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国篇 第十四章 堡棍,心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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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着一般人,办完事您就赶紧偷摸回去吧,她偏不,在城里干架打伤了人,还被个伸手了得的神秘色*鬼调戏,而最倒霉的是,赶上老松柏要去屯堡路过凤阳,把她逮个正着。这不,一起去的铁彪,管永还有准新娘子小环一起跪在李宅门口听候发落呢。
在林玥辰心里,这根本不算什么大错,她确实有充足的理由说明是去办正经事的,也可以充分的说明,人是打了,因为我有理!况且还有血玉手玩这个贿赂品呢,一摸兜,林玥辰的脸色瞬间变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手玩不见了!
这时,一路人正策马奔腾向着通往东胡的关卡而去,为首的马匹犹如风驰电掣,通体纯黑的鬃毛随着飞驰的动作隐隐泛着光,马背上,短衣窄袖革带皮靴的年轻人肆意的扬着嘴角,手中把玩着林玥辰丢失的那块红色玉石,"李澈。。。林玥辰。。。",柔皙细滑的手腕,不盈一握的柳腰,怒火燃烧的眼神,闻到她鬓影衣香,便知道她是女子,若不是突然出现的一个老东西,岂会让她轻易脱身。林玥辰吗?我定会找到你!
李澈接到消息,吩咐加快速度,匆匆赶回来谷里,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人,眉心紧蹙,什么话也没说就进了宅去找老松柏,过了好久也不见有个回应,也不知谈了什么。正在"罪犯头子"希望破灭的时候,几个人被提到了堡里的问责堂,那场面,十分壮观,除了堂屋,窗户,门口,院子,台阶上密密麻麻都是人。
堡里有很多规矩,一般轻犯者都是在李宅处理,重者就会被带到问责堂,由堡主和六大姓氏的当家人一起审讯处罚。
林玥辰他们都低着头站着,进屋时她快速的瞄了室内一圈,上手坐着老松柏和李澈,下手位置上左右分别做着各姓氏的当家人。
"跪下。"扑通扑通,几人纷纷听话的跪在堂中,林玥辰也不例外,她倒是有觉悟,人在矮檐下嘛,何况还有那个臭老头。
"你们几个为何出谷?"
"小环姐姐下月大喜,要置办嫁妆,我们情同手足,想去给她买些礼物。"谁都没想到,第一个出口回答的会是胆子最小的管永。
"为何在城中闹事?"
"是因为看不惯胡人在城里欺男霸女,还要伤及无辜,才出的手。"铁彪拔了拔腰板。
"哦"
其实,他们几个听的出来,管家当家,刘家当家,还有铁家当家都有袒护的意思,毕竟孩子的出发方向是好的,再说顶多是因为林玥辰私自出谷知情不报,才被牵连的。
果然有和事老出面抹稀泥了,"我看,他们虽然知情未报,也是出于成全林玥辰的一片心意,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是侠义之心。不如在问责堂面壁思过一个月,如何?"
其他人也点头附和着,坐在上手的老松柏也表态,一脸严肃,目光犀利的转头看了看到现在都没说话的李澈。
"私自出谷本是重罪,虽然各位当家念你们出于好意不予追究,可是。。。"李澈口气似冰,"堡里的规矩是祖宗立的,怎么能说破就破。"
"林玥辰你可知错?"李澈冷然开口。
林玥辰抬眼对上他的眼神,淡凉如寒潭,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难道真要杀了她么?"我没错,我感恩谢礼有什么错?我出手救人有什么错?我又不是谷里的人,我出谷又
有什么错?"
"你入谷便要守谷里的规矩,你吃的是谷里的谷米,喝得是谷里的泉水,穿的是谷里的蚕丝,就连你吸的都是谷里的空气,你以为轻描淡写的说一句不是谷里的人,就能脱得了罪吗!"
"又不是我自己要赖在这里的,我姓林,昭阳林家才是我家,是你们把我关在这谷里,是你们不让我回家!"林玥辰指着老松柏和李澈压制不住的愤愤。
"哼"老松柏不屑的一哼,抬眼看着李澈,凉凉道:"你看到了,是你关着她。"
"胡闹!每人各领三十堡棍,禁闭一个月,以示惩戒,防止他人效尤。"
"什么?""堡棍呢,打三十棍。""哎呦,不死也剩半条命了。"堂外众人听了,热议纷纷,可是堡里的规矩是铁的,这已经算从轻处理了。
老松柏和各位当家点点头,好像没有异议。
"不行!"这时林玥辰说话了,"这事是因为我而起,我偷跟他们出谷,他们不是包庇,而是管不了我,所以他们无罪,不能打他们。"屋里堂外一片吸气声。这林小姐不要命了,跟堡主叫板。
李澈眯起眼,射在她身上的目光令人不觉打了个冷战,"他们知道你违规出谷,还带你去凤阳,不是犯了包庇罪就是犯了纵容之罪,为何不能打?"
见林玥辰又要顶撞,小环赶忙拦住她,"我知罪,我认罚,堡主息怒,我认罚。"
"不行,就是不能罚你,"林玥辰急不择言。
"我本就不是谷里的人,凭什么守你们的破规矩,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要打要罚冲我一人来好了,就是不能打她!"这句话她是冲着老松柏说的,她早就知道他存的什么心,你李澈怕他,我不怕,说完母鸡护小鸡一样挡在小环面前,和李澈对峙着。
"哈,"李澈冷笑一声,咬牙切齿道:"好,你有种,你愿意替她我就成全你,林玥辰领六十堡棍。刘小环面壁一个月,当堂执行!"
"啊"围观众人一片哗然,"这是要出人命啊。"
小环被问责堂的人连拉带拽架了出去,还死命挣扎,哭着喊着,"堡主,我知错,我认罚,别打小姐,我认罚。。。小姐,你说啊,你出谷是为了给少爷。。。"凄厉的声音混杂在人群的议论声中,显得模糊飘渺,不似真实,只当她还辩解着什么。
堂里,铁彪,管永和林玥辰被按趴在仗椅上,她看看他俩,眼里带着歉意,想说声对不起,嘴刚张开,第一下堡棍狠狠地落在了腰臀上,硬生生把话吞了回去,接着来一下,又一下,她咬紧牙关拼命挺着,愣是一声未吭,汗水绞着散发粘糊糊的贴在脸上,顺着额头,下巴滴在地上形成一小滩,分不清那些是汗,那些是泪。
二十棍后,管永的叫声停了,林玥辰知道他昏过去了,李澈命人把他送回家去。耳边铁彪还笔挺挺的撑着,传来一声一声的闷哼声。林玥辰咬着手,就是不出声,背后的衣服早在第十棍的时候开花了,现在和着血粘在打得爆裂的皮肤上,她觉得这堂里像生着无数个火盆,烤得自己周身滚烫,胸膛都要炸开一样。
三十棍后,铁彪被抬回了家,李澈的声音像从天边飘来一样飘渺,不仔细听都不听不清楚:"你可知错?"
林玥辰已经没有力气抬头和他对视,只气息微弱的吐出两个字:"打吧。"因为这是小环的那三十棍,她必须坚持住,小环姐要做新娘子,她绝不许任何人伤她,哪怕是和他作对。
李澈看着后整个背到大腿已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林玥辰,多希望她能服个软,认个错,也好免这皮肉之苦,却听到她依然倔强的回答:"打吧。"
为什么要以卵击石跟我对着干?难道不知道打在你身上的每一棍,都像打在我心头一样吗?比起我来,你是更在乎小环吧,怕再牵扯上小环?你就那么不信任我么?林玥辰,你真TM是只白眼狼!
他转过身,缓缓闭上眼睛,尽量稳住声音中的颤抖,吐出早已在嘴中狠狠嚼烂了的字:"打。"
林玥辰耳朵嗡嗡作响,像有千百架飞机在耳边飞着一样,紧紧地皱着眉头,疼么?她早就不知道了。热么?不觉得了。那还有什么感觉?好想睡,好想回家,好想娘亲。。。。。。。
"堡主,她晕过去了。"执棍的人见她昏过去了,不忍再下手,赶忙提醒道。
"抬她回去,把大夫也叫去。其他人都退了吧。"挥了挥手,堂里的当家起身驱散了外面的观众后也回去了。
李澈直盯盯的看着受刑用的仗椅上大片的血迹,正在顺着椅子的边角滴落,在地上汇成一片刺目的猩红。穿堂风吹过,没有丝毫清凉,反而夹带着一股血液特有的咸腥,屋里的气氛更显压抑。
"皇爷爷可还满意?"
老松柏依旧沉稳的坐在椅上,手指在茶杯上来回摩擦,"我只想提醒你,别为一个女人忘了祖宗,而且,还是林家的女人。"起身向外走,复又停下说道:"你生辰那天,一切计划就开始执行了,只要她不妨碍布局,我们的约定就还在,所以你,看好她。"
"我会看好她!"不让她再受伤。
哎--老松柏叹了口气,"至于她知道后会怎样。。。。。。你还是提前做些准备,自己好自为之吧。"
老松柏身影消失的同时,李澈终于不再压抑盘踞喉头的腥甜,一口鲜血喷出,和地上的血溶在一起,已经分不清是谁生命中的殷红。