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把手给我,让我带你飞 第7章 人都是三面的,人都是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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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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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锦年一走开,周溢发就有话要说。“老大,谁打那小子扁成那样的?”
文武兄弟说:“是啊是啊?谁干的?”显然他们对这种问题成十分好奇。
周玉塘说:“唉,家庭暴力。”
周溢发说:“哦,难怪有老大罩着也敢有人开扁。真是可惜了他那张小白脸。”
文武兄弟说:“是啊是啊,真是可惜耶。”
周玉塘抬头各扫一眼,三人识相地闭嘴。没几秒周溢发又有话说。“嘿这个莫锦年老爸不是镇长吗?镇长家也搞家庭暴力?”
周洛武冷笑:“镇长又怎样,镇长还是人。谁说镇长就是个好东西了。连自己儿子都扇成这样,也难怪说当官的没一个是好东西。”
周洛文说:“小武别乱说。嘿你们就怎么那么肯定是镇长干的不是镇长夫人干的?”
周洛武对周溢发:“是啊,你怎么那么肯定?”
周溢发不甘示弱,“你刚才不也跟着说是镇长干的吗?这怎么全问起我来了,我还不是猜的呀。”
周玉塘说:“都闭嘴,他回来了。”
四人同望出去,只见莫锦年仍将左手置于自身正前方,走两步闻一下,再走两步再闻一下。据不详细统计,回来所花的时间是去时的五到十倍。
瞧瞧这龟爬的速度,众人纠心地看着他,这顶着个大太阳的,他就不能走快点吗?
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莫锦年端着左手缓缓移动到周玉塘跟前说:“没有肥皂,没有洗掉,我得回去洗。”
周玉塘点点头说:“那你回去洗干净了再来吧,再这样闻下去鼻子都失灵了。”
莫锦年叹气,“唉~可惜这条裤子也得扔了,真是可惜呀可惜。”
周玉塘说:“这么就扔了还真是可惜,可你为啥扔呢,洗一洗不就好了嘛。”
莫锦年幽怨道:“看着就范噁心,你来洗哦。”
周玉塘想了想说:“行,你换下来我拿回到我……嗯我妈帮你洗。”
身后三人三张嘴大张,下巴都快掉到地上。莫锦年摸摸鼻子道:“麻烦你妈多不好意思。”
周玉塘一挥手,“嗨没事,反正她一件也是洗一堆也是洗,才不在乎多条裤子呢。”
三人抢答到:“老大,我裤子也脏了,你也拿回去让你妈帮我洗一下吧。”
“老大。你看我这件衣服,都半个月没洗了。不信你闻闻你闻闻,也拿回去咱妈一起洗了吧。”
“是啊老大,上次我再这件白衬衣上不小心弄了些墨水,后来怎么也洗不掉了,要不拿回去咱妈试试。”
“老大,洗我的……”
“不,老大,洗我的……”
“老大还是先洗我的……”
周玉塘说:“呵呵,都脱下来吧,现在就脱。正好可以擦地,这地上的臭鸡蛋再等会可就长小虫子了。大家可别忘了该干嘛干嘛呀。嘿嘿嘿嘿……”
莫锦年瘪嘴,“你可真是心痛你妈,好吧,我呆会就拿过来。先等着啊。”说完抡起草帽端起左手三步一停地往家走,老远还能听到某仨被剥削压榨却无力反抗的惨叫。
周玉塘坐店门口,看见带草帽的莫锦年提着一挺漂亮的黑色塑料袋往店里晃,今天穿了件短袖体裇七分短裤还只穿了拖鞋。他想要是忽略掉头上那雷人的帽子的话,这家伙还是挺有做流氓的潜质的。
摁掉手中的烟,周玉塘抬头。莫锦年站在他前面一口白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正常的半边脸也跟着白里透红。
“哼哼,都被逮到了还想毁灭证据。”
周玉塘站起身把嘴里最后一口烟吐在他脸上,扯着嘴角道:“哼哼,王子殿下,您可让小的好等。”
莫锦年抽了口气,瞪大眼睛道:“不会吧周玉塘你等我了一夜。”
“滚。老子真那么傻不就和你一样了。”
莫锦年摸着鼻子说:“呵呵,呵呵。我昨天不是故意不来的,就是回去洗了个澡,就了衣服再收拾了屋子。看到天不早了就做这晚饭,吃过之后天已经全黑了,所以就没来了。你看,我今天帮你带来了,还算守信吧。”
“帮我带来?”周玉塘抚着胸口喘了两口。接着道:“貌似是自己的吧。算了算了,不跟计较,要真跟你计较非气出心脏病不可。”
莫锦年跳到他跟前说:“这么说你昨晚没等我了,哎,我还以为你会一直等我来着,害得我刚才来的时候狠狠地紧张了一把。”
周玉塘咬牙,“滚,老子真那么傻不就和你一样了。”
“这句你已经说过了。”
“滚,老子怎么不记得。”
“完了完了,周玉塘你老年痴呆了。”
“滚,老子才没你那么傻。”
周玉塘没有说实话,他昨晚其实苦苦等了四五个小时,接近凌晨才关店门。他现在的状态太适合和人打一架了,不然他想他会气炸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为什么要像个白痴一般坐在店里等呢?周玉塘问自己,他又是你女朋友,你为什么要和他一起变白痴呢?看来什么时候得给自己找个女朋友了,老被这小子缠着非变态了不可。
转身看坐在他小舅老爷椅上正享受的莫锦年,掉外的胳膊红了一大块,周玉塘皱眉,指指他被烫伤的地方说:“这,怎么会事。”
莫锦年瘪嘴,满不在乎地道:“昨天被烫的。”
“你爸烫的?”
“嗯。”
“擦药了吗?”
“嗯。不怎么疼了。”
“嗤嗤,还真能忍。你们家的人都是怪胎。”
莫锦年低头,声音也低。“换作是你爸你会怎样?”
他爸?周玉塘想起那个常年沉醉不醒老爸。小时候动不动就挨打,他知道挨打有多疼,到现在身上还有好多伤疤永远也愈合不了了。长大了他会反抗他爸不打他了,专打他妈。他妈也能忍,这么多年来挨打挨骂还要帮他收拾烂摊子。他总是冲他妈发火,他看不惯他妈这些年逆来顺受的模样,他妈只知道一味叫他忍忍忍。这些年他都忍过来了,可他要能他就不是周玉塘了,他的火都发到别人身上了,所以才有小混混谈之色变这么一说。
在看不到的地方,他也一定藏了不少伤口吧,周玉塘想。他习惯性地摸摸莫锦年的头发,“走吧,先把裤子拿去我妈洗,要错过了可得等明天了。你不会真想看他长蛆吧。”
莫锦年鄙视他说:“噁。周玉塘你真恶劣。”
周玉塘说:“这句话你已经讲过了。”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不过你这么恶劣的人就算每天讲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呵呵,走吧。”
莫锦年不是第一次来他家,却是第一次进他家门。进他家门,这句听上去怪怪的。他妈正在洗衣服,周玉塘过去说:“妈,这件也一起洗一下。这是我同学。”说完把裤子拿出来放洗槽上。莫锦年叫了声:“阿姨好。”
他妈笑着说:“唉好好,是小塘同学呀,小塘第一次带同学回来耶。随便坐哈,莫客气。”
莫锦年说:“嗯,好。其实那裤子是我的,我洗不掉打算丢了小塘说没关系阿姨您可厉害了,叫我拿来给您试试。所以就拿来了,真是麻烦您了。”
他妈脸都笑开了花,也不知道有什么好高兴的。“呵呵,瞧瞧这孩子多会讲话,不麻烦不麻烦,以后没得事的时候常和小塘回来耍嘛。”说完又小声问莫锦年:“小塘真的那么说的呀?”
“是啊,他经常说阿姨你贤良孰德。总之我们大家都很羡慕他有您这么个好妈妈。”
他妈还在笑,莫锦年也笑,他大概知道他妈为什么那么高兴了。道了声:“阿姨您先忙。”跟着周玉塘进屋去。周玉塘盯着他猛瞧,莫锦年转了两圈左看右看说:“嘿我今天哪里变帅了一点吗?你妈看着就我高兴,你也看那么起劲。”
周玉塘冷笑,“我是奇怪怎么以前没发现你这么会拍马屁,死人都能让你给拍活吧。”
莫锦年一本正经道:“小塘你错了,死人的屁股也是人屁股,暂且不说能不能拍,就算拍了,也不会变成马屁。所以死人还是死人。”
“懒得跟你鬼扯。”他望了眼倒在椅子上睡得跟个死猪一般猛打呼噜的男人。冷冷道:“我倒希望你能把活人拍死。”死字咬得特重,莫锦年诧异的望着他,不明所以。
莫锦年说:“周玉塘我觉得外面的你和家里的你不一样,你回到家里就充满戾气,有点恐怖。”
周玉塘抱着手臂看他:“你在家和在外面是一个样的吗?在你爸面前你敢像在我面前那么放肆?”
莫锦年摇头,“只有在这儿的我才是真的我,我想做真正的我。在家里是永远不可能的,即使一个人在家我也会感到拘束。你也跟我一样么?”
“我跟你不一样,”周玉塘望着远处的天,声音显得格外缥缈,琢磨不定又失常温。“你随时看到的我都是真的我,包括现在的我。表现出来的我,隐藏起来的我,和最想成为的我。人都是三面的,所以人都是神经病。”
周玉塘转头微笑着对他说:“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什么地方?”
“走吧,去了就知道了。”
“哦。”
斜射进屋子的阳光正好落到他脸上,温柔微笑的周玉塘总有种常人不及的吸引力,对某人来说致命吸引力。所以周玉塘的人生是丰富的,他的周围总会有一群被他吸引住的男和女。所以他的人生也算是凄惨的,谁叫老天说,二十一世纪,男女还得一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