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莫明疑虑心底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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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在么?”一声询问。
我抬头看去,原是丁夫人。连忙放下手中的书,起身迎了上去。
“夫人抬爱了,还是叫我雨儿好些。”
“明明是出落水灵,落落大方的姑娘家,非要女扮男装。好了,也依了你了,可在自个儿家中还是如此。”一边怜惜的说着,一边示意贴身侍婢小桃将手中的托盘放下。
“这衣服真漂亮啊。”应说是天性使然,看着盘中的朱钗罗裙我赞叹道:“这些朱钗也很别致。”
“终究还是女儿家,还是喜欢这些多些的。本怕不喜欢这些式样,现在姐姐也稍稍放下了心。”
“送给我的?”惊喜。
“傻丫头,你这男生扮相终究不成体统。丞相难得回来一趟,就趁这段日子将你们的婚事办了吧。好让府上也能热闹热闹。”丁夫人执起我的手,拍了拍。
“夫人好意,雨儿心领了。”听她这样说,黯然的放下正在手中把玩的朱钗。
见我并无雀跃之意,丁夫人上前劝解:“怎么,妹妹还是不愿意下嫁丞相府?”
我不吭声,默默地给丁夫人倒了一杯茶水。
“姐姐真的不明妹妹还有何顾忌。”
“阿満说,我是他的娘子,冲儿是我的孩儿,丞相府是我的家。我信,但不能接受。”
“这是为何?”
“没有过往的人又谈何未来。”我抿了一口茶。
“四年前,丞相抱回冲儿,对冲儿的身世绝口不提,但却对他关怀入围。府上公子也有数十人,唯独情陷此儿,已让人唏嘘不已。
一年前,丞相抱着浑身是伤的你焦急的出现在众人面,我便知道,你便是他心中所依。与他成婚十多载,几时见过他如此。
后来,你渐渐好转,可以在府中出入自若。众人恍然大悟,冲儿与你如此相像。
我也终于可以一窥,丞相每每夜难入寝或为军事外出时都要在书房望着一副画像呆坐很久的画中之人的庐山真面目了。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啊,丞相带你如此,身为女人还有何所求。更何况有冲儿如此聪慧可人的孩儿。”丁夫人语重心长的劝慰着。
我心中一惊,慌忙问道:“怎么,在我重伤回来之前,夫人并未见过我?”
“是啊,此前从未听丞相提起冲儿的任何身世和妹妹你。不过这也没什么稀奇的,大丈夫三妻四妾是在平常不过的事了。”丁夫人看似很平淡的解释着,眼神中却闪过一抹而逝的黯然:“若是妹妹与丞相在外已安顿下来也是极有可能的。”
原本想着此次回来,许能知晓一些失忆之前的往事,如此看来,希望渺渺。心中顿时有些索然无味,不过即便是如此,心中不免小小疑虑。记得我重伤醒来之后,丁夫人对我的态度可是相当冰冷淡漠的,如今这架势,倒有些让人困惑。
“雨儿有件事情想问夫人,希望夫人不要介怀。”
“你是想问为何你此次到府,姐姐对你的态度相差甚远吧?”丁夫人含笑看着我。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倒有些窘迫起来,被人看穿心思总是有些别扭的。
“说实话,我对你很是好奇。”
“我?”我不敢相信的重复了一遍,并用手指指着自己死死的看着丁夫人,确认一番。
“的确,但那却是你再次回来以一身男儿装扮,郭奉孝的身份出现在我的面前。”
那不便是昨日,我心中思量。
“我与曹操少年夫妻,也是这堂堂丞相府中唯一可以当家作主的女主人,可我并不快乐。确切的说是甚少快乐了,自从曹操得志之后,一路平步青云。我便知道他再也不是我从前的那个阿満了。”
听到这里,我心下一震,在丞相府中,一向家教甚严。阿満虽然妻妾成群,却无人敢直称呼他名讳,更何况阿満这个小名,唯我除外。就凭此,我这眼中钉肉中刺的位置也是做得牢牢的。可今日这一向在府中令人称道持家有道,庄重得体的丁夫人却。还未来的及细想,丁夫人继续道来。
“府中的喜事是连绵不断,今日是歌舞艳姬进府,明日是娇花美妾成群,府中大小姬妾不下二三十人。可曹操却无收敛之意,连他人的妻子也不放过。”
我心中明了丁夫人所指的便是董卓遗孤尹氏和独子何晏。
“所以,姐姐先前以为你也是如此之人,凭借着美貌上位而已。”道此,丁夫人有些歉意的看着我。
“丞相岁常年在外为政事操劳奔波,为军事在苦寒之地扎寨安营,据府虽有千里之远,但这世上怎又有隔风的墙。毫不夸张的说,谋士郭嘉的大名已经声名远播,名声大噪。这也是曹军无所畏惧,所向披靡的根本。
但谁又能料到,这个用兵如神,谋略超群的谋士原竟是个弱质纤纤的女子呢。更何况,妹妹虽与丞相在军中同进同出,朝夕相对,却相敬如兵,丝毫无越礼之举。夏侯将军一向自视甚高,也对妹妹俯首称臣。
由此可见,妹妹才智人品皆属上乘。姐姐还有何理由针锋相对呢?”
“夫人过奖了。”见丁夫人这么讲,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姐姐今日前来,是有些唐突,还无端端的和你道了这般多无谓的话语,望妹妹不要放在心上。但只有这成婚之事,还请妹妹多加思量一些。姐姐决计也不会亏待妹妹,让妹妹屈居于妾,若妹妹不嫌弃,将以平妻之仪昭告天下,迎娶妹妹过府。”
平妻?我一愣,想那丁夫人虽出身平民,倒也是有些候门风范的大家闺秀,竟会这般迁就于我,到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连忙摆手:“夫人言重了。”
“瞧你,和我太生疏了。即便你现在不愿入丞相府,我们姐妹情谊也是定下的了,你若总是如此丁夫人左,夫人右的叫可叫人听了多生疏。旁人不知,还道是我以夫人之名压你呢。”说着,丁夫人还佯装一副生气的表情。
“是雨儿未思虑周全,请姐姐原谅。”见如此,我也不便在推脱了。
“这就对了。”丁夫人高兴的拍了拍我的手,欲起身走:“那姐姐也不便打扰了,长途的舟车劳顿,想必这会子还没休息好。”
“那雨儿也便不多加留姐姐了。”我也笑着起身将丁夫人送至门外。
关上房门,笑意全无。
如果冲儿与我分别三年之久,那么着三年来我在哪里,做了些什么呢?为什么,阿満从未向我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