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誓言谎言(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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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云舒冒着冷汗从病床上坐起身,面色如临大敌般恐惧:
“弟弟,我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梦。梦到小超突然失去了记忆力,他到处在寻找从前熟悉的影子。身边每一个人都想帮他找寻,都在帮他唤回记忆。可他一个人转悠在陌生的城市里,没有人给他吃的喝的,连乞丐都不如。我跟在他身后,拼命喊他,就是头也不回。”
王兵不敢告诉王云舒她的梦有几分真切,而陶小超会不会失去记忆的病况不能言说,只有故作一切平静如初:“姐,一场梦而已,看把你吓得满头大汗。”
“对了,小超今天怎么没见到人影?”
“姐,小超这几天一直陪着你,身体熬不住了,我就劝他回去睡觉了。再者,你只需要好好调养,有个人陪着就可以了,他手头落下了一大堆工作,都等着处理呢。”
“你不说我也要说了,让你抢在前面一步了。”
在另一个重症监护室里,江雨珊几近病态,刚出院不久身体欠佳加之抽血,身子骨就是一堆棉花,软的同时一阵风可倒下。陶小超醒来后,头顶上围着几圈白布,眼里满是新奇,东张西望,神态举止像刚落地的婴儿。
“小超,你看什么?你在找什么吗?”江雨珊撒开五指晃于陶小超眼前:“凝雪,小超这是怎么了,好像丢了东西在找一样?”
“雨珊,小超是丢了东西,他丢了一个正常人应有的正常生活。”李凝雪的眼泪忍不住悄然滑落出来:“你输完血三个小时后,小超从手术室出来。医生告诉我,小超因脑部受到严重打击,暂时失去记忆。可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也许今天也许今年也许更长的时间。”
“小超,你怎么能够失去记忆呢?”江雨珊抚摸着陶小超的脸颊,放声哭泣,泪水夺眶而出:“我好端端的干嘛要去酒吧喝酒,去那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地方,我要是听了凝雪的劝告回家你就不会受伤害。我老早就知道你会离开我或者只有一段短暂且躲在黑幕下的感情,看到你找到了自己的梦,我就应该防守的,为何还要让自己消沉,为什么?”
“雨珊,你不要这样自责。陶小超的意外受伤是我造成的,如我不通知他来,也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是我害了小超。”
“但是祸根在我这。”江雨珊狠狠地痛指着自己的胸口,“他一早就告诉,我却处心积虑破坏他的心底防线,将他一次次陷入感情的沼泽地,让他无法自拔。他是对我的名誉负责任,才当着我爸爸的面说要和我结婚,这样的话是无奈的话,那样的婚姻也是无果的婚姻。”
“雨珊,事已至此就不要再说了。”李凝雪用纸巾擦拭江雨珊眼角的泪水,“小超此时此刻比你还要痛苦千百倍。面对你和王云舒,他无地自容,左不能辜负云舒的情意,右不能割舍对你的错爱,现在的他失去记忆,或许是最轻松的了。”
“你们都在哭什么,要不然我也陪你们一哭好了。”陶小超的这份仁慈之心让眼前的两个女人撕心裂肺的痛苦着。
彭伏等在江氏集团的门口,等孟伟下班。此时的彭伏,口中吐出的烟气成团成团的呼出,面色笼罩在浓密的烟气之中。
“你看看,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彭伏拿着陶小超写下的欠款字据重重打在孟伟的额头上,怒气冲天:“这下可好了,陶小超进了医院脑袋还失去了记忆力,别说人会不会傻,连我的十万块都要掉水沟里,犒劳那些小鱼小虾。”
“彭总,陶小超失去记忆完全是个意外,您不能这样折杀我啊。”孟伟生怕自己无端背起一身债务,一身冷汗直冒:“再者,他陶小超又不是终身失忆症,您的钱还得还啊。”
“要是他陶小超一年不恢复两年不恢复,甚至十年,我这笔钱问谁要去。”彭伏食指一伸出犹如一把长剑刺向孟伟咽喉:“你最好保佑他早点恢复记忆,要不然你来还,你胆敢推卸,我不扒掉你的皮我跟你姓。”
“彭总消消火,不管他陶小超恢复不恢复记忆,还有王兵呢。”孟伟不得不违背良心拿出防身的挡箭牌保全自己:“这笔钱他是知道为了救他姐姐而欠下的,他也会还。话退后一步讲,王兵不还,我们江总也会还上的,就冲着这次是为了她而失记的也会如数奉还的,您就不必担心。”
“最好如你所说,否则你小子没有一天安稳日子可过。”彭伏上了车,一个急转弯上了另一条道。孟伟沿着车行的方向视线一直不停,他忧虑他的挡箭牌是否挡得住彭伏的那一剑,也不得不让他做出出人意料的决定。
孟伟在江雨珊办公室门口踱来踱去,手掌心冒出一层层汗珠。自己若不进去,陶小超欠彭伏的那笔医药费定要算到自己头上来,要怎么找出一个理由让江雨珊听之任之。最后决定赌一把,借着陶小超受伤之事趁热打铁,深呼吸一口敲了三下办公室的门。
“请进。”江雨珊签写完一份报告合上文件夹。
“江总,有些事情我实在憋不住,得像您反映反映。”孟伟坐在江雨珊的对面,“是这样的。陶小超他女朋友出车祸那会的医药费是陶小超问彭伏借的,还立了字据。”
江雨珊依靠在座椅上,一手撑在额头上来回按动:“他借医药费他自己还啊,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跟你是没关系。”孟伟有些稳不住阵脚:“眼下陶小超躺在医院又失去了记忆力,这笔医药费就成问题了。这样一来,陶小超能够恢复记忆倒好,可一时半会儿恢复不过来,这笔医药费如何安置才好?”
“你们都巴不得他陶小超永远躺在医院,永远失去记忆。我告诉你,谁敢打陶小超的主意,我饶不了了谁。”江雨珊从座椅上站起身,视线居高临下充满火力:“我奇怪了,陶小超欠下的医药费,彭伏自己不来要你干嘛在这里瞎操心,难道这笔医药费内有你一股不成?”
“江总,您冤枉死我了。”孟伟被江雨珊全身绑了绳索似的使出浑身力气挣脱起来:“陶小超是我们江氏集团的一员,眼下这样的状况,我是为了我们江氏集团的形象和名着想啊。您想啊,要是您给陶小超还了这笔医药费,结果截然不同。陶小超欠彭伏的也是欠,欠您的还是欠,那份恩情就落在您身上了。如此一来,就没人逼着陶小超还钱,陶小超也就不至于为了还那笔医药费到别人的公司去啊。”
“孟伟啊,你把我江雨珊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勉强别人的人吗?陶小超造成今天失忆,完全是因为我,不但有愧疚也有责任,我有什么理由让他报恩于我?”江雨珊被孟伟捅到要害之处不得不松绑其绳索:“你放心,陶小超欠下的这笔医药费我会为他还清,并不是简单的因为他是我江氏集团的员工,更多的是他为了救我。”
“陶小超真是一个幸福的男儿,有江总如此厚爱和理解,这场失忆也算有一份慰藉在心吧。”松绑后的孟伟心头如春光荡漾:“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一切,但是我想总有一天他会感动流泪的。”
“好了,该说的你也说了,这样的结果也是你要的。”江雨珊走向窗前,长叹一气:“只可惜,我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否则你会很沮丧的走出这个办公室,甚至江氏集团。”
“江总,您为什么这么说?”孟伟心头泛起另一波没有观赏力的涟漪:“我句句都是实在话,没有一点不为江氏集团着想之处?”
“你我都是明白人,有些话撕破口子来说,气氛会大不一样。”江雨珊注视着窗外一望无际的绿意:“我现在没有闲心去欣赏一片有名无实的风景,我的心思和智慧应该放到一片可以创造美妙和财富的土地上去,在那儿种植更多的绿树绿草。”
孟伟无所辩驳地走出办公室。江雨珊的土地莫非是陶小超,绿树绿草莫非就是研究所。江雨珊花费了太多精力耕耘这块土地,花了太多种子和肥料让土地长出绿意,眼下能够做的唯有等待一场甘霖降下供给这块土地的水分和雨后阳光。更期待的是,陶小超那片记忆的土地上何时长出新的植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