾蒙着自己的头,丧葬人倒是大方的露了小脸,揽着蒂娜的手臂,假装两人正是饭后出来散步的姐妹花一对。教堂里的人不少,唱诗班唱的也很起劲,两人识趣的绕行到了教堂后面,在丧葬人的领导下左穿右穿,终于来到了案发地。
    那里是一个T字型的巷子,女性正从主道走过,凶手从暗巷中窜出将其拖进巷子杀死。只是暗巷是个死胡同,并没有退路,凶手有两个选择,一是化装成路人回到主道,二是越墙逃走。
    当蒂娜给丧葬人陈述自己的分析的时候,丧葬人叹服的点了点头。
    “只是,这两种方式都很冒险啊,”丧葬人站在交叉口,外道现在还人声鼎沸,暗巷已经幽深的可怕了,“蒂娜,如果是你的话,你会选择怎么离开?”
    “为什么这么问?”蒂娜看到丧葬人期待的眼神,只能假装自己不是满脸黑线。
    “因为你有经验啊。”蒂娜又一次惊讶,此人竟然能把如此厚颜无耻又挖苦讽刺的话说的光明正大霞光万丈,然后,又不忘奉承一句,“况且,你是那么冰雪聪明机智灵敏……”
    打住,打住!蒂娜感觉自己的高大伟岸的形象被此人是踩下去又拎上来,好不惊险。
    “我是杀过人,但是当时我不知情,”蒂娜也不管她理解不理解,只是觉得如果自己在她的心里只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女疯子的话,那也太屈了,“我无意伤害身边的所有人,尤其……是你。”
    “对不起,”丧葬人快速的说,“我无心的。”
    “恩。”蒂娜点了点头,有点消沉的望着背后尖顶的教堂,却是在想不出逃离这里的方法。看来自己是个不合格的凶手。
    “走啦走啦,”远远的看见丧葬人在巷子那头对她挥手,“难得心情好,我们去喝一杯吧。”
    蒂娜随着丧葬人又拐过几个巷子,来到一家不起眼的小酒吧。伸出来的招牌已经掉了一个角,只剩下一根钢丝连在横杠上,摇摇欲坠。
    “日本豆腐?”蒂娜瞠目结舌,“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的酒吧名?”
    “也许是因为店主的喜好比较奇特吧。”丧葬人拉着蒂娜推门走进这个小酒吧。
    酒吧不温不火,有几个客人围坐在一角的沙发上打扑克,酒吧设计的恰到好处,让人看不见他们的脸。吧台上空空如也,台下有一对男女正在调情,另一个角落里,一位看起来壮壮的黑大叔坐在小板凳上喝绿茶。
    丧葬人拉着蒂娜在吧台上坐下,轻车熟路的用手指轻扣桌面:“劳驾,来两扎啤酒。”
    “哟,今天吃素了?”吧台上的酒保抿嘴一笑,声音里是说不出的婉转。弯下腰从柜子里拿出两个水晶杯子,从桶里倒出新鲜的啤酒,轻轻握住杯子的把儿,手腕运力,轻轻一送,杯子便温顺的滑到了两人跟前。
    “谢了,”丧葬人轻轻点头,做了一个“你去忙了吧”的手势,却不料那人刚转过身去,就背向着丧葬人掷去一杯调好的饮料,高脚杯上搭着的吸管正对着丧葬人的眼睛戳去。
    “这是什么?”丧葬人毫不费力的用两根指头稳稳的接住那杯子,放在桌上,慢悠悠的表示了自己的好奇。类似于香槟专用的酒杯一般的细长容器,里面满是樱桃一般艳红色的液体,顶端还泛着一些泡沫。
    “送给你带来的小朋友的见面礼,”那人见丧葬人并没有出洋相,不太满意的拍了拍手,登时,一个头发蓬乱、眼窝深陷并且有着大大的黑眼圈的男人弓着背气咻咻的走来,酒保询问道:“那边桌子上的威士忌上了没有?达到消费值记得再送一杯。”
    酒保倒是风流英俊,高挑个子(似乎蒂娜总是最矮的,高挑也成了冲仔的惯用词,OTL……),一头随意披散是金发恣意艳媚。但是,黑眼圈就惨的很了。他鸡窝般的头上还顶着一盆冰块,右手里托着满是酒杯的托盘,左手攥着一瓶威士忌。黑眼圈极其幽怨的看了酒保一眼:“我正在送威士忌的途中。”
    蒂娜自顾自的吞着啤酒,打量着那两位。说黑眼圈是另一名酒保,倒不如说他是任劳任怨的酒吧牲口来的切实际一点。正想着,忽然感到丧葬人按住她的脖子将她的头向下压,直到缩到吧台下面。
    “看到了么,那群人?”丧葬人也猫下腰来,指着沙发方向,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人被遮住的脸,“扎着马尾辫的男人,就是勒扎伊。”
    蒂娜望去,那人一脸威严,眼神严肃凶悍,嘴唇上挂着一个唇环,正举着杯子喝酒。
    “恩,果然长的很黑道呢。”蒂娜赞叹,“砍人的时候光气场就很足。”
    “除了那个变态的开膛手杰克,现在谁还用刀砍人?”丧葬人撇嘴,“他腰上可别着手枪呢。也许处女被杀一案暂时是无法找到凶手的,但是在这之前也断断续续出过一些事情。这几年偶尔有青年男女莫名其妙的失踪,被发现的时候总是缺胳膊少腿身体虚弱外加神志不清,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据我所知,这件事和他逃不了干系。”
    蒂娜直起身子,就又看不见勒扎伊的脸了。只看见酒吧里一片恬静,黑眼圈在酒杯堆中挣扎,金发酒保将名酒一个个摆放在架子上,壮大叔呷着茶,漫不经心的样子。看不见的是勒扎伊指甲里若隐若现的血迹,黑眼圈对着勒扎伊绷直的脊背,酒保口袋里的另一把雕花左轮手枪和壮大叔的茶中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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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撒兹勒Azazel
    堕落的看守天使(grigori)之首领,失乐园中叛乱天使众的首领。希伯来语「神之强者」之意,像神一样强大完全的除去移动和荒野。另有Azael、Asiel、Hazazel、Azel等称呼。堕天前他拥有炽天使或智天使的位格,是看守天使群的指挥者。是诺亚时代和炽天使桑杨沙等等与人类女子,生下二百个天使的天使之一,曾经一度败战在天使拉斐尔下,其中的缘故在旧约圣经伪典《以诺书》第八章开始一至二节中有收录。在Nephilim(看守天使与人类所生的巨人)遍布全地制造灾难后,身为指挥官的阿撒兹勒自然得负完全的责任。据说他被其它大天使埋在耶路撒冷附近的深坑中,处以永远的幽闭处份,在最后的审判日将被投到火湖里去。另外一种传说,是阿撒兹勒拒绝率领看守天使服务人类,说:「火之子焉可拜土之子?」因而被罚。阿撒兹勒的代表物即为山羊,在启示录中提到的羊头恶魔可能就是指他。犹太人在每年的九月十日为赎罪日,即以杀山羊拜头以求罪的告解。恶魔学中地狱的君主,人类的诱惑者,山羊的守护者。在地狱里,因其原始的崇高地位和权能,被路西弗任为左右手。据犹太教的传承之中,其形体有七个蛇形头、十四张脸和12枚羽翼。并且骑在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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